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曾浩轩身边站着的乃是这两个人,左边是与自己斗着心眼的陈忧,右边是自己摸不透其心中所想的慧贤,他更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所想了。
即便曾浩轩是真的想亲眼的看看帐外的人是不是他的兄弟,他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是不能挪开半步。
“曾浩轩,李耳如今被敌方之人掳走,你身为李耳的副官,现在整支陷阵司就属你的官职最大,你拿主意吧,是救还是不救!”
此时帐外的争吵愈发的激烈起来,而在帐内,陈忧亦是针对李耳被掳一事,再次的朝曾浩轩发难起来。
无奈地看了眼身边的俩人,又将自己的目光挑向了帐上的门帘处,曾浩轩不仅的呼出一口浊气出来。
“好我的陈将军啊,你乃随军参军,战策谋略往日都是你跟李耳一起拟定的,而我只是个执行将军,所负职责也只是采纳你们俩所定下的战略行事,眼下李耳被掳,要说这救与不救的,理应也应该是你来定吧,你说救咱就救,可你要是说不救了,咱这一介武夫的,也说不出来个花儿对不,嘿嘿!”
轻抿了一口挂于自己腰间的水囊里的清水之后,便将这个棘手的话题是原封不动的抛回给了陈忧。
“曾浩轩,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底的那点小心思,我看你就是那些心存祸心之人,我陈忧定会将此行的所见所闻牢牢记下,然后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曾浩轩那赌气般的回应,陈忧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呢,只见他是立马的回呛一句,然后便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慧贤的身上。
“陈忧,你再看慧贤师傅怕也没有,你是随军参将,这事本就该你来定夺,这事儿你跑不掉的。”
而就在陈忧准备向慧贤求助的时候,曾浩轩又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一句让他是极为恼火的话。
“曾浩轩,我知道现如今这满朝文武对你曾家的人都赞不绝口,都说你曾家是世代忠良,而百官在提到你曾浩轩本人的时候,更是给你增添了不少的赞叹和美誉,说什么你多年追随圣上走南闯北,为陛下是打了不少的胜仗,可以说是战功赫赫,怎么你在我这儿,就变得拧拧巴巴起来了?你说是满朝文武对你高看了呢,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幅死皮赖脸的性子,你的所谓满身荣耀,都是假的?”
都这个时候了,陈忧也就不准备再给曾浩轩留什么面子了,只见他双目一瞪,随后就是噼里啪啦地说一大堆的话出来。
“你……”
陈忧的话,一时间竟噎的曾浩轩无言以对。
“陈忧,你再敢当着老子的面胡说八道,老子这就拔了你这满嘴的牙,你且试试看,看老子敢不敢!”
情急之下,曾浩轩是一拳重重地锤在他面前的小方桌上。
这声忽然出现的沉闷重响,愣是将心境还是平缓的慧贤师傅是吓了一跳。
“怎么,你曾浩轩此时不作为,还不允许我说吗?李耳是你的直属上级,而你只是他的随军副官罢了,可是你却对你的上级不问不顾,任凭他被贼人给掳了去,你却还能如此淡定的高居大帐之中来与我相互扯皮,你说你没有私藏祸心谁信啊,你看看你这会儿的嘴脸,难不成是我陈忧冤枉了你不成?假若你当真没有私心,我陈忧这就把自己个儿的脑袋给你剁了放你跟前让你当夜壶用!”
没想到,读书人的嘴皮,当真是利如刀剑。
一时半会儿之间,竟压制的曾浩轩是没有任何的反驳借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慧贤开口了。
慧贤即时的开口,充满智慧的化解了曾浩轩此刻的尴尬,亦是化去了陈忧此刻的愤怒。
“陈将军还请息怒,我想曾将军不是不想救李将军,我觉得曾将军之所以此时会有这般的反应,依贫僧所见,怕是很可能因为曾将军自幼从戎,对于这行军打仗可能十分在行,但是对于这谋略之策,其心中的救人之策却还远远不够成熟所至,而陈将军乃是文科院正统的学院子弟出身,对于这谋略制定想必是远要比曾将军和贫僧要成熟的多,所以陈将军还请放心,李将军一定要救,而且必须要救,贫僧相信曾将军一定清楚,李将军的死活是直接关乎于咱们三人脖子上的这颗脑袋的,所以陈将军,等你一旦拟定好了策略,我相信曾将军也一定会立刻执行,绝不延误,如果在针对救李将军一事上,曾将军的确因为其私心而延误了救人的时机,贫僧愿与其连坐受罚!”
