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福成则是知道自己水平,治疗感冒还行,这种疑难杂症,还涉及到了心理问题,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陈东石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要出门。
李郸道叫住:“先别走!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兵行险招,用药也是大胆一些,有一定风险,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李福成拉住李郸道,本想叫他莫要多生事端,平白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到时候,不仅弄垮了他媳妇,还把眼前这个好好的汉子,也弄垮了。
按照他的意思,也是水米不进,肯定没几日好活,长痛不如短痛的意思,不要说残忍无情,古代出奇的死亡率,才是正常真实的。
第18章 这不是被鬼缠上了?
陈东石却是激动:“小李大夫要有办法!肯定就是有办法,如今最糟糕的就是这样拖着,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干等着!”
李福成也心疼他,自小没了娘,爹又战死了,娶个媳妇生儿子,如今儿子没了,媳妇也快要跟着去了。
毁了一个人多简单!只要把所有的不幸和苦难加到他身上就是了,可还是得活着。
李郸道安抚他:“你先别急,我说一下治疗方案。”
“你家孩儿的贴身衣物可拿得出来?”
陈东石点头:“可以。”
“我求我娘,用他的衣服包住一个布娃娃,你拿去哄骗她,说是娃娃还没死,顺着她的意思,把小孩替换下来。”
“可是她怎么会信?”
李郸道只得道:“你去买些阿芙蓉,曼陀罗花,我们配合制成迷香,你放到你娃娃身上,长久以后,叫她入了幻,再趁机开解,我叫丫丫扮演成男童,告诉她自己来已经打算去投胎了,只是因为母亲不叫他下葬,在阴间受苦,成为孤魂野鬼,因此来找她。”
阿芙蓉就是鸦片,自古是中医良药,自张骞从西域传入中原,后来才传到外国,贵族吸食,反而反销中国,图谋不轨,导致了百年鸦片战争,只能说人心之恶了,良药变成违禁品,可惜可叹。
这玩意还挺贵,所以李记药铺没有,只能叫他去买。
李福成听着问道:“这能行吗?”
李郸道问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更好吗?就看丫丫的演技过不过关了。”
陈东石双眼发光:“肯定行的。”
李郸道无语,他估计曼荼罗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搬要捏住。
李福成道:“我们商计,商计,此事急不得的,你也要顾到农活,我先和你去你家看看,到底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李郸道也道:“我也先开点安神镇心的香,叫她好好睡一睡。”
“能有什么香?”李福成问道:“你还会制香?”
开玩笑,中医专业也是有女生的好吧!汉服同袍也多,玩香道的自然多,各种香囊什么的,再比如甄嬛传里面各种香的神奇功效,引起了女生的兴趣,李郸道自然有些耳闻。
什么鹅梨帐中香,都只是基础款,人家富婆,玩的是沉香,什么内府龙涎香,藏春香,那烧的哪里是香,烧的是钱啊!
还记得有个汉服富婆女同学,随身有个香囊荷包带着,沉垫垫的,平时不知道,后来有人问起,才说:“我这是怕穿越了,没有钱用,饿死在古代,随身有钱自然饿不死。”
打开香囊一看,里面全是金珠子,银瓜子什么的,有那么半斤!妥妥的富婆。
李郸道虽然志在药膳之道,但由于自身颜值还行,被强行拉进了汉服社,香道社,多多少少也知道。
当下看看自己家药铺有什么东西,制香没有特定规矩,只觉得自己舒服的香就合适。
李郸道就记得一款香用的是白菊花、磁石,合欢花、丁香、石菖蒲、远志、冰片,另加用生龙骨研磨成粉状。做成香囊放在枕边或枕下,可以镇神静心,帮助睡眠。
而且不用焚烧,安放就可。这些东西药铺里刚刚好有这些,都不是什么贵的东西,原来的方子里有檀香,李郸道都没有加,就是药铺里穷,这个没有,那个没有。
拿着小称称着重量,一样一样拿着,用研钵研磨成粉末,以纸包住。
“我这里是没有布来给你做香囊,你自己看看用个什么东西装起来。”
布在古代也是货币的一种,李戚氏自己都喜欢把碎步收集起来,要做鞋面,做补丁,舍不得扔。
“多谢李大夫!小李大夫!”
