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听小殊说过,泋姑娘可能会占卜之术,难道这次的战争她一早就占卜出来,就连自己……就连自己会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也……”萧景琰虽然难以置信,但却也找不到别的合理的解释。
蒙挚沉默了半晌,随后缓缓开口道,“那她的遗愿……”
“我会答应她,不过饼干的人我不会动,我相信魏诚他们能够做好,至于史书……”萧景琰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会将她写进秘史里,封存起来,她的好,不能被埋没,至少作为皇族的秘辛留存下来。”
“好。”蒙挚缓缓的点了点头。
四方平定,大梁又恢复了稳固的江山,梁帝的身体日渐衰退,萧景琰继位,成为新一代的帝王。
魏诚等人依旧在饼干忙碌着,只不过,在距离北郊不远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山上,一座没有名字的孤坟立在那里,每年重要的节日,都会有人去那里祭祀,有时候是一些普通人,有时候是一些地位显赫的权贵,有时候,是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但是周围的护卫却个个武功高强。
三个月后,琅琊山上。
天气逐渐的热了起来,可是琅琊山的屋子里却依然点着一盆炭火,熊熊的火焰将整个屋子照的暖暖和和的,里面坐着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正在泡茶,他提起刚刚烧开的水,拿起茶壶的盖子,极不稳定的将热水倒入壶中。
馥郁的茶香缓缓的散开,那孩子将水壶又放回炭盆上温着,随后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入早已空置许久的茶杯中。虽然有许多被洒在了外面,但好歹也算是将几个杯子倒满了。
“不错嘛。”蔺晨捏起一只茶杯闻了闻,露出满足的笑容,“行啊,我们飞流都学会泡茶了。”
“太不容易了。”旁边有一个女人感叹着,“飞流棒棒的。”
“好歹是飞流泡的茶,你不来喝一喝么?”蔺晨端起最后一杯递给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看书的人。
“飞流泡的当然要喝。”那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好喝,飞流真乖。”
听到来自两个人的称赞,飞流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舒服啊?”蔺晨一口气将茶水喝干笑眯眯的对着那二人道。
“是啊,我觉得很舒服,环境这么好,空气这么好,天气这么好,我有什么理由不舒服?”东方泋吃了口桌上的点心,笑眯眯的对蔺晨道。
“我同意小泋说的。”梅长苏在一旁点点头,随后又重新将书拿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萧景琰都快成哭包了好吗?”蔺晨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还有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前一段时间简直天天以泪洗面,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虽然我最喜欢静妃娘娘,可是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在这里祈祷一下娘娘万福金安了。”东方泋双手合十道。
“那你知道你现在吃的是什么吗?”蔺晨指着桌上雪白雪白的点心说道。
“东方酥啊,怎么了?”东方泋说着又丢了一个进嘴里。
“你会不知道这名字的由来?!”蔺晨问道。
“这是静妃娘娘为了纪念我和泋姑娘而研究出来的一种点心,而且制作方法已经派人交给饼干酒店了,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梅长苏说着,随手翻了一页书。
“就算这样,你们宁可诈死也不愿意去面对他们?”蔺晨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两个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别扭呢?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东方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酥胸可不是诈死,他是被你救活的,别告诉我你没有私心,不想让他再卷入纷争。”
“好,就算长苏是我的私心,那么你呢?你总算是诈死了吧?”蔺晨质问道。
“我当然也不算。”哪知东方泋再度摇了摇头,“我只能算死了又活过来而已。”
“你大爷的,你觉得你说这话我信么?!”蔺晨骂了一句,对东方泋的回答嗤之以鼻。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听蔺晨这么一说,梅长苏忍不住开口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何你也要诈死脱身,而且还将所有的事情交托给景琰?”
东方泋闻言愣了愣,随后露出一抹浅笑,“因为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啊。”
☆、被掉包了
梅长苏和蔺晨听后皆是一愣,虽然东方泋隐隐约约的和他们有种疏离感,可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
“你逗呢吧?”蔺晨摆设似的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笑道,“你可知饼干在大梁,甚至远在其他地方的影响?”
