澄歌抓着衣角,眨了眨眼,软糯道:“大哥哥,刚刚谢谢你。”
白衣男人在澄歌说完这句话后就提起了脚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澄歌却很肯定刚才出手的人就是他。
“澄歌!澄歌!你怎么在这,快跟我回去!”来找澄歌的小柱看着澄歌,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焦急道。
澄歌看了他一眼,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去戏班那里,小柱被澄歌看的那一眼僵在原地,好半响才追了出去。
之后小柱就再也没有在澄歌面前献殷勤了,也不怎么找她玩了,澄歌知道为什么,却不打算缓和两人的关系。她并非是怪小柱那天的袖手旁观,遇到这样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之常情。
系统没有留下其他任务,澄歌暂且也没什么计划,只是系统不在她也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暂且跟着戏班,而意外出现的烈火,澄歌打算静观其变,毕竟她不喜欢麻烦。
那件事过去后,澄歌照样唱歌、跳舞,跟着戏班到处走;银花鼓身体好些了,继续和金花鼓唱花鼓歌;戏班的人大概觉得对澄歌有些愧疚,平日里也不让澄歌干活,澄歌乐得清闲,没有拒绝。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两年过去了,澄歌和两个花鼓小姑娘十岁了。
今天班主心情好要去喝酒,提早收工,金花鼓带着澄歌和银花鼓去附近镇上的染布坊。
坊内多是花花绿绿的普通布料,房子略显老旧,也不是富裕人家。
银花鼓看着染布坊忽然心情落寞起来,小孩子还不会收敛情绪,所有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澄歌拉了拉银花鼓的袖子,问道:“银花鼓,你怎么了?”
原来,银花鼓的爹娘也是开染布坊的,只是在银花鼓很小的时候她爹去世了,染布坊由她娘一个人撑下来,没多久也病逝了,留下银花鼓一个人。现在看到染布坊就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不由得伤感起来。
金花鼓用袖子给银花鼓擦了擦眼泪,安慰她道:“银花鼓,你别伤心了,我也没有爹娘了,我们是好姐妹,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澄歌,以后我要买一间大房子,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住进去,好不好?”
澄歌笑着抱了抱小姑娘,说好。
三个人玩了挺久的,不,真正来说玩的只有金花鼓和银花鼓,澄歌坐在一旁无聊地打络子。
“澄歌,你在干嘛呀?”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看着澄歌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凑过来看。
“无聊弄点小玩意儿。”说着抖了抖手上的小东西。
“好漂亮!澄歌你真厉害!”
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摸着精致小巧的深红色牡丹结,中间镂空的地方镶了颗琉璃珠子,下面还挂着流苏,澄歌手里还有好几个,样式有些差别,颜色也不一样,不过都精致极了!
“这个是桂花结,给你。”把橙黄色的给银花鼓,“这是牡丹结,给你。”再把深红色的给金花鼓。
两个小姑娘受宠若惊,笑得特别开心。
到傍晚了才回到戏班的临时住所。
回去自然是被班主一通骂,哦,澄歌除外。他喝了点酒,有些醉了,等班主骂完天都黑了!
金花鼓和银花鼓睡得早,眼都睁不开了,好笑地叫她们洗洗睡,等她们睡着了,澄歌端着一个木盆带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东边的树林。
戏班的住所是临时的,旁边还有一座破败的寺庙,两个小姑娘平时洗澡都在里面摆一个大木桶一起洗。澄歌不习惯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就算是两个小姑娘也一样。
天色已经晚了,戏班的人也几乎睡下了,澄歌睡不着,所以直接拎着衣服到外面去了。
洗完澡回来,经过破庙的时候澄歌脚步一顿,眼睛凝视着破庙,在月光下澄歌上前一步蹲下,白嫩的手指在枯草上捻了捻,接着月色,她看得出来,这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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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花鼓【4】
澄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庙里,她的脚步无声,灵巧地如同猫儿一般。
屋里漆黑一片,澄歌却很清楚地看见了靠在佛像座下微微粗喘着的带着铁面具的男人,丝丝血腥味传进她的鼻子。
烈火受了伤却还是警醒着的,脚踩在枯草上的细微声音让他动了动耳朵,忽然多出来的紊乱的呼吸让他朝门的位置低声喝道:“谁在那里!”
