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帕尔修拉是亡者之城吗?是生者不能给予进入的禁地吗?可是为何这样的一处禁地,竟也如此富丽堂皇?
疑惑着……
不解着……
甚至是惊叹着……
赞美着……
总之在莉莉丝·奎因的脸上,此时当真是写满了震惊之情,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心中的这座帕尔修拉,竟然与现实里的这座亡者之城是有着天地之差。
因为在莉莉丝·奎因的心里,她所理解的亡者之城,应该是无比破败的,是阴森恐怖的,理应是遍地白骨,满山血骸的恐怖景象才对,可是随着她一步步地深入,她对于死后的世界,当真是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和改观。
令莉莉丝·奎因没有想到的是,这座亡者之城,竟然如此山清水秀,竟然如此富丽堂皇,这里不仅有着外界压根儿就没办法看到过的古老山峦,还有在贫瘠的玉林山脉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的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而在这森林之下,还存有这一栋栋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恢弘宫殿,以及写满了历史铭文的古老浮雕。
总之当莉莉丝·奎因越发的深入到这座亡者之城的时候,她心中对于以往的死后世界,其改观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亡者之城……
这里,也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生者禁地……
这里,就只能算是一处遗落于世间的太古遗迹……
这里,就只能算是一处被历史所遗忘的古老之所……
单就说这样子,哪还有什么亡者一说?
郁郁葱葱的森林,时不时所传来的鸟鸣,还有那山涧流淌的溪水,如此生机勃勃的场景,何谈死后的世界呢?
然而,莉莉丝·奎因并不知道,她此时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因为……
啊!!!
一声惨叫,是从墙壁之外的地方传进了莉莉丝·奎因的耳朵里,而当她听到了这声惨叫声后,她是瞬间便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这座瑰丽王宫,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友善,甚至可以说,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用来掩盖其残酷悲惨的假象。
眼前的这一切,就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你看不见它的边缘在哪里,你也看不见它的尽头是何方,你唯一所能知道的,便只是你身在其中,无法逃离。
这是一座被装裱地无比精彩的虚幻世界,是一座能影响每个人心智的痛苦监牢。
哈里斯……
一时间,哈里斯·威勒的样子是浮现在莉莉丝·奎因的脑海之中,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实。
直至真实到,莉莉丝·奎因甚至觉得,方才的那声凄惨叫声,就是源自于哈里斯·威勒的口中,而这事儿再经由她这么一瞎猜,更是吓得她花容失色。
不行……
我得去救哈里斯……
我得去救他……
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之前因为爆发坏疸而变得有些虚软的手臂,又急忙地甩了甩头,以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不断地甩头,而将南宫战方才所叮嘱过自己的话是甩出脑海,可是无论莉莉丝·奎因如何努力,南宫战的话就好似用刀刻在了她的心里一般,是忘不掉,是甩不出的,无奈执行,她只好是选择将其先暂时放下,重新地抽出了那两柄被她挂于腰间的匕首,目光随之变得坚定起来,只后脚下瞬间发力,整个人形如鬼魅一般,是快速地穿梭于眼前的这处瑰丽宝藏之中,转眼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尽头。
与此同时……
在巨大的建筑外……
寻找莉莉丝·奎因的吉尔·威勒同样满心焦灼。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一边奔跑,小可爱吉尔·威勒一边儿是用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巴边儿上,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小喇叭一般,不断地大声呼喊着,不断地四下张望着。
说实话,她真的太担心南宫战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自打南宫战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对方所给她的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都是无比剧烈的,可以说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南宫战的出现,当真是给她平静已久的心,是带来了滔天巨浪。
这是一个小女孩儿对于一名成年男性的盲目崇拜,更是一个弱小的个体对于强者的无比癫狂。
讲真的,在看过了这么多的人情冷暖之后,尤其是当小可爱吉尔·威勒的亲身经历了莉莉丝·奎因的变故之后,她当真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跟南宫战一般的有本事,她希望自己可以为大家伙出一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地只能成为大家的累赘。
