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慕容永夜)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弄清楚么？”白月笑了，和小洛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带着一份截然不同的古奥威严：“游戏继续，来自地狱深处的魔物层出不穷，人类在绝望中渐渐消减，直至灭亡。或者你们现在做出决定，以通关的方式，将一切结束。

两条路放在眼前，但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或许就算游戏继续下去，人类也不会就此灭亡，整个世界因此得到新一轮的进化也说不定。也或许选择后者，以你们的能力尚且不足以通关，包括你们几个，路西法在内的所有人在这里陨落，转而回到第一种选项，也未可知。”

第640章两条路

所以……要赌一把么？

诚然如白月说的那样，无论做出哪一种选择，结果都是无法确定的。

至少对于人类，或者说除了初代神以外的诸多存在来说，的确如此。

无论是选择让游戏继续下去，还将在这里进行通关的尝试，未来走向都是不可预知的。甚至无法确定，会是一条不断变化的单行线，还是在看不见的以后，终于绕回原点。

对于前者来说，命运游戏是否会让人类灭亡，并不能轻易定论。尽管没有能力，脆弱，愚蠢，自负，好斗……人类的身上集合了太多的缺陷和弱点，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类，却历经了数千年而没有灭亡，这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

或许如同白月所说，这是一个进化的契机也说不定。只要在种族灭亡前找到存活的依据，那么活下来的幸存者，就会是整个人类中筛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数十年上百年以后，繁衍生息，说不定会早就出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人类种族，也并非不可能。

而如果选择后者，顺利的话，命运游戏将再度结束。人类和世界的前进轨迹，也将扭转回最初的方向。

但反之，若是失败，那么此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神罚仍将继续，人类的劫难也依然不会休止。

但是……

无论做出哪一种应对，都没有人能知道最终的结果。而选择，却已经迫在眉睫。

“想说只凭你们几个，不能也没有资格，去代表整个人类么？”白月淡淡的说。

“没错。”水云洛重重的点头，少有的动起了脑子：“或许我们六个人，每一个人都可以代表各自背后的组织，或者背后依托的整个家族，抑或更多。但你给出的选择，却是要决定所有人类的命运，我不觉得仅凭我们几个，就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么……”

悠悠呼了口气，白月抬起眼帘：“我并没有要求你们，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不想去考虑，你们这些个体，究竟是否能够代表人类这个种群。所有那些，都和我毫无关系，所以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喂，不要这么一下子将关系撇清啊！”水云洛睁大了眼睛：“就算你这样说……”

“就算我这样说，也无法改变放在你们眼前的选项。”白月说：“因为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做出选择啊。命运降临的时候，可不会顾虑你能否背负。”

虽然很不客气，但说的却是事实。事到如今，就算不情愿，也只能……

“通关的条件是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注意到水云洛和月寒战都眼睛都亮了起来，两对目光一起看向了白月。而小洛却微微垂下眼帘，默不作声，显然已经提前猜到了关键。

“通关的条件么……”白月轻轻笑了笑：“你没有玩过游戏么，无论是单机还是网络，想要通关，果然就只有……打败最后的大BOSS咯。”

“……哈？”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么……现在就开始吧。”白月没有再说多余的字，长身而起，纤细的身躯稳稳踏在台阶上，紧跟着就是海潮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沉重！

“按照通常的道理来理解，这个游戏的大BOSS，当然就只能是身为管理员的我咯。”白月说：“想要通关的话，就尽可能释放自己的力量吧。如果不抱着杀死我的决心，做出的选择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了哦。”

只能……战斗了！

这是最初，或许也是最终的战斗，与这样级别的对手为敌。

挑战方，分别是小洛和我，水云洛，三无，萨菲罗斯和月寒战，六月烙印的传承者。而迎战的一方……却是神话中的初代神，掌握一切规则的神级存在，也是……命运游戏背后所站立的那一位，货真价实的GameMaster！

“灵装蓝色妖姬。”最先进入战斗状态的，赫然是水云洛。

蓝色的灵装瞬间出现在女孩的身上，将全身笼盖在内。奇美拉双枪滑入手心，飞扬的绸带完全无视了地心引力，带着水云洛的身体慢慢漂浮起来。冰白色的寒冰在她背后迅速堆积凝固，宛如冰封的王座！

