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俄国人想要他们活着。你抓来的这个家伙想把他们弄到俄国去,”
赖特说道,手举起一份文件。“这是他起草的一封信,可以证明这一点。”“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外面的声音有些异样,扎卡赖亚斯想道,而且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出来了。
有人在喊叫他们,尽管他不知道为了什麽。一个月来,这是第一次格里沙诺夫没有来拜访他,哪怕几分钟也没有。他感到非常孤独,他知道自己已给苏联人上了一整套大陆防空的课程,他并没有想要这样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这并不能使他感到安慰。那个俄国人把他当成傻瓜耍了,而这位美国空军上校罗宾。扎卡赖亚斯竟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败在一个无神论者的虚情假意和几杯伏特加酒的面前。
愚蠢和犯罪,这是人类弱点的结合体。他真是二者兼而有之。
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耻辱流泪。他不会这样做。他坐在自己牢房的地板上,两眼无神地凝视着那又脏又硬的水泥地面。他已经失信於自己的上帝和自己的国家。
扎卡赖亚斯正在这样自思自忖,晚饭送进来了。一碗又稀又清的南瓜汤,一碗发霉的大米饭。他看着这些饭食,一动也不动。
格里沙诺夫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美国人不会送他回国的,美国人甚至不会承认他们抓住了他。他大概会像其他在越南的俄国人一样消失掉。有的人消失在地对空飞弹基地,有的人消失在其他地方,他们都是为那些忘恩负义的越南混蛋服务的。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为什麽这些美国人给他吃这麽好的伙食?这应该是一艘大船,这是他第一次在海上。
即便是这麽好的伙食也难以下。他发誓自己绝不屈服於疾病和恐惧。绝不给自己丢脸。他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是一个过去曾经面对过死亡的勇士。他驾驶的飞机曾经出过故障,但他从未因此而胆怯。
他当时曾经想过人们会怎样对他的玛丽亚说起他的死亡。他现在又产生了这种想法。是写信?还是其他方式?他的空军的战友和同事会照顾他的家人吗?他们领的年金够用吗?
“你在开玩笑?”
“克拉克先生,世界可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方。你为什麽认为俄国人会喜欢他们?”
“俄国人给他们武器,训练他们,不是吗?”
赖特掏出自己的云斯顿牌香烟。“我们也给全世界的人这些东西。他们并不都是好人,但我们必须和他们一起工作。对这些俄国人来说也是一样。不论怎麽说,这位格里沙诺夫做了相当的努力使我们的人活着。”赖特举起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一份请求改善战俘伙食的报告,他甚至为他们请医生。”
“那麽,你打算怎样对待他呢?”波杜尔斯基将军问道。
“这个问题,长官,将由我的部门决定。”赖特说道。他看了看葛莱,葛莱点了点头。
“等等,”凯利表示反对。“他不是骗了我们的人为他提供情报吗?”
“是吗?”赖特问:“那只是他的工作。”
“我们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些。”麦斯威尔说道。
詹姆士。葛莱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知道。我们应该搞快一些。”
“啊,最後……”赖特指着一份越南文件的译稿说。“我们知道有人破坏了这次行动,我们一定要找出这个杂种来。”
凯利仍然感到困倦,无法继续进行这种讨论。他更无法看到今後,他无法理解自己怎麽会成了这个事件的中心人物。
“约翰在哪?”
桑迪。欧图尔从手头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来人,快到她下班的时间了。罗森教授的问题又激起她压抑了一周来的担心。
“出国了。有什麽事吗?”
“今天我接到警方的一个电话,他们在找他。”
啊,上帝。“为什麽?”
“警察没有说。”罗森看了看四周。护理站没其他人。“桑迪,我知道他在干什麽事情,我是说,我认为我知道,可是我没有……”
“我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们该怎麽办呢?”
罗森笑了笑,眼睛望着一边,回答说:“作为好公民,我们应当和警方合作,可是我们不能那样做,是吧!所以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对吧!”