随后关了门,一起跟着陈东石去了他家。
他家比不得老李家,还有几间房子,是他爹留下的老屋,族里分的宅基地,就只一间,门口整齐码着柴火,有成人那么高,整整齐齐,可见其也是个勤劳的人。
推开门户进去,就闻到一股味道,如同死老鼠一般,但又不浓郁,只是十分持久,床边角落,一个衣裙不整,披头散发的妇人,见了一点儿光,就开始全身发抖,怀里还抱着一具干尸。
没错就是干尸,那婴儿出生不过四斤一点,养了一个月也没有养胖一点,此时干巴巴的,跟个风干腊肉一般,小小一只,就更没有多重了,皮包骨头的那种干尸。
李郸道都觉得有些阴森可怖,特别是他媳妇,那个状态,看得人都发毛。
“媳妇!这位是上次给你看病的李大夫!你见见。”
他媳妇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双目空洞,麻木,带着一股绝望压抑的气息,冲击得李郸道有些毛骨悚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古代,人命如草芥。
李郸道问道:“田巫真的的说这不是被鬼缠上了?”
李福成直接给李郸道一下。
陈东石安慰着他媳妇,叫李福成给她把脉。
李福成把完后,李郸道也把了一下。
脉象弱而缓,还有涩脉,气血不运,有如轻刀刮竹。
脉弱,缓,是元气亏损的现象,产妇都有,她又有不进水米的症状,但涩脉就是抑郁还有受寒所致。
再看她的手,惨白无血色,皮包骨头,被碰到了一下就颤抖一下。
“不行!得吃点东西啊!”
陈东石道:“有粥!我盛一碗。”
放到面前,却一直不开口吃东西,只是一直在轻轻在哼唱:“南风起,吹白砂,遥望故乡长嵯峨,千岁骷髅生齿牙,千岁骷髅生齿牙,江水何泛泛,人今正好乐,已复戍彭城。”
仿佛在哄人睡觉,曲子是幽怨的,却很是舒缓,适合哄小孩睡觉,她自己只怕不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童谣是说隋朝百姓民不聊生的,长期做戍守边疆的男子,不得回家。
陈东石不管怎么喂,她都不吃一点,只是默默转过身去,轻轻唱着童谣。
陈东石要去抱过孩子,她便尖叫,浑身发抖,变得极其疯狂,又抓又咬的。
把李郸道都吓一跳。
“不行”陈东石无奈道。
李郸道心道,这已经属于精神疾病范畴了。
难道要给她开莨菪散把她迷幻了?
还是先原计划行事吧!
给了陈东石一个眼神,三人就出了门外。
第19章 爹,你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李郸道担心道:“治病要趁早!你无论如何,把她绑起来,狠心点,撬开她的嘴也要叫她吃一点,她闹叫她闹,累了自然睡觉,这病根,当断要断!”
李郸道说的就是那个娃娃:“明天把戏作了,再看情况,就算不是鬼,和尸体久处,也有尸气,对人不好,她脉象十分不好,如果此翻还治不好,那就没办法了,另请高明吧!”
李福成也是点头:“这事情,我们也不该管的,你看看能不能再求求田巫,哪怕是他的弟子,一起把戏给演了,弄些场景出来,吓她一吓。”
李郸道道:“记得把香囊放枕头下,叫她睡得安心些。”
却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底气,这种几乎是疯了,后世都难治。
两人回去,一边聊着:“这姑娘只怕也难,只是苦了陈东石了,要是媳妇去了,要再续弦也难了。”
李郸道道:“不止哦!她媳妇身体败了,治好了,也是难以再生产,怀上了也保不住的,除非长期吃药调养,可他家哪吃得起药,还不是靠别人接济?”
李福成也叹气,回到药铺,就见到了上次来拿药的老婆婆:“老婆婆怎么了?”
这老婆婆在东城,本来不会到这来拿药,但老人家就是这样,货比三家,哪家便宜去哪家?更何况上次她便秘的毛病开药治好了,才用了二十文,这在别处,还不是给她开一堆没有作用的药,就是为了多赚钱。
“上次吃的药,好用,我这是老毛病,打算备上几副常用着的。”
李郸道回答道:“老婆婆你既然好了,就不要吃了,这是泻药,你常吃对肠胃不好。”
“我这病,吃了药会好一些,停了,过段时间又复发,如厕蹲半天,说句实在话,好些时候都是扣出来的。”
这话说的,就很有味道了,不知道没有肥皂的古代,能不能洗干净,去味道。
要是有开塞露就好,可惜甘油是很晚才从动植物油脂制作肥皂后的剩余产物中获取的,现在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