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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卧龙者得天下 (依何)



我只好胡乱点了点头,整个人都在状况外。恍恍惚惚地飘进厨房,不是险些打破了碗,就是将洗过的菜再过了两遍水。幸好当天黄承彦极难得地没有留下用饭,否则他一定会对我突然大失水准的厨艺深感疑惑。

孔明似无所觉,照例吩咐我代他送客,走到门口时黄承彦突然问我:“南霜,你到底是何人?”

不由怔住。这问题太敏感,哪怕是处于神游状态的我,也会条件反射般戒备起来。

尴尬在空气中铺陈,黄承彦自知失言,目光却并不示弱,直截了当地逼视而来。我模糊地感觉自己受了挑衅,连着对于黄月英的嫉妒也被一并挑起,几乎要出言喝止他侵略性的探究。

黄承彦没给我这个机会。他先于我低下了头,矮身一揖到底:“小姐莫怪,是老夫唐突了。”

这话太抬举我了。我分明只是个婢子,他却喊我作小姐。一个丫头受不起名士的大礼。

“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开口欲辩,黄承彦却捋了捋胡子,摆手道:“老夫活了五十余载,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南霜小姐的举止不似丫鬟婢子,言语亦同常人迥异,孔明也绝不会留一个寻常女子在身边。”

我无言以对。

黄承彦长叹一声,不再理我,背着手缓步而去,歌曰:“姻缘天注定,世人莫强求……”。不知为何,我竟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失意”二字。

想什么呢,自己的事还不够操心,哪有闲工夫去管人家失意得意!

转回屋里,孔明果然端坐堂上,眸色幽深。初识时我告诉他的身世明显是胡诌,他从头到尾都没信过。曾经也想过坦诚相告,但犹豫辗转,终未能寻到合适的契机。如今去意已决,再没了坦白的必要——既然后会无期,又何必让他知晓,三年来同他朝夕相对的“南霜”不过是一个蓄意编造的梦境,一个必然见不得光的身份?

反正我的未来里,不会再有他的参与。

我没给孔明开口的机会,抢先一步道:“我已经答应了酒铺的掌柜,后日便去上工。先生,你教过我,人不可言而无信。”

像孔明这样的智多星,倘若真心留人,总能寻到千百万个借口。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便斩断了我和他之间的所有牵绊。

到底,还是不在意吧?

我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抹眼泪,可惜除了贴身衣物之外没什么能带走的,以至于打完了包裹眼泪仍旧像决堤的河水般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我越发委屈,索性丢开包裹,放任自己趴在床头狠狠哭了一场,将告别信扔在案上,当夜就心急火燎地溜出草庐,提早到酒铺报到。

事后捧墨和奉茶无数次地责怪我不告而别。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实在很怕狼狈的模样被孔明看去。身为癞□□就该有癞□□的觉悟,妄想吃天鹅肉已经是不应该,倘若还有脸对着天鹅自怨自艾,那真是该天打雷劈了。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我本不是自卑的人,可是爱情抽干了我的勇气,令我患得患失,变得唯唯诺诺,神经兮兮。

只有离开孔明,我才能找回失去的自己。

也是没有缘分。酒铺与草庐相距不过数里,可我当街卖酒,遇到过诸葛均,遇到过林月洁,甚至遇到过水镜、崔州平、黄承彦,却独独未曾见过孔明。倒是酒客们得知我曾在卧龙先生家中供职,总爱哄我说些事迹来做下酒菜,时不时地也会聊上几句他的近况,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每当此时,我的心情都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他们能将故事说地更详尽一些,因他得了众人的赞誉而欣喜,为旁人不负责任的诽谤而愤怒。另一方面却也深知自己在饮鸠止渴——孔明如毒,我已病入肺腑,药石无医。

第8章 做客

酒铺的薪资虽然比旁的店铺要高,可是它的营业时间极长,每日辰时开工,总也要等到最后一个酒客归家才得歇业。我不像其他酒娘有家室拖累,又巴不得用高强度的劳动来作忘情的药引,所以总是很主动地替同事代班,短短数日就结下了不错的人缘。

掌柜十分厚道,计出勤数的时候发现我数日未休,唯恐我累出病来,将几个翘班的伙计叫来臭骂了一顿,警告他们不准欺侮我年纪小不懂事,极力劝我劳逸结合:“后日是三月三,你出去耍耍,让她们来替你上工。”

三月三是传说中伏羲女娲繁衍造人的日子,也是情侣相约踏青游玩的黄金时间。那几个有心上人的伙计闻言惨叫不绝,纷纷表示让我代班是商定了还假日的。可惜掌柜充耳不闻:“那也不能让她连上二十余日的工,万一累病了可如何是好?”他一祭出杀手锏鸡毛掸子,伙计们便抱头鼠窜,好一阵鸡飞狗跳。

