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维可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就那么在恍恍惚惚中,看着莫里亚蒂带着那本诗集尤雅的走出门。
“你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重要呢?”莫里亚蒂临关门的时候幽幽的的丢下了那么一句话。
维可默默地坐着不动,黑暗的房间之中电子时钟的散发着微微的光亮。
莫里亚蒂今日的反常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同蜡烛最后的生命被燃尽之前噗嗤一声的微响,炸响在她的脑海之中。
☆、论卢瑟尔与死亡
那是死亡。
无论是寂静还是沉默。死人不会说话,死人是沉默的。
那句诗句依旧暗示着死亡,说明要死两个人。
谁死?
哪两个人死?
夏洛克和......谁?
莫里亚蒂?
维可磨蹭着指尖,细细回想着今天的莫里亚蒂,那么隆重的打扮,他最喜欢的服装牌子。
上一次他穿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在哪儿?
是爆炸案......在泳池边......他要杀了夏洛克......他又没杀......
不!他一定会杀掉夏洛克,杀掉华生,或许还有她?
不过那个时候,计划不得不改变......不得不......改变......
维可猛地出了一身冷汗,鸡皮疙瘩飞快的往外冒着。
她有个大胆的推理,可是太可怕了,貌似可能会承受不起的样子。
她需要去找夏洛克,可维可找遍了整个病房,却没有找到她的衣服,心里头又是一阵发慌。
她不可能穿着病号服,拖着拖鞋,然后裹着医院的被子出门的。就算能够以这幅样子躲过医院的保卫和眼线,也会被街上的警察当做精神病患者遣送回来的。
没有可换的衣服,这是彻彻底底的将她隔绝在了这个医院了。
病房门扣扣扣的被敲响,然后打开。
维可望天花板,今晚来看自己的人真多!
“你该呆在病床上。”迈克罗夫特带着他的雨伞坐在了那张被约翰、本杰明和莫里亚蒂都坐过的椅子上。
维可望着那把椅子,突然觉得这把椅子上辈子真是造了孽。
“怎么了?”迈克罗夫特皱了皱眉:“椅子又问题吗?”
“没有!”维可默默的钻回被窝:“只是觉得这椅子挺可怜的。”
迈克罗夫特:......
维可斟酌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问:“为什么出卖夏洛克?”
“所有的报道都是如此的拥有针对性,如此清楚夏洛克的一切的人,真想不出,还能有谁?夏洛克的母亲?父亲?不!他们对于你们兄弟的了解,完全没有你们相对的了解来得多。”
迈克罗夫特像是猜到她会知道一般,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维可,我没办法!”他叹了口气:“他们这样子的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除了莫里亚蒂?”
“对!除了他。他那前所未有的犯罪头脑,以及他的终极武器。”
“生化危机?”维可脑子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终极武器,就是那些被病毒感染后变成僵尸而导致城市沦陷的东西。
“程序代码!”迈克罗夫特叹了口气:“几行,就只要几行,那些东西就能畅通无阻。”
“你拿了夏洛克交换?”
“不!我们抓住了他,进行了......可是他只是坐着,不说话,看着黑暗。”
“你没办法了,夏洛克是让他唯一开口的......”维可顿了顿,突出了两个字:“筹码!”
“别那么说我弟弟。”
“可是弟弟的哥哥将弟弟的故事给卖了!”
迈克罗夫特沉默不语,维可突然觉得心凉。
“莫里亚蒂要毁了夏洛克!”许久,维可似乎是用着所有的力气说着:“他要夏洛克死,莫里亚蒂要和夏洛克至死方休。你派人监看了我,那么,你就知道他刚刚来过。他给我送线索你也没阻止,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方法吗?”
迈克罗夫特坐着不说话,只是有些悲凉的看着维可。
“你喜欢夏洛克吗?”他突然问。
“什么?”
“夏洛克喜欢你,比我所知的还要深刻。”他顿了顿:“夏洛克警告我,别动你。我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他竟然说,不知道。”
“你搞错了,他只是觉得我的脑子比他认识的别的人好使一些。”维可堪堪撇过头去。
“哦!”迈克罗夫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双眼发光:“与你一对比,夏洛克可真是开窍了。”他顿了顿,又开口:“维可,我很抱歉。”
维可攥了攥拳头:“我要一套衣服。”
“你该留在这儿,夏洛克......”
