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很想相信你,可问题是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呢?”蔺晨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东方泋,“况且,这种事情,怕是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孩子来做吧?”
“蔺晨,我可不知道冰续丹服下去了该怎么解,你明白吗?”东方泋认真的看着蔺晨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了也回不来?”蔺晨皱眉,东方泋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她是怕自己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梅长苏的性命就没有保障了,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看不起他?
“我知道,面对玄布你自信尚有一战之力,可是你今日面对的并不是玄布一个人,你面对的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东方泋劝说道。
“你这样一说我更不能让你去了,你觉得你能打赢玄布?”说东方泋能打赢玄布,蔺晨是百分百不信的。
“我当然能打赢他。”东方泋神秘的眨了眨眼,“你忘了我那诡异的能量了?”
被她一提醒,蔺晨这才想起东方泋古怪的实力来。如果不是对战玄布,仅仅是去烧个车的话,以她的轻功和身手,确实是有一战之力的。
“泋姑娘当真能胜任这个重任吗?”很显然,蒙挚也是急火攻心,这场战斗他们必须取得胜利,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不能去!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她不能去!不能去!”梅长苏急红了脸,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任性的人是没有资格阻止别人任性的,你觉得我说的对嘛,酥胸?”东方泋冲着梅长苏笑了笑,随即转身走出了帅帐。
梅长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东方泋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只不过规劝的变成了他,执拗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冒出来三台巨型投石车?为什么好好的,琅琊榜高手榜第一的玄布也会参与进来?
“我、我去看看!”蒙挚见梅长苏发愣,赶忙跟上去查看情况。
当蒙挚出来的时候,东方泋已经拎着桐油踩着城墙飞了起来。只几步,她就飞跃了几米高的城墙,飞向了战场。蒙挚扒开了一个正在往上爬的士兵自己爬了上去,只见拎着桐油的东方泋就像鸟儿一样向着那三台投石车飞了过去。
东方泋并没有拿火把,点火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她只需要将油淋到该淋的地方,然后再放一把大火,那么北境的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东方泋飞的并不慢,很快,她就来到了投石车的附近,就在她刚刚要往下落的时候,敌军的营帐那边突然飞起来一个一身破布衣脸上却很干净的男人。那男人上来二话没说便向着东方泋打了过来,奈何东方泋赶时间懒得跟玄布交手,直接对着来人飞起一腿,玄布便又倒飞了出去。
城墙上的蒙挚看的目瞪口呆,那是琅琊榜高手榜排名第一的玄布啊!被一个黄毛丫头一脚踢飞了?而且蒙挚竟然还没看清东方泋怎么出脚的……
蒙挚自然是看不清的,如果他看清了,那么玄布势必也就看清了,他也就不会被踢飞了……
解决完玄布的东方泋缓缓的从天上落到投石车上,一群士兵向她围攻了过来,不过都被她大手一挥全部震飞。趁着没人打搅的功夫,东方泋将桐油淋到了投石车上,也没看有其他动作,空着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小撮火苗,紧接着,整个投石车便燃烧了起来。
第二台投石车如法炮制,东方泋很快就来到了第三台投石车。第三台投石车附近的守卫更多,而且很多枪兵也移了过来企图阻挡东方泋的攻势。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东方泋呢?
