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商手中也有一把破蒲扇,轻摇半闭目:“若不是我出此下策,你又怎会想起这个被遗忘的地方。这都是为了你啊,子画,我的苦心你可知道。”
白子画看着他晏然自得的姿态,暗暗恼怒,莫不是他做错了事还要怪到自己头上?当年如此,现在依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心急不已,自己怎会如此大意,在还未调查清楚那小叫花子的来历就让小骨与他在一起。如今要想脱身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伍婆和那些孩子呢?”
“哪有什么伍婆和孩子。子画,你多心了。”
“流商,他们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你就肯跟我走?”
白子画皱眉不悦道:“不要一错再错。”
“子画,当年你可真够狠心的,亲手将我送入蛮荒时,可有一丝不忍?”流商睁开双眼,背靠在那座造影石像上,慢慢地眼里竟溢出了泪。
他的眼泪只在百年前的长留诛仙柱上流过,那时天地黯然,江海翻涌,窃窃议论声,白子画与流商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白子画亲自执行刑罚,第一颗销魂钉自他袖中飞出,钉在他的锁骨上。
“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看着他额上的堕仙印记,白子画内心复杂,若当时他不是一走了之而是选择循循善诱,也许将是不同的结果。
流商本也是上仙,更是帝武圣君的亲弟弟,成名早在五上仙之前。他也是风流倜傥的仙家做派,虽时而行事荒唐不羁外,倒也没什么大错。他不住天庭,却独喜在凡间寻些洞天福地。
那时他正巧有任务在身,潜伏啄鹰谷诱捕叱咤妖魔二界的魔头尚扶风,没想到正巧在人间游历的白子画落入他的陷阱中,七天七夜后他以为无论仙魔肯定非死即伤,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白子画虽然衣污发乱,面上却如白月光般淡然清雅,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两人误会说清后,联手除了尚扶风,又将谷中肆虐横行的苍鹰赶跑,便开始了避世隐居的悠闲生活。开始相处还和睦,不想后来那流商上仙对年轻的白子画产生了非分之想,这时白子画才知道此人有龙阳之好。
他自然是离开啄鹰谷,没想到那流商上仙至他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大肆网罗美少年。这也无可厚非,六界中有此嗜好的很多,只是他最不该的就是玩弄完后就将这些美少年一一杀害。
此事当年在六界造成了极坏的影响,长留组织搜捕,因这流商上仙法力高超,花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白子画将他擒获,这也是当初资历尚浅的白子画最出名的一战。
此后,流商上仙被关入蛮荒,白子画却因此仙资卓越逐渐成为整个六界的翘楚,师父衍道见他德行兼备,也是一早就将长留掌门之位属意于他。
“那你今天是来杀我的?”流商淡淡地道,百年之后的白子画名满六界,而自己曾被绑在长留的诛仙柱上受了八十一颗销魂钉,又在蛮荒过了百年,期间辛劳伤痛又怎能平静道出。
“我只希望你别再越陷越深,将伍婆和孩子交出,我不想亲手杀你。”他尽量克制自己急躁的情绪,生怕被他看出一丝一毫。
“哈哈!”流商仰头大笑,眼眸深处有无尽的痛苦,苦涩地道,“杀我?也可以啊。若失去你,生不如死,我宁愿死在你剑下。”
“从未得到,何来失去。”白子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再问你一遍,他们人呢?”
