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垂着头,恭敬地道:“谨遵仙君之命。”化作一阵烟在乌金剑上徘徊一圈后,消失得无隐无踪。
流商伸手一探,将乌金剑收入袖中,想拿宝剑?痴心妄想!
他缓缓走入蜘蛛群中,那些疯狂的蜘蛛迅速地退去,早已昏厥花千骨从蛛网下被拖了出来。流商左看右看,白子画就喜欢这种女人?好吧,长得就是一张红颜祸水的面孔。
手一挥,花千骨直接摔在古木间的蛛网上,经此一动,她幽幽地醒转过来。双手双脚皆被缚住,人被绑成了一个“大”字。
她知道厄运难逃,最初的害怕也渐渐坦然,心里只觉得对不起白子画,有一刹那就冒出一个想法,恐怕自己再也陪不了他了。
眼角余光在搜索古木之外,那孩子应该已经逃走了吧?
流商仿佛知道了她的心思,勾起她的下颚:“担心那小子?我以为你会担心白子画呢。”
花千骨心里一动,扯出一个笑:“就凭你也能伤了我师父?”
流商握紧她的下颚,像要将她捏碎般:“就算我伤不了他,神器也不能?哈哈,花千骨你不要太自信了。”
“神器又如何?神界早就灭了,何况一个破烂玩意。”花千骨尽量拖延着时间,暗暗将内力聚在四肢,随时准备一击即中挣脱蛛网,况且她相信师父一定会出来的。
流商却被那几句话气得不轻,这女人不仅轻视自己还看不起自己千辛万苦从神界得来的法器!怒极而笑道:“等我撕了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得意!”
花千骨叹道:“我只是可怜你,只有能耐对付妇孺,堕了仙难道连妖魔都不如了?”
流商哇哇大叫,气得就想扑上来掐死她。花千骨大惊又不敢露怯,暗自懊恼,这个流商不会就这么要了她的命吧?
“你把小叫花子弄哪去了?”就在千钧一发时,她脱口而出,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小子就是个冥灵,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说得轻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你说什么?”花千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孩子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能说会跳的,怎么可能是冥灵呢?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流商还待刺激她,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什么在翻涌,不会这么快吧?冷冷地转过身,指尖飞出一物打向花千骨。
☆、旧伤重演
啪的一声,桃花簪和金色结界的双重反击使得那物中道受阻,跌落在残叶中。花千骨被惊出一身冷汗,夹在流商指间的、银光闪烁的正是百年前差点要了她命的销魂钉。
“销魂钉!”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挣扎着,想退,却退无可退。
“算你识货。”流商阴阴笑着,“差点忘了,白子画也在你身上钉过。再来一次,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你怎会有?”
“自然是那绝情殿门下的小叫花子给我的。”
“不可能!”
“那小叫花子要报仇,有什么不可能!”流商突然识破了她的计策,想拖延时间等白子画来救人?若不是刚才的震动,他倒是愿意与她好好说说一些有趣的事,可现在只好让她速速就死了。
“去!”一声低吼,在破布褴褛的袍袖挥动下遮天蔽日的蜘蛛如一团黑雾齐卷而起飞扑向花千骨,悉悉索索地爬满她全身。
“不要,不要……”她吓得泪水涟涟,那些疯狂的蜘蛛正啃食着她的衣裙,不出片刻,她竟已赤神(身)罗(裸)体地展现在流商面前。
花千骨又羞又痛,越是挣扎那蛛网缚得越紧,她声嘶力竭地用尽全力激发身体中的内力,刹那间金光大闪,将那些恶心的蜘蛛全部弹开,多数未被震晕的蜘蛛还待再进攻,却被她周身高涨的仙气所逼迫,像见到了天敌般慌张退去。
若是被这些毒物咬上一口,她还不得去死?花千骨如虚脱一般,身上跳动的金光也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她灰心丧气地想,只是这样衣不蔽体,就算死里逃生,该拿什么颜面见师父啊……
“没想到你竟还有神界护佑。”流商若有所思,冷笑道,“就算你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神也别想逃脱!”