--寒冰戒律！

然后是月寒战。海蓝色的碎发张扬，面容俊秀的少年双手交错，月白色的光芒吞吐，迅速化作两柄短刃，紧握在少年的手心。月白色的弧线挥出，淡银色的战甲在虚空中凸现出来，将月寒战的身躯牢牢护卫。月光稀疏的夜幕下，绽放出耀眼的银色寒芒！

--灵装月下美人。

“没办法了。”萨菲罗斯耸了耸肩，迅速收拢双手，青色的刃链托着长长的月影，从半空中抽离出来，旋转间层层缠绕在萨菲罗斯的周身。这家伙的眸子里，刺眼的青色一掠而过，紧跟着就有一团巨大的光幕在他背后张开，手中的青色刃链飞开暴涨，幻化成八尺长的长刀，杀气清晰吐现！

--灵装天照。

锋利凌厉到极点的剑气扫荡开来，三无身上，几乎肉眼可见的剑光流水般倾斜，以圆弧的形式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地面上的砖石瓦砾，甚至空气，都片片的破碎，空间被一再割裂。红白色的巫女服渐渐透出灼眼的光彩。

--灵装神谕巫女。

四个人同时升天而起，接近于封神之路级别的强者气息肆意挥洒，以巨大的四角形，将白月站立的台阶围拢起来，惊人的杀气冲天而起！

“喂，小洛……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虽说做出了选择，但想要从白月手中夺取胜利，却不是凭借简单的气势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就可以做到的。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但站在局外的我，却一眼看出了实力差距。

应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打败的敌人，白月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没有半点进攻的意图，海潮的气势却已经触及四个人的领域边缘，几乎随时都要将后者的领域碾碎。很难想象，如果白月采取进攻的话，我们能够支撑几个回合。

第641章世界之树

“怎么办？”小洛皱眉，淡淡的说：“你是指打败她，还是杀死她？”

“哎？”

几秒钟的沉默。

小洛终于点了点头，幽幽叹了口气：“明白了。”

话音落下，两股同样庞大的气势猛然提起，宛如无尽的狂风扫过王宫，大大小小的碎块纷纷升上天空，在强劲的风压中剥离脱落。

小洛背后，黑色的羽翼豁然张开，仿佛神话中黑龙的翼展，在女孩的背后尽情展开，有如御座的屏障。

灵装黑色羽翼。

只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小洛的黑色羽翼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因为身高的缘故，站在王宫的地面上，铁青色的膜翼甚至三度弯折，末端如开扇那般张开，微微颤动。

青藤绕就的巨大弓箭，从背后取下，得自于最后的精灵，点点从霜特维斯的“月下的吟唱者”，慢慢在小洛的双手中绽放，本该在造成兵器的时候就已经死去的青藤，居然无比诡异地重获生机，盘绕着小洛的身子生长蔓延，渐渐长成一片密集的藤蔓。

“血统精炼？”

淡淡的惊疑之色，在白月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她似乎有些意外地笑了笑：“真是难得呢，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找到这种方法，强行将自己的血统提升到和纯血精灵等同的地步，若非如此的话，月下的吟唱者也很难被你完全掌握吧？”

狂风吹袭。

这一刻，小洛身边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掀起的风浪化作汹涌的海潮，一**向外冲击着。无论萨菲罗斯和月寒战，或者水云洛和三无，他们的领域都在这股海潮的冲击下微微颤动，仿佛轻风吹过的烛火，明灭闪现。然而……

所有的风都止住了，在白月的面前。

就像是一堵无形的铁壁，坚不可摧的防御，以白月所站的地方为中心，十米径度的无形圆幕张开了，圆幕内的一切都静止着，仿佛世界最初时的平静，微风不起。然后，白月缓缓推开了瀑布般的黑色秀发，始终被遮挡的半边侧脸，也终于显露出来。

半闭着的那只眸子一点一点地睁开，仿佛久睡后的苏醒，露出一只赤红色的、鲜艳如血的眸仁！

有如实质的目光，指令下达。

在血瞳张开的瞬间，肉眼可见的剧烈风暴，在无形的圆幕周围酝酿完成，伴随着无声的轻叱，向四面八方轰击而来！

那不是真实存在的狂风，而是一种……极为模糊的概念。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一穿透了六月的领域，如汹涌的海潮般进入每个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