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谢谢,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当上巡官吧。”
雷恩笑了起来,掏出一支香烟,走下楼去。
“你想反抗?”凯利笑着问道。他刚把缆绳拴在码头上回到客舱。
“为什麽我不可以帮你点忙呢?”比利问道,他认为这是一种防卫。
“好哇。”凯利抽出卡巴刀,指着对方一个特别敏感的部位说:“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开始。”
那人的身体一阵战栗,“好,好。”
“好,我想给你一点教训,让你今後再也不敢伤害别的女孩。”凯利松开了拴住比利手铐的锁链。但他的双臂仍被捆着。凯利把他提了起来。
“操你妈的,小子!你想杀死我!我什麽也不和你谈了。”
凯利把比利转过身来,两眼瞪着他。“我不杀你,比利。我答应你,你可以活着离开这座小岛。”
比利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凯利觉得很好笑。接着凯利摇了摇头,心在想,自己现在正走在一条狭窄而充满危险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而道路的两端也是危机四伏,尽管情况不同,但同样具有毁灭性。他必须把自己从眼前的现实中分离开来,但同时又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凯利把比利带下船,带他走到那间机器房旁边。
“口渴吗?”
“我还想小便。”
凯利把他领到到草边。“就在那儿尿吧。”比利不愿意光着身子,尤其是不愿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以一种从属的地位赤身裸体。他现在不想跟凯利讲话,至少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同他正式讲话。尽管他现在内心很怯弱,但他仍想装出一副男子汉的气概来,企图创造出一种幻觉般的力量。但是胆怯和愚蠢犹如一对变生姊妹,难道不是吗?凯利让他站在那,自已把门打开,同时开亮了屋内的电灯。接着,他把比利推进屋内。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钢制的圆筒,实际上也差不多如此。
直径有十七,底部有四个轮子。顶端的铁盖挂在一边。
“你要钻进去。”凯利对比利说。
“你这个骗子,混蛋!”他还想反抗。凯利用刀柄敲了一下比利的後颈。他一下跪在了地上。
“无论如何,你都得钻进去,不管你流不流血,我管不了那麽多。”这话发挥了作用。
凯利抓住对方的脖子,使劲把他的头和肩塞进了那缺口之中。“不要乱动。”
这比他想像的还容易些。凯利从墙上取下一把锁匙,把铐着比利双手的手铐解开。
他感到那囚犯身上一阵紧张,以为机会来了,但凯利马上又拧紧了臂上的绳子。
他只松开了一点使对方的双手可以活动,同时把刀抵住了比利的背後,使他不能向後退。比利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更别想逃走了。
“全身都进去!”凯利推了他一把。等到比利的双脚都进去之後,凯利关上了闸门,并上了锁。接着,他便走出了屋外,顺手把电灯关上。他现在需要吃点东西,睡上一觉。比利可以等待。这种等待会使事情变得容易一些。
“喂!”她的声音中可听出有些担心。
“嗨,桑迪吗?我是约翰。”
“约翰吗?情况怎麽样?”
“她还好吧!”
“你是说多丽丝?她正在睡觉,”桑迪对他说。“约翰,是谁——我是说,她出了什麽事?”
