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慕容永夜)

那是纯正至极的精神力量，释放的同时就已经充满我的脑颅，像是随时都要炸开。

四个领域破碎。

水云洛和三无，还有月寒战和萨菲罗斯，四个人的领域几乎同时解除。在这股狂风下，他们的意识被毫无悬念地击溃，甚至连身上的灵装，也伴随着领域而纷纷碎裂，变成残缺的模样。

这才是神级的力量，比起封神之路，甚至都要高上一个台阶……不，不仅仅是一个台阶，越过那一步，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次元。完完全全是属于两个层面的力量，白月的进攻才刚刚展开，仅仅是前奏的余波，就将水云洛四人的领域碾碎。对手的水准，恐怖到让人绝望。

小洛猛地张开嘴巴，喷出一口鲜血，紧皱的眉头也略微舒缓了几分。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白月碾碎领域的人了。在血统精炼的状态下，小洛已经将自己的血脉强行提升，每一丝潜能都被淋淋尽致地榨取出来，此时此刻的她，甚至已经不亚于昔年的“月下的吟唱者”的使用者，点点从霜特维斯，甚至……还要更强！

来自白月的精神冲击，几乎有一大半都是针对小洛而去。却全部被这个女孩硬生生地承受下来。

初代神的精神覆盖了大半个王宫，海潮般的力量不断汹涌，每一个人都只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要沉没。只有小洛的精神力量依然维持着，仿佛一盏在风中飘摇的烛火，即使海浪一**冲击上来，却依然没有熄灭！

“六月逆转。”小洛说。

除我之外，所有人的力量都向着小洛灌注过去，水云洛、三无、萨菲罗斯和月寒战身上的气息迅速消退，灵装在未经本人许可的前提下解除，化作蓝、金、白、青四色的月光，影子般附入小洛的周身。仿佛在那对巨大的黑翼上面，又增添了两对四只异色的长翼！

烛火高涨。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小洛的精神力量在无边的海潮中熊熊燃烧，化为冲天的烈焰，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炽热，翠绿的藤蔓在她的身上不断攀爬生长，不时燃烧成丝丝的白烟，升入天空。

“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吧。”小洛说，对着眼前的白月：“既然要求我们通关，那么手下留情就没有意义了。”

“……”片刻的沉默，白月也抬起头来，“是啊，既然要求你们通关，那就……没办法了呢。”

领域Yggdrasils。

看不见的文字从白月口中慢慢吐出，明明没有声音和影像，然而所有人却似乎都听到了那个名字，源自早已失传的语种的，古老而艰涩的音节。

Yggdrasils。那是古斯诺语，尤克特拉希尔，其义为……世界之树！！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白月的脚下，慢慢抽节生长。微小的幼苗破开坚硬的石层，慢慢向上生长。以白月为中心的圆幕中，阳光和雨露似的东西落下，滋生着幼苗焕发出惊人的活力。

仿佛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又似乎……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株幼苗从刚刚破土，到茁壮长大，整个过程甚至都只能用缓慢来形容。于是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株幼苗从微不可见，到遮天蔽日的全部过程，任何一个细节都被无数倍的细化，仿佛高倍摄像机下的慢镜头。

第642章一瞬百年！

直到……葱葱的树木变得无限高大，参天蔽日，比世界上任何活着的树木都要枝繁叶茂。从地下到天上，在无垠的星空之下，贯通了整个世界。

一夜之间，我们见证的，是本该以世纪为单位而计算的，世界之树的全部生长过程。到了最后，巨大的树冠将星光都遮蔽了，仰头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绰绰。

我猛然想起来，当初在死人之国的时候，我就曾经和尤利乌斯，还有三无一起，看到了镌刻在石板上的一副壁画。那时候的壁画中所看到的光景，却分明在现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面前徐徐展开，

整个王宫，不，整个死者之都，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棵世界之树，贯通了天上地下。因为整个过程太过震撼，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切的我们几个人，都隐隐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然而却又是最真实的。因为这一切都被我们亲眼见证，世界之树的生长，似乎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却又仿佛漫长到没有止境！是谓……

一瞬，百年！！！

“麻烦你们等了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了呢。”