“他对我说过,可是我不能……他在帮政府做事……在远方……”她没有说下去,她不能说出来。“他给过我一个电话号码,我从未用过。”
“我知道。”山姆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不对。他去远方做一件可怕而重要的事情,回来之後却要受到警方的调查。对欧图尔来说,她觉得生活实在太不公平。她的想法并不正确。
“匹茨堡吗?”
“他是这样说的。”亨利答道。
“警方有你的人真不错,非常职业化。”皮亚吉充满敬意地说。
“他说我们应该特别小心。她还没有说出多少情况。”
“她什麽都看到过吗?”皮亚吉没有必要补充这种不符合职业要求的问题。“亨利,弄人进来我们这一行是一回事,什麽事都让他们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托尼,这事由我来负责,我们必须立即处理这个问题。”亨利。塔克认为自己正在进行一次长跑,越过终点线後就是安全和胜利。为了顺利到达终点,再牺牲五个人的生命也算不了什麽,他是不会可惜的。
“说下去。”
“这家人姓布朗。她的名字叫多丽丝,她父亲叫雷蒙。”
“没有错吗?”
“那些女孩子在一起聊天时,我听到她的名字和其他情况。你有些关系,我需要你尽快运用这些关系。”
皮亚吉记下了有关情况。“好吧。我们在费城的关系可以处理这件事。可是少不了要花些钱,亨利。”
“我早有准备。”
飞行甲板看上去变得空空荡荡,四架直升机现在都飞离了奥格顿号,甲板又恢复了原样,成了军舰上非正式的广场。军舰行驶在明静的夜空下,天边挂着稀疏的星辰,一轮冷月当空照耀。甲板上没有水兵。现在醒着的人都是值班的人员。但是,对凯利和陆战队员们来说,日夜的轮换似乎被颠倒了。舱房的灰色钢板墙挡不住他们这麽想。五六个人站在军舰的後甲板上,静静地凝视着军舰激起的浪尾,默然无语。
“你知道,情况可能会比这更糟。”凯利回过头。说话的是尔文。
“也可能比这好得多,枪炮长。”
“并没有什麽事故,敌人为什麽会突然出现?”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这个回答能够说明问题吗?”
“是的,克拉克先生。耶稣说:「天父,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麽。」”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呢?”
尔文哼了一声。“我认为你知道我的意见,不管是谁干的,我们都会送命的。”
“你知道,枪炮长,只有这一次机会啊!我希望能把一件事干好。”凯利说道。
“是啊。”尔文停顿片刻之後又接着说:“什麽人会干出这种事来?”
一个黑影在靠近,是新港新闻号,只有两千码的距离,虽然天色已经暗了,她的身影仍依稀可辨。这艘战舰也在驶回基地。这是一艘过时的老式巡洋舰,在这次行动失败之後,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七一叁一。”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想找詹姆士。葛莱将军讲话。”桑迪对秘书说。
“他不在。”
“能告诉我他什麽时候回来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可是,事情很重要。”
“请问是谁?”“这是什麽地方?”“这是葛莱将军的办公室。”
“不,我是问,是不是五角大厦?”
“不知道吗?”桑迪不知道。这个问题搞得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需要的帮助,请……”“请问是谁?”“我需要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我不能告诉。”秘书回答说。她觉得自己是美国国家安全的一堵墙。“是在五角大厦吗?”她回答说:“不,这不是。”那到底是什麽地方呢?桑迪吸了口气,不得其解。“我的一个朋友给了我这个电话号码。他和葛莱将军在一起。他对我说,如有事找他,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
“我不懂在说什麽。”“请听我说,我知道他去了越南。”
“小姐,我不能和讨论葛将军在什麽地方。”是谁违反了安全规定?她要把这个情况报告上去。
“不是找他,而是找约翰!”不要激动。这样又有什麽用呢?
“约翰是谁?”秘书问道。
深吸一口气,吐气。“请给葛莱将军带个口信,我是桑迪,找约翰有事。他会懂得的,事情非常重要,好吗?”她告诉了自己家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好吧,我尽量照办。”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