东方泋气定神闲的将桐油淋完,随即将燃起火焰的手高高的举起,她转头看向城墙上的蒙挚,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而城墙上的蒙挚,也同样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是蒙挚的这个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刚才,东方泋看向他这边的时候,有一名枪兵趁着这个空档向着她偷袭了过来。蒙挚亲眼看着那名枪兵一枪-刺-穿了东方泋的后心,滴血的枪头从东方泋的左胸穿透而出,而东方泋的脸上胜利的笑容还留在上面。
再然后,东方泋倒下,手中的火苗碰到车上的桐油,熊熊的大火立刻吞噬了最后一台巨型投石器械,同样也吞噬了东方泋还未来得及凝固的笑容……
☆、班师回朝
蒙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无法理解也不想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前一秒一招将玄布踹飞的人,后一秒却被大火吞没了生命。城墙上的蒙挚呆立了许久,身旁的人不得不将他拽下了城墙。
“蒙大统领,投石车破了!破了!我们的战士已经向他们主营逼近了!”战火轰鸣的世界,有人正在蒙挚耳边兴奋的狂吼,可是后者却没有一丝知觉。
蒙挚僵硬的向着营帐里走,身边的人因为投石车的破坏而忙碌了起来,准备履行自己的职责。梅长苏坐在帅帐之内,看着众人突然积极的反应便知东方泋成功了,心中不免高兴起来。可是为何,向他走来的蒙挚脸上的神色却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投石车都破坏掉了?”梅长苏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蒙挚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破了。”蒙挚呆呆的点头,眼中还是没有焦距。
“泋姑娘呢?”梅长苏向蒙挚身后看了看,没发现来人,便开口问道。
“泋姑娘…泋姑娘仅用一招就打败了高手榜第一的玄布……”蒙挚喃喃道。
“没想到啊!”蔺晨突然一合折扇,眼神一亮,“没想到她的身手竟是这般好的。”
“然后泋姑娘震退了第一台投石车附近的士兵,淋上桐油将它点燃……”蒙挚继续梦呓般的说着。
“好好好,我就知道丫头行的!”蔺晨满意的点点头。
“后来呢?”然而梅长苏的心去而没有放下,不知为什么,越是听蒙挚这样的叙述,他心里不安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然后就是第二台,第三台……”蒙挚渐渐的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对上梅长苏的,“再然后,一个枪兵从她身后偷袭,长-枪穿心而过……”
啪嗒。蔺晨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她死了……”蒙挚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梅长苏突然抓住蒙挚的双肩,猛烈的摇-晃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蒙挚反抓住梅长苏的双臂,面目狰狞而又哀切。
“你一定看错了。”蔺晨难以置信的讲,“她不会死的。”
“她死了!我亲眼看见的!”蒙挚向着蔺晨吼道。
“她的尸体呢?对,尸体。”梅长苏脸色通红,嘴唇都在颤抖,“我们要把她的尸体带回去,带回金陵,还有她的产业,我们还要告诉饼干百货那些人,我们——她的尸体呢?!”
“连同最后一台投石车被烧成灰烬了……”蒙挚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猛地捂住了脸,使劲将自己的泪水往回逼。
“不,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呢对吧?”梅长苏突然笑了起来,面对着蔺晨和蒙挚,“你们看,她和我去了趟悬镜司受了那样的刑罚都没有死,她还吃了乌金丸,剧毒的乌金丸都没有毒死她,她怎么可能死呢是吧?蒙大哥你一定是看错了,对,看错了,小泋其实并没有跟着我们来北境对吧?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也不是小泋是吧?是不是啊,蒙大哥?!”
“长苏,长苏你听我说,你先冷静点长苏!”蔺晨伸手抓住浑身发抖的梅长苏,让他面对着自己。
“蔺晨你告诉我,小泋其实没有死对不对?她根本没有跟着我们来北境对不对?她其实还在——咳咳、还在、咳咳咳咳咳……”然而梅长苏还没有说完,便开始无止境的咳嗽起来。
“该死,蒙挚你看好他,我去拿针!”蔺晨见梅长苏咳个不停就要坏事,赶忙转身去拿自己的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令梅长苏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捂上自己的嘴,随后一口鲜血喷出。
“小殊!”
“长苏!”
然而梅长苏却再也无法听到这两人焦急的喊声了。
三日后,由于投石车被毁再加上蒙挚悲愤交加,大渝少了玄布和他的徒弟,终于不敌,全线溃败。
五日后,深度昏迷的梅长苏由于悲伤过度,体内冰续丹之力提前发作,与世长辞。
十五日后,打点好一切的蒙挚带着满心的悲痛班师回朝。
萧景琰五日前便接到了北境的捷报,本来还坐立不安的他在听到捷报的一瞬间便放下心来。而这五日之内,由于北境的战事平稳,其他地方的战事也没有以前那么吃紧,大梁的危机可以说暂时解除了。
今日是蒙挚和梅长苏他们从北境回来的日子,早朝过后,萧景琰并没有散朝,而是在金銮殿上等着他们回来。许久未见,又打了胜仗,如若小殊再和他推辞国师一职,他可真要不高兴了。
萧景琰并没有等多久,蒙挚穿着带血的铠甲走进殿内,一身的杀气并未因为路途的遥远而被洗去,相反的倒是带上了许多沧桑与厚重之感。萧景琰笑看着蒙挚走进,然后跪倒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