流商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道,“既然想救人,那就来吧。”
黑烟飘散,人已不知去向。
白子画并没有追上去,从他入谷以来,丝毫没有感受到伍婆和孩子们的气息,而此刻,他心中牵挂的只有花千骨,必须知道她是否平安。他看得出她喜欢那个孩子,对身边亲近之人不设防,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只是他刚出洞穴,就被流商缠住。流商手中是一朵鲜红的芍药花,这不是普通的一枝花而是致命的兵器。花心是被炼化的迷药,花瓣是锋利刀刃,就连花枝都能成为收放自如的长鞭。白子画没想到百年未见,他竟得了如此诡异的兵器,蛮荒没有消耗掉他的法力,反而大有精进。
他一直在躲,只想回山下村庄,抬头望天,瘴气越来越浓重,只有淡淡的光让他知道已经月上中天了。
“白子画,是什么让你魂不守舍?拔剑吧!让我们一决生死!”流商的芍药花已经到了面前,他一低头匆匆避过,但那芍药花像长了眼睛般,说什么也不放过他,紧紧追随,张开的花瓣如厉爪一般要将他刺穿,那花心中的诡异迷药更是阵阵催人头疼。
寒光一闪,横霜终于出鞘,在层叠繁复的万千鲜红花瓣中准确刺出,直击花心最深处。
流商惨叫一声,刹那没了影子。
白子画并未做过多的停留,急速向山下掠去,待他踏进村中,听到了清晰的呼吸声,一颗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小骨的气息还在。
☆、小儿言笑
清凉的月光下白色的衣裙翻飞,小小的人飞奔进他的怀抱,声音漾在耳边,师父。
用力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微微抱起飞在半空中。
整个人都腾空而起,他俊美风逸的面庞让她爱不释手,捧着那张脸,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伴着身体缓缓地降落,她将那个吻从天空进行到了地上。
白子画微微一笑,臂弯间的小人儿垂下的长睫毛托起晶莹的双眸,超越星子的璀璨,看得他沉默着说不出话,幸好,她没事。
“师父这么快就回来啦?”花千骨嘻嘻笑着,邀功一般指着村里道,“村民都睡下了,我们按着师父的吩咐给了他们干净的水和食物。”
“嗯。”他闷哼一声,低着头又去寻她的唇,轻轻的含住,包裹着深深地吮吸着,天地都失色,只有她回应他的吻才能让他安心又迷醉。
花千骨渐渐受不了那样激烈的吻,本能地想逃,又被他追索得快要昏厥,发生什么事了嘛。
“师父……不要啦……”她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脱出他的怀抱,“怎么了吗?”
“我想你了。”她的唇在素衣下如一朵娇艳的玫瑰,额碰着额,“小骨……”
花千骨激动得快跳起来了,哇,师父从来不会那么直接的说想她这类的话诶,一定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那个故人是个女的?难道她把师父……
怏怏地抬起头,小鼻子凑近了在他胸前闻了闻道:“见到那个故人了?”
“嗯。”白子画不知她什么意思,只是看她神色不善。
花千骨板着脸推开他,嗔怒道:“怎么身上那么香?就这点时间恐怕不够你和故人怎么……怎么翻云覆雨吧……”
“想什么呢!竟说胡话!”白子画严肃教育她,点了点嘟起的唇,揽过她的肩,“流商使的兵器是一朵芍药花。”
“啊?兵器是朵花?流商是谁?他是女的吗?她是不是把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失身啊?”喋喋不休地小嘴,让白子画忍俊不禁,真是越说越荒唐。
“流商是男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白子画心情大好,喜欢看她为自己吃醋的娇样,一边走一边凑近她耳边戏虐道,“只有你才能把我怎么样。”
讨厌,讨厌,师父坏死了……
花千骨的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靠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搂着自己。两人的浓浓情意在暗夜中显得特别扎眼,月影婆娑下,不知是谁长叹一声,泄露了前所未有的妒忌。
在寂静的村中小路上白子画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向她开口,那小叫花子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要让他心甘情愿的走。
“师父你怎么想起来要看他?”花千骨不明白,歪着头满怀好奇却见他神情凝重。
“嗯,那孩子有问题。”
正要推开房门的手停住了:“什么问题?”
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但愿是我多虑了。”那恍然若失的样子让他有所不忍,小骨心思单纯,何况这个孩子她一向很喜欢,他不想在没确定之前就惹得她难过。
花千骨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笑了笑,真怕他说出些什么,不过师父和小叫花子……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个人好像都有些看不惯彼此。
“他睡了,我们轻点。”她轻轻推开门,白子画看着她一步一小心,那模样可爱至极,虽为人妻,可还是个小女孩子。
小叫花子的睡相极不雅观,趴在床上四肢大张,一只手臂还垂在床下,破蒲扇盖在脑袋上,小脸都挤在了一起,低低的鼾声有规律地响着。
花千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自言自语:“真是的,又踢被子。”她拉过被子,小心地盖好,这小家伙额上蒙着细细的汗。
笑容里多了好些慈爱,拿出丝帕轻轻擦了擦,又点了点那肉嘟嘟的腮帮子,坐在一旁朝白子画笑道:“师父你看,他长得好可爱啊。”
点头算是赞同。的确,与她一样可爱……
白子画有一瞬的恍惚,刚才与流商对峙时,他对小叫花子动了杀机,认定这两人必是一伙的。可此时此刻,看着娇妻孩童在穷巷陋室中竟觉得温暖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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