慧贤的话,依旧是说地那般滴水不漏,说的是陈忧连一点儿的空子都钻不过去。
而此时,帐外的情况也是愈发的严峻起来了。
因为帐内的三人皆是听到了帐外的吵闹,也清楚,此时在这大帐之外,少说也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人了。
“既然慧贤师傅都这么说了,曾浩轩不妨你我都各退一步吧,我来想对策,你去带人实施,咱们尽快地将李将军给救回来。其实我刚才就在琢磨一个对策,你俩说,假若在一场战争之中,敌人开始出现断水断粮的情况,然后我们又让其深陷山火之中,那我们不就可以顺势的突破天之墙,还能趁机救回李将军,慧贤师傅,你觉得如何?”
只见陈忧是死死地盯着地图,待几个呼吸之后,他这才打破沉默,然后语出惊人。
“你混账,战争本就是那伤天害理之事,你不仅不自我忏悔,此刻你竟然还敢继续唆使着让大伙去放火烧山,你简直天大的胆子!”
听着陈忧的计策,曾浩轩顿时一脸怒容,只见他猛地一个跨步便冲到了陈忧的面前,然后一边狂吼,一边欲要将其一拳给打趴在地上。
只不过还未等曾浩轩冲到陈忧的面前,慧贤便率先的只通过自己的一根手指,是便硬生生地接下了曾浩轩的这一记重拳,是孤零零地站在了俩人的中间。
一头儿是随军参将陈忧,一头儿是李耳的副官曾浩轩。
第三百五十三章 得罪了
依旧还是慧贤。
依旧还是这位来自大音寺的师傅,阻止了一次不必要的争斗。
“曾浩轩,你还敢打我?眼下双方战事胶着,李耳又被敌人掳走,我方定会因此而倍增战损之数,曾浩轩我说你是不是八界门的走狗,怎得胳膊肘老是给我往外拐?你不好好的带兵冲锋陷阵,却还在为了自己心底的那点小心思而继续瞎混,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还你心底的那点小秘密大伙不清楚吗?你真的以为你跟俞北塘的关系我不了解吗?曾浩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里是陷阵司大帐,是陛下亲管的大帐,不是你心中的江湖,我奉劝你,你最好给我看清现实,你XXX给老子站清自己的位置!”
慧贤还未收回自己的手指,他身后的陈忧便彻底的炸了锅。
这一刻,陈忧没有错。
这一刻,曾浩轩同样没有错。
既然俩人都没错,那么纠结眼下的错出自哪里?又因何而不断滋生彼此间的仇恨?
眼前的这一刻,令慧贤陷入深思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三人为此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就这般跌跌撞撞的是一头给扎进了这间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大帐之中。
是你?……
真的是你吗?……
我的好兄弟……
当曾浩轩定眼看清了进屋的这个人后,曾浩轩迟疑了,往日的回忆是瞬间在他的脑海之中逐一浮现。
往日的青葱岁月,往日的峥嵘时光。
曾浩轩看清了俞北塘,陈忧和慧贤亦是看清了他,但是因为这二人并没有亲身的上过前线,所以他俩对于俞北塘这个人,也只是了解其姓名罢了,是没有见过其真人的。
所以当陈忧看着俞北塘闯进大帐的那一瞬间,他的眉头便逐渐地微皱起来。
“曾将军……”
如此简单的一句都无法完整的表达出来,以至于俞北塘在说完的瞬间便连续的猛咳起来,随着后续的镇咳,更是逼得他连吐出好几口血渍,喷洒在他的甲胄之上,喷洒在他面前的土地之中。
暗沉色的褐红,直刺的曾浩轩一阵揪心。
可还未等曾浩轩前去搀扶他,便有数十个巡更令是一呼啦的全部挤进了这间小小的帅帐之中。
没有多余的指令,没有多余的动作,这群巡更令就是这般的野蛮出现,然后用枪尾是极为暴戾的敲断了俞北塘的双膝,然后让其本人在吃痛之余可以直接丧失任何反击的可能。
而当俞北塘跪下的那一刻开始,在他的双膝之下,片片褐红的血渍逐渐地将膝下的土地给染得通红。
“住手!”
而当那柄枪尖就要刺穿俞北塘的咽喉的时候,曾浩轩是急忙的将他心底的话给喊了出来。
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
我的好兄弟……
一瞬间,曾浩轩的眼泪,冲破他的眼眶,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滴落脚下。
一掌握住顶在俞北塘喉前的枪尖,丝毫不顾那锋利的枪尖将自己的手掌割的血流不止,曾浩轩就是这般的一步跨出,让自己护在俞北塘的身前,半步都不退让。
“曾……曾将军……”
吃惊之余,那名之前一直在帐前恶心俞北塘的巡更令顿时结巴起来。
“你是俞北塘!!!”
看着此刻如此紧张的曾浩轩,陈忧在这瞬间便猜到了俞北塘的身份,只见他忽然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双目之中的仇恨火光猛地蹿升。
“他是俞北塘,给我杀了他!”
陈忧不给在场的一众人留有更多的反应时间,只见他率先的紧握自己手中的剑,然后是一剑就朝着俞北塘的眉间快速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