“你要看着莫里亚蒂的成功还......”维可一顿:“你和夏洛克想到了办法,是吗?”
迈克罗夫特怎么可能将夏洛克送去死,迈克罗夫特怎么可能将夏洛克扔进满是毒蛇的陷阱之中。这位政府‘小职员’,越是焦急,越是淡定,甚至会淡定过了头。
而今他这么平常心的出现,必然是有了什么解决的方法。
维可放松的缩在被窝里面:“您老这么晚不去睡觉跑到这里来谈话,政府部门是要集体放年假了吗?”
“你觉得我如果有解决的方法,会来找你吗?”
“什么意思?”维可噌的一下从被窝里面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那是你弟弟!”维可突然吼了起来。
“我知道!”迈克罗夫特也吼了回去。
气氛突然转变得有些怪异,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维可颓然的靠在了床头:“夏洛克怎么办?”
“维可,解决的方法,在你手里面。”迈克罗夫特突然站了起来:“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只要你拿到程序。”
维可缩了缩:“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是他要的......”话到一半维可猛地抖了抖:“他要我死......”维可声音发抖,连着身子都在发抖。他带着惊恐的看向迈克罗夫特:“你要我死,用我的命,换夏洛克的命。”
麦克拉罗夫他也猛地一抖:“他要你的命干什么?”他眉头皱得死死的,目光如炬的看着维可:“维可,你和夏洛克都不能死。”
“难道你去死吗?”维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又和迈克罗夫特有些心心相惜。
去他的心心相惜,这就是两个办法穷途末路的人坐在一间冰冷的病房之中感受着无力的困顿。
维可沉默的看着掌心,指间抚摸过掌心的伤疤,伤疤掩盖着断掌。
迈克罗夫特磨蹭着伞柄,默默的看着某处黑暗。
“你骗我!”指间一用力,不小心抠破了伤疤,抠破的地方飞快的凝聚了一颗血珠:“你不会无缘无故找我,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你不会这么无聊的来我这里干坐。”
迈克罗夫特磨蹭着伞柄的动作一顿,看向黑暗处的目光依旧不动。
“你和夏洛克已经想出了方法,夏洛克知道该怎么做,你协助他完成这次的计划。但你唯一不确定的,是我。即使这次的方案中没有我的,即使我也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你们的计划现场,但是你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你觉得我不值得夏洛克这么做,你为夏洛克不值得。”
“可是迈克罗夫特,你为什么要夏洛克成为你的唯一安全漏洞呢?”
砰!
迈克罗夫特站起身,椅子背狠狠地撞到在地上,木头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亮无比。
“我真该夸你聪明,还是该夸你和莫里亚蒂一样,清楚人心。”
“你不用担心我会成为第二个莫里亚蒂,我也不会成为第二个莫里亚蒂。”
“人都是会变的,你该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变数的。”
“有变数的是人心,人心坚持不住,变数是必然的。”
“要是真的需要你用自己的命去换夏洛克的,你会吗?”迈克罗夫特安静坐在了病床边,他看着维可,目光之中一片平静。
“你不会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的。”维可动了动:“我想休息了,你们一个接一个来的看望我,我很高兴。但是你们一个又一个的来为难我,我很累。”
迈克罗夫特默默地站起来,伞尖笃笃笃的在地面戳着,伴随着皮鞋与地面的撞击声,在病房外的走廊远处消失。
拐杖和脚步的声音一消失,维可突然的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赤脚踏在地板之上,寒气突兀的从脚掌心往上窜,直直的冲进心口,冲进脉搏,冲进血液之中。
她开了窗,窗外的寒冷呼啸着涌进温暖的室内,皮肤之上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
维可开了窗,又爬回病床上,盘坐在病床中央,正对着窗户。
寒风一阵一阵的往里面灌,维可一阵一阵的打哆嗦。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又发抖着急急忙忙的去关了窗户。
快凌晨1点的时候,维可已经烧迷糊了。美艳的护士为她量了体温,撅着擦了大红色唇膏的心安嘴唇,颇为担心的道:“哦!可怜的孩子,都已经40度了,你要将自己变成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