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牛也没有开玩的味道,李大东听了直呈惊状,张大的嘴巴能放进一个咸鸭蛋。好半会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牛,你这次真的完了,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俺说,别冲动啊哥们,冲动是魔鬼,有嘛事最好跟你爹妈说开来,他们现在也一把年纪了,经不过这么大的刺激,要有什么衰事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嘿,这俺明白,所以现在啊,俺就是在烦该咋样说服俺的爹妈。得了,回家吧,回去做鱼粥给俺媳妇吃,呵呵。”想到那个男人连吃了半个月的鱼粥,现在一见是鱼粥马上就发飙了。
看大牛笑得一脸甜死人不偿命的腻笑容,李大东鸡皮疴瘩瞬间起了一身,他刚找到媳妇时也没有大牛这么高的爱情情操好不好。“瞧你一口媳妇媳妇的叫,我听说,捡回来的那男人好像还没同意跟你一块过。”
“这个是迟早的事。来,这条鱼回去给大虎吃,他可是喜欢红烧豆腐鱼。”边说着在桶里拿出一条鱼给大东,在喂鱼前捕捞了五条,现在剩下两条是晚上要吃的,一条是给媳妇熬粥吃,另一条是明早熬鱼粥也是给媳妇吃。
李大东原本想推辞,却想到自己儿子真喜欢吃红烧鱼时,便也笑呵呵地接下了。“那俺就收下了,是了,俺家田里长了不少小黄瓜,二牛不是喜欢吃腌酸黄瓜吗,不用等它长到大,小个小个的好,刚好不用切,有空你们尽管去摘就行啊。”
两人边走边说,其实黄瓜谁家或多或少都种有,不过长得最好花开得最多,黄瓜仔也长得最多的就是大东家的了。
满怀欢喜的大牛一回来放便手上的鱼桶,便跑去房间。“媳妇媳妇,今晚……啊,媳妇别扔东西……”
迎接他的是几本有色杂志,在媳妇手拿挨近床旁边的木桌子上的玻璃杯子时,大牛更是惊险了。“那是玻璃,别扔。”
张阙海停下手上的动作,双眼皮的两目怒气直喷地朝李大牛说,“你妈的再敢够乱叫我一声,我一把火把这破屋给烧了!”
“好好好,我不乱叫,那……俺叫你阙阙,哎哎,别扔,俺叫错了,俺再改。”一翻苦想过后大牛还是想不出该叫媳妇啥名,叫阙阙他不愿意,叫海海就就更不愿意了吧,唉,自己的媳妇除了叫媳妇,他还真想不通该叫啥。“媳……厄,俺不知道叫你啥名字。”
坐在床头躺着上身的人不再发怒火,放下杯子,转换而成是冷漠的表情。“你可以叫我张先生。”
“为嘛先生先生的叫,不好听也显得俺们很陌生。要不俺们一人退一步,俺就叫你阙海吧。”
“我跟你不是很熟。等我能走路之后会马上就走,过后我会叫人来补偿你们。”说完便低头翻着这本大粗佬特意借别人的阵旧《笑话大全》,要是在以往,连瞧也不会瞧一眼。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看这个来消磨时间。就算没有出去这个家也能知道这村里是很贫穷落后的地方,连电视还是那种黑白两色早期年代所产物,手机没有,家庭电话没有,当初知道这种状况时,恨不得立马飞回自己的金窝。
“不要啊媳…阙海,”大牛紧张地走到床坐下。“俺是很想叫你不要走,不过阙海你有事一定要走的话,俺陪着你一起去!”
张阙海冷着一张脸看《笑话大全》,大粗佬一坐下,原本房间也够暗了,现在他的一个大身影完全把挡住他面前的一块地方。
“你现在出去。”
“……啊?”
“出去。”你太吵了!
“厄,媳妇你一整天在房间里,会闷坏的,要不俺背你出去看看山玩玩水,俺们村的风景是……”
没等大牛呱骚完,一本书用力扔到他的面前。
“好好媳妇,俺出去,你别太乱动,你的腰伤要紧。媳妇,俺帮你揉揉怎么……”这次大牛没说完先“咻”地一声出去了,因为他看到他媳妇又拿起杯子了。时尔暴躁,时尔冷漠的媳妇,大牛真心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是超强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娘们这么怒吼大叫,更是赶自己出房门,不过,他的媳妇是特别的,所以他也能甘之如饴乐接天命。
终于清静了,张阙海无力地靠在床头上。望着这张挂着蚊帐的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旧年代的东西,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虽然是个大粗佬,也呱骚了点,不可否认的他对自己有目的性的好,就是拐自己上床,这点特让人可恨!还有一点让他想撕破对方的是,老自以为是地叫自己作媳妇,他还真的是饥不择食,连个男人也敢要。山村里的男人都这样的吗?死皮赖脸、卑鄙无耻一个!