我在柜台后头抿着嘴偷笑。

对于没有情人的可怜虫来说,三月三是个残忍的节日,因为它能让你无比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形单影只。但是既然掌柜坚持,我便不好拂他的好意,只能从善如流地将彩线绑在手腕上,在掌柜的关切中往镇中心逛去。

街上挤满了喧闹的人群。

因为过节,家家户户都点了灯,道路两旁被店家的烛火照地亮堂堂的,犹如天幕中的点点繁星,熠熠生辉。白日的暑气还未散尽,夜风微拂,将伏羲和女娲手中的灯笼吹得左摇右晃,引起情侣们大惊小怪的逗闹。周遭是相似的幸福的脸。

我没有人相约在黄昏后,所以就把挂着月儿的柳梢让给成双成对的比翼鸟,沿着镇河信步流荡。不断看到痴男怨女跪在河边许愿,河灯顺着流水排成队,蜿蜒而下,绵延不绝。

这条河,从镇头贯至镇尾,一直流到卧龙岗下。我且行且看,待乡道回转,熟悉的院落从繁叶掩映中探出脑袋,才惊觉自己竟又回到了草庐。

驻足。

草庐里也有灯光,可院中一片静谧,耳畔惟有微风佛叶的沙沙作响。心中传来钝痛,这个时辰正是孔明俯卷夜读的时刻,但书房不见一丝光亮,必然是主人不在家的缘故。

三月三游春会。他去了哪里,与谁作伴同游,已经呼之欲出。

而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呀,南霜怎么来了?”出门收衣的奉茶见我呆立在屋外,目露讶意,“听闻你那酒铺中十分忙碌,今日怎有空,轮休吗?”他扔了衣篮,拿手做碗护住一盏油灯,将我迎入前厅。

“掌柜许了我一天假,我无事可做,随便逛逛。”我吞吞吐吐地找借口,心念微转,忽有所得,“我想向先生借几本书,免得好容易识了字,轻易便忘了……”

“先生日落前便出门去了,不知何时归来。”奉茶不以为意,温言道,“你可先将书取去,想必先生不会怪罪。”以前做丫鬟时,孔明的书房都由我来整理,因此奉茶对我不设防,只将我送进屋内便自去忙碌。

留我一人对着两米高的书架发呆。

乐礼、五经、策论……诸葛氏诗书传家,典籍丰富,可基本都为经史子集,并不合我胃口。我钟爱的小说这种文学体裁,这时代才初露雏形,多为民间话本,登不上大雅之堂。叹口气,随手翻阅几本,从矮子里拔出长子,勉强有几卷游记尚可入眼,便将它们放到案上。

“南霜,来尝尝今年的新茶。”刚挑出三册,就见奉茶去而复返,身后跟着许久不见的捧墨,露齿而笑,“你如今可算客人了呢,必须以礼相待,不然先生必要骂我。”

客人……清茶入口,苦涩在心间发酵。

捧墨却十分高兴,目光清亮,关切地问我近况。我含糊敷衍了几句,他索性与我隔案而坐,瘪着腮帮子抱怨:“你走后可苦了我与奉茶,终日忙碌不算,还得劳神应付夫人刁难!”

我缓了半秒,才明白他口中的“夫人”是指刚入门的林月洁,狐疑道:“林小姐知书达理,怎会……”

“她不会?”捧墨忿忿反问,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合不上,“往日外人说女子人前端庄人后泼辣我还不信,如今见过我家夫人,真真大开眼界!”听他细说,才知道林月洁斤斤计较,为了不让孔明占了金钱上的便宜去,整日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弄地面子上极不好看。

“那日她少了一挂珠链,不想着揪出内贼,竟疑心到先生身上,也不想想依先生品行,还会去偷弟媳房里的东西不成!”捧墨义愤填膺,“她胡乱猜疑也罢了,偏还不肯当场就揭出来对质,不分青红皂白就在心里给先生定了罪,自以为深明大义,说是‘顾及兄长的面子,家丑不可外扬’,好似个吃了暗亏的小媳妇,委屈地紧。”最后,还是她跟奶娘说闲话叫林月萍听到了,小姑娘为姐姐打抱不平才捅了出来。不过,因为时隔太久,挂珠的去向已不可考,孔明再自白无辜,找不到真凶也是徒劳。

其实,这不过是个□□罢了。在林月洁眼里,孔明“好吃懒做”,一大把年纪了既不出仕也不寻差事养家,就是个没有独立经济能力的烂货。这样的亲戚,林家族里一抓一大把,虎视眈眈地盯着林月洁的嫁妆。林月洁同族亲争产争出了惯性,总怀疑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夫兄也想谋夺她和妹妹的产业,以至于生了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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