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欣赏我们的工作,我很高兴,”验员站在十之外,正在记笔记。
“无论如何,凶手射击时手很稳。”他的铅笔指着梅西奥。唐纳德的脑袋。他头上的两个弹孔比另一个人的位置要高一些,但两孔的距离更近些。“这有点不正常。”
雷恩耸耸肩,开始搜查体。尽管他的阶级高些,但他宁可自己动手,而让道格拉斯记录。他在两人身上都没有发现武器,但两人身上都有钱包和身分证,知道另一个人名叫查理。巴克,二十岁,他们身上的钱不多,也没有发现毒品。
“等等……这儿有叁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玻璃纸袋,”雷恩说道:“零钱,一元七十五美分、打火机:另一个玻璃纸袋……”
“可能是毒品抢劫,”道格拉斯分析道。尽管手段不高明,但十分明显。“门罗!”
“什麽事,长官?”这位年轻的警官一直未改掉在海军陆战队养成的习惯。道格拉斯注意到,他几乎每句话中都要加一个“长官”。
“我们这两位朋友巴克和唐纳德都是很有经验的毒贩,对吗?”
“我来这个区後,祖祖一直在这,没有听说过他和任何人发生过麻烦。”
“手上没有斗殴的痕迹。”雷恩把他们身子翻过来。“手被电线捆住,白色绝缘铜线,商标看不清楚。没有搏斗的明显痕迹。”
“祖祖破人杀了?”是马克。查伦的声音。他刚刚到达现场。“我有一个案子和他有关。”
“唐纳德先生的後脑有两个出弹孔,子弹打穿了头颅,”雷恩继续查看着,对有人打扰他感到很不高兴。“我想,要找到子弹是大海捞针了。”他苦笑着说。
“忘了弹道分析吧。”道格拉斯说道。点二二子弹出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
首先这种子弹是用软铅制成,很容易变形,从枪管射出後造成的条痕极难辨认,另外这种子弹具有很大的穿透力,最後碰到坚硬的物体上会炸得粉碎。像目前这种情况,一定是撞在水泥墙上击碎了。
“好吧,把他的背景告诉我一下。”雷恩命令道。
“大街毒贩,生意不错,驾驶一辆漂亮的红色凯迪拉克,”查伦补充:“人很精明。”
“没有其他消息了。六小时之前,脑袋开了花。”
“抢劫杀人?”查伦问道。
“看起来像是那样,”道格拉斯答道:“没有枪,没有毒品,也没有钱。凶手看来很在行,真正的职业杀手,艾米。不像是瘾君子干的。”
“我不得不说,这种事一般发生在早上,汤姆。”雷恩回答。他站起身。“可能是左轮手枪。但这些人在星期六晚上应该不会出来闹事。马克,一般有经验的抢劫者在大街上抢劫有什麽特点?”
“两人进行,”查伦说:“但他们使用散弹枪。”
“这很像是黑社会斗殴死亡,看那眼神……”道格拉斯又想到,但也不太像。
黑社会有组织的斗殴致死不会这样文雅。那些人枪法不会这麽好,而且大都使用廉价武器。
他和雷恩曾经调查过几起械斗凶杀案,其典型特点或是从脑後射击,法医检查身上到处布满伤痕。而这两个人的死亡情况说明凶手是一位行家,像是狡猾且训练有素的黑手党杀手所为。有人说过,凶杀案调查是一门实用科学。这次犯罪现场既有普遍性特点,也有不同寻常之处。毒品和钱财一起不见,看上去是一桩普通抢劫杀人案,而凶手射击技术如此高明老练,又说明案情不同一般。械斗致死何必要用抢劫或其他形式加以伪装呢?械斗枪战都是公开进行的。
“马克,你有没有听说街上有什麽黑社会为争夺地盘发生公开械斗的事?”道格拉斯问道。
“没有,没听说有什麽组织性的行动。毒贩之间为争夺地盘虽闹过一些事,但那不是什麽新闻。”
“你可以再问问周围的居民。”雷恩巡官建议道。
“好吧,艾米。我会叫人调查了解一下。”
雷恩心想,这个案子不可能马上破案,可能永远也弄不清楚。只有在电视上的警探影集,能在广告间的半小时内侦破这类案件。
“我现在可以检查体了吗?”“都交给你了。”雷恩对进行验检查的人说。他的黑色警车已经准备好,白天就要来临了。苍蝇被血迹的腥味吸引,开始在体旁边嗡嗡叫了起来。雷恩朝自己的车走去,汤姆。道格拉斯跟在他的後面。
基层警员将负责进行其馀的工作。
“这个人射击技术甚至比我还高明。”道格拉斯说道,一面驾车朝城中驶去。
他曾在警察局的手枪队进行过专门训练。
“唔,现在不少人都有很高的射击技术,汤姆。也许有些人雇用了我们组织中的人。”
“你是说职业杀手?”
