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羽现在已经可以告诉几位公子此曲是何人所做,因为宫羽已经得到了那位姑娘的允许。”宫羽见东方泋已经同意便没了顾忌开口道。
“哦?竟然还是位姑娘?那可真是位才女。”言豫津一听是姑娘便来了精神。
“才女我可不敢当,只盼你莫要再说我学景睿了,不然他也要变成女子了。”东方泋坐在那里突然接口。
言豫津和萧景睿均被东方泋的声音吓了一跳,过了好半天才琢磨过味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你刚说什么?小泋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些歌曲都是你作的?”言豫津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可看萧景睿的表情和他一样,他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不然你以为是谁?”东方泋反问道。
“真的是她?”言豫津忙向宫羽确认道。
“确实是泋姑娘。”宫羽点点头,继续道,“那首《红颜旧》实在是令宫羽印象深刻,故而年前递了帖子去苏宅请泋姑娘来为妙音坊谱几首新曲,除了红颜旧以外的两首便是那日泋姑娘赠予妙音坊的。”
“宫羽姑娘的意思是,那首《红颜旧》真的是泋姑娘的作品?”言豫津仿佛膝盖中了一箭,他觉得他有点晕。
“你一直以为红颜旧是谁做的?”东方泋气笑了,感情那天拍卖会上她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妙音坊和主办方联手谱曲的事情,言豫津一个字没听见?
“我一直以为是宫羽姑娘或者十三先生。”言豫津至今仍觉得云里雾里,东方泋真的懂音律?他一直以为东方泋是说着玩的,拍卖会时那样说是为了给饼干百货宣传的……
“苏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萧景睿的语气有些埋怨,“小泋通晓音律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今日豫津说来听新曲的时候苏兄也没表态?”
“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们不晓得这件事,是我一时疏忽了。”梅长苏笑了笑道,“而且这些曲子虽说是泋姑娘所作,但今日苏某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来苏某到也该向泋姑娘讨个说法。”
梅长苏又把皮球踢向了东方泋,眼神中有些戏虐的神色,让她吃瘪的事情可不多见,今日他倒想看看她如何收场。
“讨什么说法?没让你先听为快?”东方泋挑了挑眉,随后笑眯眯的说道,“因为我高兴。”
“……”
是啊,人家高兴,人家就不告诉你,你能怎样?几位公子几乎同时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不能和女人发脾气,也不能和女人讲道理,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缄默。
“不过知道是小泋就好了。”言豫津说着突然松了口气。
“什么叫知道是我就好了?”东方泋不明所以。
“纪皇叔一直想见见谱曲的人,你知道有才之人大多性情古怪,我一直怕问不到谱曲之人或者问到了又请不动人家,现在知道是小泋你就好办了。”言豫津终于不用再愁眉苦脸了,他那个皇叔对于这件事都有些痴迷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东方泋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不悦。
“小泋,他是我皇叔诶,而且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就高兴一次吧,好不好?”言豫津眼巴巴的看着东方泋,语气中带着乞求。
“好吧,看在豫津你的面子上,等我忙完了之后,我就去见他。”东方泋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但其实内心已然笑开了花。
她费了这么大周章,铺垫了这样大的声势,给了妙音坊这么多曲子,为的就是搭上纪王爷这条线。现在,她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只要见到了纪王爷,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方泋送宫羽一个字,贱;两个字,好贱!
郝建:谁叫我?