再想到使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最后策划者,张阙海嫌恶地扬起薄唇,双凤眼划出凶暴的阴狠一闪而过,之后再是缓缓闭上双目。
肆
一个月的时间,张阙海的身上所有的伤势完全复合,胸口离心脏相差甚少距离的至命伤也恢复得也剩下一道浅显的疤痕。走出房外第一次正式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一面正屋,正屋侧部另建了个房间,就是李大牛或者他现在住的,而侧屋相隔一个光天院屋的对面就是厨房。眉头紧收地望着屋里的上上下下,不是他要嫌弃,这种房屋真能住人吗?除了围院天井的围墙是用白沙砖砌成,其余的都是泥土砖瓦,连地上也是泥土,没有水泥,没有光滑的抛光瓷砖,他熟悉的一切在这里都没有。
现在大门关上,估计都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去了,整个家里显得清静和无法言喻的舒适感。靠近围墙的一处地用竹篾织成的围栏里圈养有十来只大鸡和小鸡,偶尔还听到屋外小孩的哭喊声,妇女教训孩子的声音,还有狗叫声音。这些都是前所未有听到过的,犹如画一般的场景让他彻底放下警备的心,至少,在这里的短时间内允许自己放纵一下也行。
掉下山时他的钱包不什么时候掉出口袋,手机在逃出命的那会刚打了个电话,惊乱中也落下在车上,现在应该只剩下一摊灰烬。而这个简陋的家,和只愿吃饱穿暖老婆热炕头,不愿为更富裕的生活到处奔波窄小思想的农民,他们更是没有所谓的手机。
养伤那期间,不少听到李大牛的自径地叨唠介绍起李家村的一些要事。真正出去读书、打工或拼搏的人不多,村人使用到手机的机会更是渺少,整个村只有在村头的一个小卖部里有坐机电话,当然要打电话还得付话费。这里的人也主要以耕种为主,张阙海一直想不透他们为什么甘愿一辈子呆在这个山旯旮里,外面的世界虽很浮华奢侈、灯红酒绿、有压力,可这些年轻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见识吗?做为一个男人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闯荡一翻吗?为了生活也要迫不得已落入大染缸内,至少,他就是这样一路过来。
来在屋院中间,先是伸展了一个多月没有健身的肢体,每伸展一个动作,细听都能闻到其骨骼的脆响声。最后一个动作狠狠地用手掌按下另一只手掌的五指,“咯咯”,李大牛你的死期到了!竟敢在他无力反抗时期,违愿他,强上他,一辈子最大的侮辱就是李大牛!
但人现在还没有回来,没法对他施展一切暴力行动。闲余时,来到了正屋里,与门对面的是一张高脚八仙桌,桌上摆放的就是那台阵旧外表,内里只有黑白两色的电视。想去开电视,看新闻有无报道关于自己的事,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在哪里。
李二牛中午放学回来就看到可以走动的男嫂子在电视机前东找西摸的,立马想到他的嫂子应该是想看电视却又会不开。连书包都没放下便兴珊珊地上向说嚷了,“嫂子,你是要开电视吧,俺来教你。要先插上这边插座,再按电视这个开关,要看哪个台就扭这个转头就行。嫂子,学会了吗?”
嫂子?张阙海脸色顿时布满黑线,大的叫他媳妇,小的叫他嫂子,老的是不是要叫他儿媳妇?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卖身给他们了,还是说,他们救自己一命,自己就得做他们的家人?简值是无稽之谈!
不过瞧这个愣头愣脑天真无辜的牛犊小孩,想必这称呼也是那该死的大粗佬所为的吧!真想一掌拍飞这个小屁孩……
“嫂子?嫂子嫂子有没有听到俺说话。”
“闭嘴!”满意地看到被自己冷声吓到的人。“把电视转到经济台。”
二牛的确被吓到了,一指令一个动作听从这个威严十足的男嫂子的话,不过……“嫂子,俺们的电视没有经济台。”
……
最后转到中央的某个新闻台,就着画面只有黑白两色的镜头,雪花点点的屏幕,张阙海黑着脸眼睛十分用力注视才能看清里面播放的是什么。
“请问四公子,张氏集团能与您实力相提并论的五公子现已去世一个多月,那么您认为您的父亲也就是董事长张世老爷子,他会直接让您掌管世家的企业吗?还是说要等找五公子的尸骨之后才确立?”一堆记者围绕着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提出犀利的问题。
几个保安拦截着汹涌的记者们,那名四公子撇嘴一笑,“能与我争锋的就是我的弟弟,不过他命不幸啊,有福气无命享,竟然酒后驾车……唉,虽然很痛心失去一个弟弟,但公事归公事,私归私,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至于老爷子会不会承位让我掌管公司,我想这问题你们最好去问他本人才更清楚。我相信,有能力的人,老天不会埋没他的。”说完,没再给记者发问的机会,上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