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可坐在长廊上,看着维尼拿着一堆报告跑来跑去的,转头看了一眼在不断手机上捣鼓的安西娅。
“出什么事了?”
“什么?”安西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没什么!”维可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这回安西娅舍得给她目光了,连手机也不顾了。
“买水!”
维可慢吞吞的走到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了那么一秒,从口袋掏出那枚硬币,从投币口塞了进去,然后狂摁选择按钮。
机器却一瓶水也不出来。
安西娅默默地看着维可的动作,皱了皱眉,抬手将维可阻止了下来。
“对不起!”维可踉跄了一下,靠在了机器上:“我难受,又想喝水,我全身不舒服,脾气暴躁了一些。”
“理解!”安西娅不冷不热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币,塞了进去,摁了一瓶水出来。
哐啷当一声,水掉了出来。
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零钱也掉了出来。
安西娅默默的将水和零钱拿出来,将水塞进了维可的手里面,将零钱塞进了维可的口袋。声音轻柔又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厉声:“我知道你心里面都是疑问,但是boss说了,这件事你最好插手。不让先生发现的插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改做什么。”
维可紧紧的捏住了手里面的瓶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安西娅,退了两步,但手却轻柔的搭在那瓶水上:“你知道的。”
......
维可最后还是住院了,夏洛克没出现,华生没出现,安西娅知道后转身就走了,茉莉没见到人,维尼帮助她办理了入院手续后就回了咖啡店。
那瓶水被扔进了垃圾桶。
维可住院的第二天,没有人来,所有人都仿佛消失了一样。除了扎针的护士。
第三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来看她。除了扎针的护士。
彼时维可手里面捧着一本诗集,一本她去个厕所回来后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头柜上上的诗集。
诗集的一页被单独夹了书签,是聂鲁达的诗——Me Gustas Cuando Callas(西班牙语)
西班牙语的原版诗集,配着英文翻译。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将西班牙语翻译成英文: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整首诗充满着一种低沉的犹豫与寂静,即使表达着对爱恋,却感觉到了孤寂。
几句经典的话被圈了出来,维可忍不住寒蝉了一下。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
所有的句子中的仿佛,好像,以及都被去掉没有圈起来。一些没有被圈起来的地方,被人用钢笔写上了了肯定词语。
整首诗变了味道。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消失了,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已远去。
你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因为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你已经死了。
......
手指带着微颤的将书籍放下,夹着书籍的书签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用着签字笔在书签上的那个hello,异样刺眼。
谁会那么嚣张的打招呼?
莫里亚蒂。
那么的高调,嚣张,将自己当做上帝一般的来去自如,或者,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上帝。
维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将书签重新夹进去,将书本塞到了枕头之下。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了三声,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照常的量了体温。维可伸出手,却发现对方没有给她打点滴的打算。
“我好了吗?”维可目光转移到了一车上,车子第二层放着一叠报纸。
那护士抬起头,看着维可:“你还在发烧,39。”她掀起被子,将报纸塞了进去:“好好休息。”然后若无其事的推着车子走了出去。
维可扣着自己的手指,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疤,今天是住院的第三天。
维可默默的下床,捧着那叠报纸躲进了卫生间,开始慢条斯理的翻着。
报纸被按照日期用书钉订好了,关键的地方,或者说要她看得地方,已经被圈了出来,并很细心的贴着一二三四的数字贴,提醒着她按照顺序看。
维可盘腿坐在马桶盖子上,一篇篇的翻过去,越看到后面,越是惊心。
看完了手上的报纸,背上依然是一片冷汗。
夏洛克无意的跳进了一个莫里亚蒂的圈套,跳进了一个莫里亚蒂的游戏。
或许这个游戏可以叫做:莫里亚蒂即夏洛克,夏洛克既莫里亚蒂。
夏洛克是英雄,他是是伟大的。莫里亚蒂是罪犯,他是可耻的。
但英雄和罪犯是同一个人。
他犯下罪过,成就犯罪,然后又自导自演的成为英雄,受尽鲜花和掌声。
没有比舆论更加恶毒的攻击了。
恶毒的人。
外面又是礼貌的敲门声,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外面的人对于室内没人的情况惊呼了一声,维可听出了是华生的声音。
维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华生显然被维可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一跳。
“嘿!约翰!”维可苍白者脸色,笑颜如花的跟华生打着招呼,手里面拿着报纸晃了一晃。
华生突然感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夕阳下下,红色的夕阳将白色的白色的病房照亮成了一片的红光。
维可站在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华生站在了红光之中。
光暗的交界线横在中线,泾渭分明。
☆、论硬币的两面3
华生离开得很快,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落入地平线,他就仓皇的走了。
本杰明来得很快,黑夜刚刚来临他就来了。
风尘仆仆,他披着一件黑色的天鹅绒斗篷,里面穿着一身天鹅绒的黑色西装,像是刚刚从某个华丽高贵的晚宴之中抽空出来。
“你来得真快!”维可靠着床头,看着眼前一身华贵的人。
本杰明不说话,只是细细的翻着她的病例。
维可突然问:“硬币的两面是什么?”
本杰明一笑,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维可却自己回答了起来:“硬币的两面,是正面和反面。”顿了顿:“一正一反,亦正亦反!”
本杰明挑了挑眉:“真是聪明的孩子。”他顿了顿:“你和华生说了什么?他走的那么匆忙,脸色也那么的不好看。”
“说了......说了莫里亚蒂的好话!”维可微微一笑:“莫里亚蒂真聪明,夏洛克所有的缺点,所有的漏洞,他全部知道。就跟他为什么知道哈喽,为什么知道苏尔一样。”
本杰明的脸色突然不好看了起来:“维可,我们要生存下去。”
“所以出卖,当双面间谍,从莫里亚蒂这里拿好处,在莫里亚蒂这边拿完,又去迈克罗夫特那儿拿。”维可叹了口气:“哈喽、我父亲、我母亲、还有外公、外婆,叔叔,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本杰明将病例往桌上一扔:“没有!一个也没有,那是他们自己相互动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维可侧头,今晚的窗外没有星星,明天估计不是好天气。
“我想知道,我的破绽那哪儿?”本杰明也学着维可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你的破绽,是莫里亚蒂!”
本杰明一怔,皱了皱眉。
“你给了我一枚硬币,告诉我,硬币有两面。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哲理?佛学?后来我在生病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夏洛克辛辛苦苦的破解邮箱密码,其实不用那么费力的。有时候最简单,往往就是答案。所以你给我的提示,就是正反面,一正,一反。”维可双手一摊,掌心是一枚硬币:“我当时在医院看到那台贩卖机的时候,我又突然明白了那一正一反的含义。”
“贩卖机?”本杰明挑眉。
“贩卖机!”维可点头:“贩卖,是这个世界上长久以来都存在的生意。从物品到消息,从权利到声望,很多很多的东西,都在被贩卖,以此取得利益。”
“然后呢?”本杰明靠在了椅背上,脸色已经说不上好看了。
“然后?”维可学着一挑眉:“然后我想到了你假扮我父亲那么多年的陪伴,你带着我走南闯北,你教给我了很多事情。你的突然消失,你的突然出现,你让我去贝克街,你留下线索让我去那个壁画专家。你在推着我走。谁让你推着我走的?”
本杰明不说话。
“莫里亚蒂?”
本杰明依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