小女孩儿当真是太要强了,但就说这一点,还真是有莉莉丝·奎因的影子,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小可爱吉尔·威勒打从一出生开始没过多久,就被老族长是安排给了莉莉丝·奎因了呢。
毕竟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伙儿也都该懂的。
而现在,在吉尔·威勒的心里,她就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一直养育着她成长的莉莉丝·奎因,另一个就是能将莉莉丝·奎因从濒死的世界给拽回现实中来的南宫战。
如果说非要让吉尔·威勒在这俩人之中选出来一个最敬佩的人,那相信她一定会将这张选票是投给后者南宫战,毕竟能让濒死之人活过来的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拥有的,当然了,她也不清楚,想要习得这样的神通,其背后所需要的为之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烈。
所以对于吉尔·威勒来讲,她的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南宫战出事的,因为她还想巴结巴结南宫战,说不定还能从南宫战的身上学得一些个防身的手段呢,毕竟拿一手将莉莉丝·奎因给救活过来的本事,当真神奇的厉害。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不断地奔跑,不断地呼唤,或许在此时吉尔·威勒的心里,眼下能帮助南宫战的人,也就只剩下能跟南宫战无障碍交流的莉莉丝·奎因了。
可此时对于南宫战来讲,他所要去面临的困难,却远比吉尔·威勒所认为的要严重得多,毕竟他的身体状况,他才是最为了解的那个人。
“啊……啊……啊……啊……”
脑袋里所传来的这股冲击,近乎是要摧毁掉南宫战的意志,若不是他一直憋着鼓劲儿,若不是他一直都在死死坚守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底线,相信他一定会顷刻间便被脑袋里的这股痛楚所淹没殆尽的。
蹲在地上,双手握拳,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挥拳,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额间,然而这些外在的手段,都不足以舒缓南宫战此刻的痛苦,甚至他的额头都已经被自己的拳头给锤出了好几处小包儿来,也都不能缓解掉他此时的脑袋里所传来的剧痛,那种涨痛,当真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而这还不算结束……
只因这股剧痛……
方才开始……
因为南宫战突然发现,一股钻心地痛,是于自己的肩头和手肘处开始蔓延开来,至此他明白,该来的,始终会来,并不会因为他而缺席。
坏疸……
之前爆发于莉莉丝·奎因身上的坏疸,此时已经是在南宫战的身上为之体现了,而随着这股剧痛的愈发强烈,他也在瞬间体会到了当初莉莉丝·奎因所强忍着的那般痛苦折磨。
感受着自己的肌体组织在一点点儿的在腐烂病变,自己却拿这些坏疸组织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这种非人的折磨,试问在这个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抗的下来?
原来,莉莉丝·奎因彼时所存有的坏疸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南宫战施以秘法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有一种感情,是唤为沉默。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南宫战为何要这么做?他为何要去转移莉莉丝·奎因身上的坏疸,进而是让这股折磨是转嫁到自己身上?
想必如果说是南宫战不讲,那么在这个世间,就当真没人能够清楚得了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吉尔·威勒并不清楚,莉莉丝·奎因也不清楚,而为一清楚的人,便只有此时蹲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南宫战。
“啊……啊……啊……啊……”
……
多么极致的痛……
多么磨人的苦……
第六百七十五章 我……愿意……
有人说,极致的痛,并不是源于身体上所传递给大脑的痛,而是源于心里所传递给大脑的痛,这种痛,直击人内心最为脆弱的那处领域,是那样的痛彻心扉,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也有人说,极致的痛,源于内心,始于情感,爆发于爱与恨之间,彼此形成两种闭环,可这两种闭环却又相互交织在了一起,没有哪一方可以吞噬对方,也没有哪一方可以占得先机。
我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是正确的,我也不清楚此时的痛更能归于哪一种类型,我唯一能够清楚的事,便是这种痛,几乎要了我的命,是痛到我连呼吸都不敢为之放肆,痛到我整个精神世界都为之扭曲。
这种痛,来自我的心底,来自我的意识,来自我最不想被世人所窥破的脆弱伪装。
这种痛,让我不能释怀,不被原谅。
没人能够体会我的这种痛苦,就好似我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她人身上的那种可悲一样,
说到底,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个体,是两个并不会产生交集的平行之人。
即便为心中的志向而走到了一起,可是这最终的结局,还不得彼此分离?
所以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