“我们现在称做技术杀手,”雷恩说道:“我们可以让马克去做些情报方面的调查工作。”
“这话我听了浑身舒服。”道格拉斯说道。
凯利十点半起床,几天来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体清洁舒适。他返回住所後立即冲了澡。现在他可以刮脸了,甚至可以补一下眠。吃早饭前,他将车开到半哩以外的一个公园,在那跑了叁十分钟的步,然後开车回家,又痛痛快快洗了一次澡,并吃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他把昨天夜用过的所有衣物外衣、衬衫、内衣、鞋袜都塞进一个黄色的食品袋中。丢掉那件套头衫他真还有点舍不得,它的大小和口袋的确很实用。他还要再弄一件,也许几件。他很肯定这次衣服上没有溅上血迹,但由於衣服颜色是深色的,他又不敢保险上面一定没有血迹,也许也沾染了火药味道,现在可不能丝毫粗心大意,可不能心存侥幸。他把吃剩下的食品和衣服一起丢进了垃圾箱内。凯利曾经考虑把它们丢进远一点的垃圾桶内,但那可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被人看到,注意到他的行为,引起了怀疑岂不是更糟。处置那四个空弹壳比较容易,他把它们丢进了下水道中。午间新闻报导了发现两具体的事情,但没有说明细节,也许报纸上会有较详细的报导。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嘿,山姆。”
“喂,是约翰吗?你在城吗?”罗森在自己的办公室问道。“是的,我到你那儿去几分钟可以吗?两点钟左右怎麽样?”
“有什麽事吗?”罗森在电话问。“我想要几双手套,”凯利说道:“就是你用的那种,很薄的橡皮手套。很贵吗?”
罗森想问他要手套做什麽用,但他又觉得没有必要知道。“嗨,箱子有上百双。”
“我不需要那麽多。”
凯利身穿蓝色中央情报局人员的西装制服,内穿白色衬衫,系着领带。罗森第一次见他打领带,说:“你今天打扮得很不错嘛!”
“不要笑我,医生,”凯利笑着说:“有时我不得不这样。我甚至有了一份新工作。”
“干什麽?”
“顾问一类的。”凯利耸了耸肩:“我也说不清楚,但要求我穿着讲究点。”
“感觉不错吧!”
“还可以。你最近怎麽样?”
“老样子。手术不多,文件不少。我有一个部门要负责,够忙的。”山姆用手摸了摸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这种聊天使他感到不安。他的朋友似乎有某些事隐瞒着,尽管他知道凯利要干什麽,但并不了解具体内容,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医生。”
“桑迪的汽车坏了,我要送她回家,但我现在有个会要开到四点才结束,而她叁点下班。”
“你现在让她上正常班了吗?”凯利笑着问。
“她没有教学任务时,有时是这样。”
“如果她同意,我没意见。”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叁点,他到餐厅吃了一份快餐。桑迪。欧图尔在餐厅找到了他。
“现在喜欢吃东西了吗?”她问他。
“即使医院也坏不了我的胃口,听说的车坏了。”她点点头。凯利现在明白了罗森为什麽要她上正常班了。桑迪看上去很疲倦,白色的皮肤显得憔悴,眼圈有一层黑晕。“引擎有毛病,拿去修理了。”
凯利站起来。“那麽,请夫人上车。”他的话引她笑了起来,那笑容中礼貌多於逗乐。
“我第一次见你穿得这麽正式。”她边说边朝车子走去。
“不要为此太高兴,我穿得再好也会搞得一身泥土的。”他的笑话实在并不高明。
“我的意思不是……”
“轻松点,夫人,在办公室坐了一天了,只怪的司机不够幽默。”欧图尔停下来,回过头说:“这不怪你。这一周我过得很槽,我们有一个小孩要照顾,是车祸。罗森医生尽了很大努力,但伤势很重,结果那孩子死了,在我值班时,就是前天的事。我有时很讨厌这种工作。”桑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