话音刚落,流商指间银光大作,数枚销魂钉撕破了结界,虽有桃花簪做阻挡,却抵不过数量众多的销魂钉。
花千骨拼尽全力却仍有一根打入她的锁骨,那太过熟悉的痛让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很好。”流商满意地唇角上扬,“白子画当年也是将第一根销魂钉打入我的锁骨。很疼吧?他欠我的,今天终于都能尽数还在你身上了。”
花千骨痛得神志迷糊,眼前只剩惨白色的光,流商成了一堆堆的幻影。锁骨估计被打断了吧,这次是要死在销魂钉下了吗?就像当年,被绑在高高的诛仙柱上……逃不掉,还是逃不掉……只是这次,怎会那么痛,连一根都挨不过吗……
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销魂钉穿破空气,接二连三地向她打来,紧闭双眼,脑中竟出现那时白子画端坐在高台上看她受刑的情景。
清音一指,所有的销魂钉齐齐在半空落地。
“好快……”流商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从容地躲避着白子画的追击。
那招招毙命的歹毒打法渐渐地让流商额头冒汗,气息紊乱之际已经难以支撑,他将那些正在逃命的毒蜘蛛集体掉头向白子画袭来。
“受死吧你!”剑气呼啸,在黑雾一般的重围下,横霜脱手飞出,如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准确地刺进了流商的心脏。从半空中落地的他几乎没有挣扎,怒目圆睁,临死还瞥向花千骨露出意犹未尽的笑。
白子画面色如寒霜,左手往他袖中一探,那把乌金剑被收入虚鼎中。他仍是无法解恨,五指又用力一抓,滚滚而去的力道将流商的双目连筋带骨地剜出,苍白脸上的两个大洞下,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诡谲异常。
“你会后悔今天杀我……”这是他死前,留给白子画的最后一句话。
后悔?悔的就是没有尽早杀你。
流商一死,他所控制的一切在刹那坍塌,花千骨从蛛网上落下,轻轻坠在草堆中。
白衣飞在她身上将她裹住,那些蜘蛛只是撕去了她的衣裙没来得及在她身上留下太大的伤口,倒是锁骨上的销魂钉让她痛到快要昏厥。
“师父,我……”她低着头,抓着胸前的衣服,羞愧难当,刚才师父不仅杀了流商还挖掉了他的双目。
完了,他一定气坏了……花千骨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难以启齿,自己的身子可全被那个流商看了去呀,浑身在发寒,也不知是不是那销魂钉的痛。她不敢倒下,而是缩在衣服里,小心地蜷曲着。
“小骨……”雪白的肌肤上鲜血淋淋,就连刚披上的白衣上都沾上了她的血,这夺目的色彩刺得他心都快碎了。流商存心是来报仇的,并报在了他的小骨身上。白子画红着眼眶颤抖得伸手要去抱她,却没想到被她侧着身子躲开了。
“我,我不是,他没碰过我……只是,只是衣衫,是被那些蜘蛛咬的……”她解释得很慌乱,头越来越低,怕他误会了,怕他会不要自己,竟滴下了眼泪。
白子画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她的一躲,让他差点以为……
“过来。”牵住她的手,轻轻地拥进怀里。刚才的举动估计是吓着她了,那流商一贯对女人没兴趣,但他看了她的身子就该死,剜去双目已是轻的了。
手指轻点,止住了血。锁骨上的伤血肉模糊,骨头虽被打断但能以仙力接好,只是要禁足在家养好久了。
白子画内疚不已,曾经是自己下令将她绑在诛仙柱上受了十七根销魂钉,今日她又为他受了一根。又痛又怕,痛得是恨不能将那钉子钉在自己身上,怕的是她会不会想起当年,怨恨自己如此狠心地对她?越是思虑越是惊惧,柔肠百转下竟心疼得热泪滚滚而落。
鲜血浸湿了花千骨大半个身子,她真气耗尽又痛得浑身发颤,斜斜地倚在他怀里,感到湿湿地水汽浸在脸上,忍不住抬起头,纤纤玉手拂过他的面颊:“师父别难过,我不疼。”
哪会不疼,只这几句话她就直打哆嗦,悯生剑后小骨本就体虚身弱比不了当年,产后更是……三百多年,她身上金光一破,怕是要好好调理了。
无法再想太远,他闭了闭眼,手指在锁骨处停留片刻,柔声哄道:“要取出来,小骨忍一忍好不好?”
“嗯。”心里再怕也不能让他担心了,点了点头,“师父动手吧,我可以的。”
白子画将手臂伸到她面前:“咬住就不疼了。”
那臂上的绝情池水若被她咬了不是要让师父痛死,她哪里忍心但又知道拒绝也没用,只好扶住将唇贴在臂上。
仙力自掌心灌入,护住心脉。白子画一发力,销魂钉便从锁骨中拔了出来,一气呵成,可他没有感觉到手臂的痛,而是怀中的人早已晕了过去。
大量的仙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害怕她那种没有生气的样子,仿佛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仿佛又要丢下他,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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