淡然的声音，白月站在世界之树下，慢慢地说：“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小洛说。

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影错叠。

不是快，也不是慢，而是突破了速度的极限。两个人似乎都只踏出了一步，遥远的距离却瞬间近在咫尺。两个面貌一模一样的女孩子遥遥对望，一模一样的寒星般的眸子，仿佛连时间都已经凝固。

空间冻结……

极度细微的冰纹碎裂声。就好象冬天的河水在结冰……

“这是……”瞳孔猛然收缩，我突然意识到了，小洛现在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进攻，那分明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理论来说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箭术秘境霜月之哀伤！

本该是一种精灵族秘传的箭术，然而此刻，却被小洛在没有箭矢的情况下用了出来……不，更确切地说，她自己就是利箭，硬生生地切开了白月身上如海潮般涌来的死亡领域！

难以想象的速度爆发，空气在极短的瞬间被无数次割裂，冰白色的寒风阵阵刺骨，仿佛将世界一瞬间置入十二月的隆冬，漫天的雪花飘落，寒风凛冽透骨，天地间一片干净空旷的纯白。数百条、数千条、数万条的冰锥浮现，随着小洛的前进不断前冲，移动中越发冻结，在空气中激荡出无数道若隐若现的波纹。

长长的魅影在背后拖着，小洛行动的轨迹上，仿佛每一处都有她留下来的身影，一连串黑色羽翼拍动的痕迹，甚至连每一块细小鳞片的微微张合，都纤毫毕露！

这才是真正的，速度极限！

已经无法用所谓的“快”与“慢”界定，因为那已经是另一种层面的概念，超脱规则本身而独立存在！所以以人类的语言，已经再也无法将其概念化。

这是快！快到了打破速度的极限规则！！

这亦是慢！仿佛慢到了永恒！！

在那一串残影出现耳朵时候，除了小洛以外，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完全停止，空气的流动，雪花的飘落，世界树的枝叶生长……甚至连旁边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极为悠长，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

终于……

空气骤变！

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极致的哀伤与落寞，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仿佛绝世独立的霜月，向人世间投射出无尽的悲伤。所有人都置身于亘古的雪原，天地都陷入了沉寂，一片无法言说的荒凉中，只有两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

小洛和……白月！！

同样是无法用快慢来形容的一瞬间，白月轻轻抬起了一根手指，仿佛轻描淡写般，指向前方。却异常精准地对上了前进的小洛，青藤缠绕的“月下的吟唱者”末梢，和白皙的指尖相碰。

只是最简单的触碰，仿佛情人间的轻轻抚摸，感觉不到半点的力度，然而……

画风突变！

如果说，刚才的世界被置入于荒凉落寞、寸草不生的冰原，那么现在，一切都仿佛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力，一朵朵的鲜花从坚硬的冰层下破土而出，肆意绽放，在极短的时间内，由白色变作青葱的绿色，再化为黯淡的红色，一片片花瓣凋零散落……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发生在那一瞬间，又仿佛走过了一百年那么漫长。

等到所有人的意识恢复过来，就看到小洛和白月站在遮天蔽日的世界树下，身体前倾，以对冲的姿态。“月下的吟唱者”和一根白皙的手指相触，两个女孩目光交接，因为相貌和动作几乎都一模一样，从旁边看起来，就像是镜子中的两面。

心跳声……

心跳心跳……

密如鼓点。

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没有明白第一次交手结果的时候，就听到一串密集到可怕的结冰声，从两侧传来！

整个王宫内的所有的房屋建筑，突然在同时冻结，霜月的映照下，无数白色的冰霜纹路蔓延，将所有的建筑都一同包裹，冻结成一座座巨大的冰雕。

然后几乎是下一秒，巨大的建筑物纷纷崩裂了，宏伟庞大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材料才搭建而成的石料石柱屋顶塔楼，仿佛就变成了海边的沙堡一般，陡然之间悉数粉碎！

是粉碎！！

巨大的冰雕，瞬间就变成了细碎的沙粒！一排排的建筑物，连同那些先前断裂的残垣，就一起化作了一堆粉尘！微风吹过，就再也不见踪影，变为漫天的冰粒飞扬！！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所有人都愣住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小洛的强大。不愧是精灵箭术的传承者，六月中的最强，黑色魔月洛非色的后裔。这种级别的对抗，已经隐隐超出了我们所在的层级，甚至比之路西法和白河的交战，还要来得更加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