东方泋:……
☆、赤霞寻石
见东方泋终于答应了去见纪王爷,言豫津是彻底放心了。这几日,他都快被他那个皇叔烦死了,自从听说他十五那日要去妙音坊之后,纪王爷几乎每日都会派人前来叮嘱不要忘记问作曲之人,有时甚至是他自己登门,奈何他是自己的皇叔言豫津只能笑脸相迎不敢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本来来此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怕无法完成纪皇叔的嘱托,如今看来真是个圆满的结局。
“景睿,我平日见你虽不如豫津一直闹着要来妙音坊,但我见你方才听曲时的反应,想来也是喜好音律之人,你觉得宫姑娘今日弹唱的如何?”东方泋见自己的心愿已了,也该帮帮某些已经快要坐不住的人了。
“今日之曲,景睿以前闻所未闻,实在是找不出何种言辞来形容。只是方才的曲调,依然在耳畔萦绕,心弦为之牵动,实数佳音。”萧景睿虽说是习武之人,可毕竟也是出身自显贵之人,他本身又自诩是潇洒不羁的公子,总是会和音律沾上几分关系。
“你说,如果你生辰那日,若能请宫羽姑娘过府前去助兴岂不妙哉?我授予宫羽姑娘的可不止这三首曲子,还有好多新曲还未问世,如若那日在你的生日宴上能够谱奏新曲,想来意义也是非凡啊。”
东方泋这话一出口,屋内产生了刹那的寂静。豫津和景睿先是不自然的对望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水掩盖各自尴尬的神色,而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原本是想自己挑起这个话头的,没想到东方泋倒是先替他开了口。他记得,搬倒谢玉的方法,他从未和她讲过,对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她有所揣测,可没想到她竟已将全部的手法了然于胸。如果她已然了然于胸,深知其中凶险,那么为何她还答应去参加景睿的生日宴,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去无回的地方。
“小泋你有所不知,宫姑娘素来很少离开妙音坊,也从未去过任何一个府邸侍宴的。”言豫津放下茶杯想了想,决定还是由他来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次倒是我唐突了。宫羽姑娘切莫见怪,实在是我冒犯了姑娘,在这里我给姑娘赔罪。”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东方泋对着宫羽行了一个大礼。
“泋姑娘客气了。”宫羽见东方泋行此大礼赶忙回礼,随即说道,“妙音坊的新曲皆是姑娘所赠,况且宫羽也赞同姑娘的观点,好的曲子如若能在有意义的场合谱奏,那么想必被赋予的含义也会更加深刻。”
“宫姑娘无需在意我方才的话,新曲赠予妙音坊就是妙音坊的东西,如果没有宫姑娘的妙手,也无法实现它的价值。宫姑娘切莫因为我一句话就坏了妙音坊的规矩,姑娘实在是不用勉强的。”
东方泋以进为退,与宫羽一唱一和,一番话下来倒是把自己和梅长苏瞥了个干干净净。宫羽听着有些牙疼,如若不是梅长苏一早就安排好她去宁国侯府揭穿谢玉的真面目,此时此刻,她真想起身扯扯东方泋的脸,这人的脸皮当真厚的可以,连她这个局中人听了她的话后都有些不想去了呢……
“泋姑娘不用担心,宫羽并未勉强。方才听萧公子的一番品评,想来也是知音之人,与旁人不同。如果萧公子能够依从我一个条件,宫羽也不是不能去的。”宫羽赶忙截住东方泋的话头,制止后者再继续说下去,这要让她再说下去,可能萧公子和言公子都不好意思让自己去了。
“宫姑娘要是愿意来,什么条件都可以啊,你说是不是,景睿?”萧景睿还未说话,一旁的言豫津倒是忍不住开口了。而且他仿佛比萧景睿本人还要兴奋,好像能请动宫羽姑娘过府演奏,便是得了天大的面子。
“姑娘请讲。”萧景睿先是白了言豫津一眼,随后注意到宫羽正望向自己,便开口应道。
“听闻长公主殿下有一张焦尾古琴,若是允我抚奏……”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的!”宫羽的话还未说完,言豫津便又接过了话头,“可以的吧,景睿?”
萧景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无法和言豫津计较,只好开口,“宫姑娘,家母也是爱好音律之人,只是不方便来此处,若姑娘真可以过府演奏,那实属万幸。”
“好!”言豫津见萧景睿这样说,便知他已答应不由高兴道,“即是如此,四月十二日,请宫姑娘家驾临宁国侯府。”
宫羽听后笑着点了点头,并用余光打量了梅长苏一眼的反应,只见后者以喝茶作为掩护,对着宫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出了妙音坊,因为不同路,便于萧家公子和言家公子告了别。夜色已深,赏灯的人潮已经退去,大街上清静了许多,只剩一些晚走的商贩在收拾自己的摊子。梅长苏见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想了想,决定几人散步回去。
“沈追那边,今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东方泋有些不老实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时的还抬头看看今夜银盘大的月亮,不知道这个时候嫦娥还在不在上面。
梅长苏距离东方泋并不远,听到了这句话便停住了脚步,深深盯着她的背影,仿佛要将这个人看穿一样。东方泋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转过头来不解的望着对方,整个人便笼罩在了月光之中。梅长苏看着东方泋笼罩在月光中的身形,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透明,但是眨眼之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