那人一惊,有些无措地哒哒哒跑过来,熟悉的软糯的声音颤抖地叫着:“大…大哥哥?”
烈火身体一颤,努力抑制体内灼烧般的痛楚,抬头目光森冷地看了身前的小姑娘一眼。
烈火穿了一件黑色披风,里面的还是白衣,握着刀的右手臂上已是猩红一片,滴滴答答的小血珠顺着他垂落的手臂往下掉,在地上融成了一滩水渍。
“大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我要怎么做?”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烈火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出来他的,要知道他戴着的铁面具可是除了眼睛什么都不看出来。
“过来。”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在这样破败荒凉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阴森。
小姑娘就像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有多冷一样,犹豫了一下,就在烈火握到他的刀柄的时候,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身体一下子扑到烈火身上,白嫩的小手好巧不巧地抓着他的手臂,而且正中伤口处!
“嘶——”
烈火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内心一急,紊乱的真气刚好一窜,默默吐出一口鲜血,疼得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小姑娘哭丧着的脸,黑亮的眼眸浸在水中,盈盈脉脉,干净得不可思议,眼里全是担忧与无措,他竟没看到一点害怕或是恐惧!
澄歌保持着担忧无措的表情,嘴里叫着:“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两只手摸到对方的肩膀,状似无措地轻轻碰了碰,食指和无名指瞬间发力,点了他的睡穴。
确定对方昏睡过去以后,澄歌收回手甩了甩,蹙眉看着手上沾到的血液,走到门口,用木盆去打了些水来,然后干净利落地伸手把烈火身上的白色的衣服下摆撕了一条下来。
撕开右手臂上的衣服,血肉模糊一片,血液有些凝固,衣服粘在上面,撕的时候有些疼。
抽空看了一眼皱眉的烈火,澄歌手下动作不停,熟练快速地给他擦洗、上药、包扎,上的药自然是普通的金疮药,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个戏班的小女孩哪来的上好的药品?
不过她还是从包裹里喂给了他一颗养息丹和回元丹,做完这些之后,澄歌就坐在烈火的左边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
烈火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点不清醒,左手臂有些麻,皱眉看了看身处的地方,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握住了饮血刀,右手臂上的伤已经被人细心地包扎过了体内真气也已经平复,侧首看向了靠着自己沉睡的小姑娘。
秀眉蹙着,似乎睡不安稳,扇子般浓密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似要飞舞而去的蝶翼,在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眼角有些发黑,因为皮肤白更明显了,估计是照顾了自己一宿没睡。
烈火凝视着澄歌的睡颜,还不怎么刺眼灼热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才惊觉天已蒙蒙亮了,用没受伤的左手抱起小姑娘,意料之外的轻,小姑娘身上也没多少肉,倒不像他师妹般从小养尊处优。
小姑娘在烈火怀里蹭了蹭,一直没有醒。
天未亮,戏班的人都还没起,烈火悄无声息地将人送到房里,不大的炕上还躺着金花鼓和银花鼓两个小姑娘。烈火皱了皱眉,掌风一扫把人推里面去一点,把怀里的小姑娘放在炕上,身影一动离开了。
人一走,澄歌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烈火离开的方向然后继续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澄歌还在床上掀被子,看着澄歌明显在找东西的举动,金花鼓问道:“澄歌,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澄歌蹙眉,“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之前打的玉兰结不见了。”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那你好好找找,会不会掉外面了?”银花鼓说道。
澄歌把被子叠好,“不找了,掉了就掉了,反正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金花鼓和银花鼓见状也就不说话了,只是两人默契地想着要帮澄歌找到玉兰结。
……
被店小二领上二楼包厢,看见里面坐着饮酒的人有点懵,店小二把人带上来后就走了,澄歌站在门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烈火依旧一身白衣,长发未束,桌上摆着一壶酒,恍惚就像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过来。”
低哑的声音唤回了澄歌的心神,心想这两个字和那天晚上可真是出奇的一致,只是那天晚上是充满冷冽的杀意,现在却是淡淡的熟稔。
澄歌走过去,在烈火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对面,烈火给她倒了杯茶,澄歌捧着茶杯小口抿着,双眼盯着烈火的右手道:“大哥哥,你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