“我怎么会不知道。”东方泋得意的笑了起来,“毕竟是出自我的手笔,自然是不会差的。”
“咳咳,看来某人确实不知谦虚为何物。”蔺晨差点被东方泋的臭屁样呛到。
“这样大的产业与成就,你舍得?”梅长苏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了过来。
“为什么舍不得?”东方泋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眼神深邃目光却很平和,“我拥有着更广阔的世界。”
“我知道你的用意,我在朝堂上为景琰铺路,你就在江湖上为他打基础,可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撤出,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享受你所得到的东西。”
梅长苏愈发的不解,东方泋是商人这句话,他是信的,因为她确实有着经商的头脑和奇思妙想的点子,谁也不能将一个新兴的产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大的成就,而直到现在也没走下坡路,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商人,她就应该坐拥这些成果,而不是像他一样不择手段的远离那个地方。
“你说的没错,酥胸,我和你确实不一样。”东方泋点了点头,肯定了梅长苏的话语,随后继续道,“其实和你比起来,我是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蔺晨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你应该出现在哪里?”
“一个你们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东方泋站了起来,走到外廊坐下,抬头看着天空道,“你们曾经查探了很久我来自哪里,也探查了很久我的目的,但是却一无所获,对吗?”
“确实如此。”蔺晨点点头,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这样失败。
“其实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东方泋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屋内的人,见蔺少阁主想要开口反驳,于是她抢先一步道,“不要说什么我可以解释,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每天晚上天上的那些星星是怎么回事吗?你们又知道宇宙是怎么回事吗?”
屋内的二人再度陷入沉思,别说了解,东方泋说的概念,他们连听都没听过。他们所了解的,是关于天上的神话,难道她还是天人下凡不成?
“而且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想起了主神那一脚,东方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酥胸捡到了我。”
“如果我没有捡到你会怎样?”梅长苏问道。
“或许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又或许,敌友不定。”东方泋挑了挑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所以我应该感谢是我捡到了你,才没让自己树立起一个强敌吗?”梅长苏也笑了,只是这份笑容里,却也掺杂了几分苦涩。
“我很荣幸你这么看得起我。”东方泋俏皮的冲着对方眨了眨眼。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既然说自己是商人,这一趟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你能甘心?”蔺晨依旧怀疑东方泋的动机,毕竟这人已经诈死骗过他们一次了,差点连梅长苏的命都跟着赔进去。
“其实吧,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东方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么和你们说吧,一开始我开百货店的时候,钱是酥胸和豫津景睿他们出的,人是他们帮着找的,靠山也是利用当时酥胸和誉王的关系才让饼干稳住的脚跟;后来开展的各个项目,出钱的还是他们再加上穆青和纪王,马是穆青找的,养马的地方也是他租的,一直到新东方的建立,我依旧还是技术入股的那个人,没拿过一分钱,等大家把东西都弄好了以后,我再进行统筹分配,如果真要说起来,如果没有他们,饼干其实是办不成的。可我最后却成了饼干的真正东家,说起来,还是我占得便宜大啊。”
“好像有点道理……”蔺晨闻言细细想了想饼干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种种,好像真是东方说的这么一回事……
“可没有你,饼干仍然办不起来。”梅长苏忽然道。
“对呀,所以说,我们并没有谁欠谁这么一说,而且真要说起来,大梁的经济基础,你们其实算真正的功臣,所以我把产业交给景琰,也没什么不合理的。”东方泋摊了摊手,“况且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还是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的。”
说完,东方泋突然解开腰间的小布包,这布包自从她来到琅琊山之后就一直带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蔺晨曾多嘴问过一句,结果东方泋用能闪瞎眼的笑容把他给吓跑了。
“你别告诉我,你千万两的家当全都在这小破包里。”蔺晨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