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裕也没有因为鼬一反常态的态度而感到诧异,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他很厉害,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带他的上忍是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又喜欢看小黄书的老师,但是关键时候应该还是蛮靠得住……的吧。”
那个有些迟疑的尾音让鼬笑出声:“卡卡西是个优秀的忍者。”
千裕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问道:“他也是宇智波家的人吗?我看到他有一只写轮眼。”
“不是。”
鼬的回答简单又短促,仿佛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
千裕想了想又说:“他有很出色的同伴,就是村子里那个调皮捣蛋的鸣人,我听鸣人别别扭扭地说过之前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佐助用生命保护了他,我就知道,鸣人必定对佐助以诚相待,而佐助也承认了鸣人的强大,两个人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那么和你呢?”
“和我?”千裕想了想,“我那个时候总和他吵架,因为我自己想不开,我就觉得佐助不讲道理。”千裕自己讲着忽然就笑了,“他在别人面前总是紧绷着一张假惺惺的正经的脸,但是到了我面前就龇牙咧嘴风度全无,但是却出奇的有耐心,能够忍受我的无理取闹,在别人面前,我要做茈神家的孩子,一本正经成熟世故,但是在他面前,我只要做茈神千裕就好了。”
鼬听着她讲那些琐碎的话,目光落在了她触及不到的地方,千裕不知道鼬能不能从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描绘出他分别多年的弟弟,想到鼬说的那句‘佐助是个好孩子’,千裕忽然说道:“佐助和你一样,是个很温柔的人。”
“嗯?”鼬的声音有一点点不解,不知道是对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话。
“冷漠的人未必就不温柔,”千裕轻轻靠在椅背上,不知道那句话是在说佐助还是说鼬,“我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憎恨会让人变得强大,可是如果你真的只希望佐助憎恨的话,就不会在我面前流露出对佐助的爱了,不是吗?我无法阻止你们的自相残杀,但是那个叫阿飞的面具男会把我留到最后,他希望佐助亲手杀掉我,而你,却正好相反。”
“但是我有预感,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佐助杀掉你。”
她说了许多越界的话,甚至在鼬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犹豫不决的杀意,她忽然笑了,那种很开心的笑容。
“鼬,我说过的,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鼬无法对千裕表现出他在弟弟面前那样冷漠的假象,因为如果她和佐助一同憎恨的话,那么世界中只剩下仇恨的佐助,实在是太可怜了。
仇恨会冲淡人们对爱的感知,千裕如果有了恨意,未必会与佐助殊途同归,更有可能兵戎相向。
“可是鼬,你就这么确定,佐助在杀了你之后,会按照你预定的道路走下去吗?”
憎恨这种情感,不会因为憎恨的人死去了而消失,相反,它历久弥新,永远熠熠生辉。
“千裕,假如按照你所说的,佐助终将杀掉我,那么让他杀掉了村子的叛忍,屠杀一族的罪人,不好吗?”
假如吗?千裕在心底笑了一下,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她的手指轻轻覆上鼬的眼皮,那双妖冶美丽的写轮眼在月色下更加华彩明澈,“可是鼬,你终究是宇智波鼬,是他的哥哥啊。”
她感觉到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知道鼬要用写轮眼来抹去她今晚的记忆了,千裕笑了笑,将沉重的脑袋轻轻搁在鼬的肩上,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道:“可是鼬,你不能总把我们当做小孩子,你也只不过是比我们大六岁而已。”
☆、第31章
飞段背着自己的大镰刀站在一条废弃的街道上,他因为等待的无趣而喋喋不休地讲着话。
“这次工作根本不符合我的宗教教义啊,邪神教的宗旨就是杀戮,半死不活根本不行,戒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要我违反戒律的工作,本来就没什么干劲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很虔诚的信徒哦,所以说,如果不把对方杀死会很麻烦啊。”
可惜偏偏他的搭档角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对于飞段的吵闹向来只有一个态度——
“吵死了,飞段,你给我闭嘴。”
“所以说你们这些无神论者就是让人火大,火大的时候脑血压会上升,脑充血话,就会觉得目标是什么毫无意义,就只想要大开杀戒啊。”
“闭嘴!”