凯利手抓紧话筒。“桑迪,我希望注意听,这件事十分重要。”“好,你说吧。”桑迪正在厨房注意着咖啡壶。她看见房子外面邻居的孩子们在一块空地上玩球,那种愉快的情景对她来说现在似乎变得十分遥远。
“首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多丽丝在那儿,尤其不能告诉警方。”“约翰,她的伤势很重,她很需要吃药,看样子是吸毒所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病症,我必须……”只能找山姆和莎拉,其他人不行。知道吗,桑迪,千万不能找别人……“凯利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说下去,但又必须对她讲清楚。”桑迪,我使处於一种危险的境地,把多丽丝搞成这个样子的人就是那些……““我知道,约翰,我猜得出。”桑迪没露声色,但她曾经见过帕姆体的照片。
“约翰,她告诉我你杀了人。”
“是的,桑迪,我杀了人。”
桑德拉。欧图尔并不感到吃惊。几小时之前她就猜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说起来那麽从容、镇静,若无其事。
“桑迪,这些人都是些危险的人物,我本可以丢下多丽丝不管,但我不能那样做。
桑迪,见到他们……“”是的。“很久以前桑迪也曾参与验工作,但她现在几乎忘记了那些可怕的情景。
“桑迪,很对不起,我……”
“约翰,事已至此,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凯利停顿了一会儿,想从她的声音中获得支持的力量。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异。他的本能是进攻,找出那些做坏事的人,对付他们。搜索和摧毁。而她的本能是在於保护,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这位原来的海豹队员此时感到她的力量比他更强大。
“我会对她作一般的医务护理和治疗。”桑迪想到正在楼上卧室睡觉的那个年轻女人。
她已帮她把身上洗乾净,吃惊地发现她身上那些可怕的印记,那些都是歹徒们罪恶的记录啊!可是,最糟糕的是她的眼睛无神,像死人一样,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尽管她同病人打了多年的交道,但她从未意识到,那些罪恶的行径会使一个人毁灭到如此程度。现在她要亲自来照料这样的病人。她此刻的心情是担心,但更多的是仇恨。
但对凯利来说,却是担心多於仇恨。“好,桑迪,但请灾一定小心谨慎,答应我。”
“我会的。我这就打电话给罗森医生。”她停顿片刻,“约翰?”
“什麽事,桑迪?”
“你现在做的事……是错的,约翰。”她不情愿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凯利对她说。
桑迪闭上眼睛,似乎仍然看见房外的孩子们在玩球的情景,接着它的脑海中又出现了约翰的面容。不论他在什麽地方,她都不会忘记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她知道她下一步要说什麽,她深深吸了口气。
“约翰,现在我不在乎了,我不再害怕了,我了解你。”
“谢谢,”凯利低声说:“还好吧?”“我很好。”
“我会尽快赶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
“交给我吧。我们会照顾她,总会有办法的。”
“好,桑迪……桑迪?”
“还有什麽事,约翰?”
“谢谢。”电话挂断了。她挂上电话,心想,多麽奇怪的人啊!他在杀人,毁灭一些人的生命,是那样地冷漠无情,毫无怜悯。她从未见过,也永远不希望见到这种情况。可是,他又花费那麽大的精力,冒那麽大的危险去援救多丽丝。
她实在不了解。她一面想,一面拨电话。
西德尼。法伯医生正像艾米特。雷恩所想像的那样:四十岁左右,个头矮小,满脸胡须,犹太人,抽着一支大烟斗。警探进屋时,他没有起身,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客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中饭前,雷恩已为这位精神病医师送来了有关这个案件的资料。很显然,医生已经读过这些资料。现在这些资料正摆在桌上,被分成了两排。
“我认识你的拍档汤姆。道格拉斯。”法伯说道,同时吐了一口烟。
“是的,先生。他说你对古丁一案的分析很有帮助。”
“古丁先生病得很重,我希望他能得到必要的治疗。”
“这一位病情如何?”雷恩巡官问道。
法伯抬起头。“他像我们大家一样健康,甚至比我们身体还好,从体力上可以这样说,但这一点并不重要。刚才你说「这一位」,你认为几个案子是一个人所为,谈谈你的理由。”精神病医生说完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开始我并不这样认为,是汤姆先看出来的。这人的技艺高超。”
“不错。”
“我们要对付的是位精神变态者吗?”
法伯摇了摇头。“不,真正的精神变态者不能料理生活,他对现实的看法很古怪,很特别,完全不同於常人。几乎所有的精神病患所呈现出来的不正常状况都很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
“可是古丁……”
“古丁先生是……有一个新名词,叫做「组织性精神变态」。”
“好,可是邻居并没有看出来。”
“不错。但古丁先生的不正常表现在他杀人时的可怕方式。但现在这几次杀人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断肢或过大的损伤现象,没有性行为——通常是以割脖子的方式表现出来。”
法伯摇着头说。“这位凶手很精明,看上去是行家,他杀人并没有什麽感情的发。他只是杀人,可能是为了一种理智的原因,至少对他本人来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