飞段那充满挑衅的话只换来对方一句不耐烦的呵斥,甚至感受不到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杀意,实在让他感觉到非常挫败,他捂着额头对角都说道:“喂喂,我说,你能对我发飙一次吗?”
站在一旁的飞段半张脸都隐藏在了面罩下,根本看不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对于搭档的无聊对话他根本不想回应,这明显点燃了飞段的焦躁,他的三月镰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一旁的角都面无表情地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来了。”
“嗯!”
飞段很明显也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视野里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伸出舌头慢慢地舔舐过嘴唇,“让人等待这么久,可真是想要把他们都宰了啊。”
待到两人走进,飞段认出了左边的人是宇智波鼬,至于右边的,他的目光打量着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带着风铃斗笠,身上的袍子却没有晓的图案,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飞段不耐烦地从背后抽出那把巨大的镰刀,往来人面前一横,不耐烦地大叫道:“喂!快点准备战斗啊,老大这是什么任务,如果是让我挑选新人我可是会很火大啊!”
千裕缓缓地摘下斗笠,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大背头,却在解开袍子的瞬间,看见对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嘴角微微颤抖着,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
“邪神大人!”
飞段惊叫出声。
千裕一愣,起初以为对方叫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她一再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啰嗦狂妄的男人,却发现对方只是盯着自己,不断地喃喃:“真的假的!邪神大人!”
面对那突如其来疯狂而炽热的眼神,千裕微微眯起了眼,而站在自己身旁的鼬,则向千裕的方向迈了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喂!”飞段很明显对于鼬的行为非常不满,红色的镰刀往前一横大声喊道:“你给我滚开哦,小心我诅咒你。”
“我不认识你。”千裕看着那个明显兴奋过度的家伙,意识到对方认错人了。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飞段异常开心地朝千裕的方向走过去,手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项链,圆形中套着一个三角形,从千裕的方向看过去,吊坠背后映照着过于强烈的阳光,刺目得让人想流泪,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前胸上,那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和这个素未谋面的银发大背头手里的一模一样。
她轻笑了一声,并非欢喜的笑意,带着些许的自嘲,她从鼬的身后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仿佛要生出花,终于她在一脸痴迷的飞段面前站定,抬起头来就能够看到他脖颈上的护额,叛忍的印刻下无疑是汤忍村的标志,她深呼吸了几次才能够开口,“你是加金教的人?”
“是的,邪神大人。”飞段伸出双手,带着满腔的热情与痴迷想要拥抱眼前的女孩,却在对方清凌凌的注视下止住了动作。
千裕的眼底渐渐被寒意覆盖。
“千裕,这是妈妈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千裕忽然伸手一把打落了飞段手里的项链,素白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沉静如水的神情,被欺骗的愤怒、被伤害的悲痛一一呈现出来,扭曲而疯狂。
“邪神,加金教。”千裕忽然爆发出肆意的狂笑声,黑漆长矛自左紝中滑落,她一把抓住手中的武器,身形一闪已经朝飞段冲了过去,飞段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本在眼前的女孩却忽然消失了,只下一秒便感觉到身后迎面而来的杀气,他飞速抽出身后的镰刀一挡,语气有些无措:“邪神大人,你怎么了?”
原本用尽全力进攻的女孩却硬生生止住了身形,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后掠过,轻巧地落在了不远处。
“这么拼命的打法,很快就会耗尽查克拉了,她的人头还没有上赏金簿,真是可惜。”站在不远处观战的角度轻声说,绿幽幽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他难得说这么多话,身边的人却是沉默以对,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鼬,忽然问道:“她是什么属性的忍者,或许是颗不错的心脏,虽然忍术欠佳,但是贵在年轻。”
鼬抿着唇看着在街道中央的女孩,平时那双慵懒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如同劈开了黑夜的闪电,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腾腾的戾气,像是一只暴敛的小兽,只是执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着,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角都等了许久,久到以为鼬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却听到鼬慢吞吞地说道:“千裕的忍术,没有任何属性。”
飞段手上执着三月镰刀,刀刃上映出他那张为难的脸,他挠了挠后脑勺,看着不远处那个死死盯着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