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慕容永夜)

“长久以来，应该从千万年前就是这样了。在初代神看来，或者说以许多强者的视角，无论是魔裔、精灵、龙类、血族，甚至人类本身，都承认人类是一个……太过微贱的种族。

没有能力，脆弱，愚蠢，自负，好斗，几乎所有可能存在的弱点，都集中出现在人类身上，他们似乎在进化出超过其他族类的智力同时，也聚集了所有物种的缺陷和劣根性。在神灵的眼中，对待这样的种族，无论何时都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在某些时候，他们的活动甚至可能带来世界毁灭的风险。

所以，当这种劣根性在某一段时间内集中爆发，人类之间的厮杀和掠夺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神罚就会降临。以近似于毁灭的方式，将整个秩序体系连根拔起，破而后立，以便让这个世界，以及人类这个种族自己，获得新生。”

“你刚才说……”我敏锐的捕捉到白月说出的一个关键词：“最初？”

最初来到世界，所接受的意志，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可能已经不同？

“啊，没错。”白月微微点头，说。

“‘最初’所指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全球降临那段时期，还是……”萨菲罗斯追问。

“比那要早得多。按照你们人类的历史，那段时期嘛……并没有准确统一的称呼，不过采取较为广泛的描述，应该是叫做……”白月微微抬了抬眼帘，一字一顿地说：“中世纪。”

第637章消失的二百年

在历史书中，中世纪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概念。

甚至连起止时间都没有足够明确，只是在大多数人的观点看来，是从西罗马帝国灭亡开始，以拜占庭帝国灭亡而告终。结束的重要标志，就是古欧洲的文艺复兴，和那时兴起的大航海时代。

而在中世纪的初期，因为缺少强有力的政权统治，各个封建割据势力间战争频繁，文明和科学的发展极为缓慢，甚至完全停滞，普通民众的生活也毫无希望。而那个时期，在史学上曾被称作--“黑暗时代”。

“大概比那个时代要稍早一些吧。”

白月微微抬起头，望着澄澈的夜空：“神灵所拥有预言的能力的，所以在中世纪开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它的到来，也明确了黑暗时代的来临。那一段时间，大概有许多年吧，不仅仅是古欧洲一处，甚至绝大部分的人类，都处于永无休止的战乱之中，就像许多许多年前那样。”

我默默算了算，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奇异的念头：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中世纪自然不必说，因为西罗马帝国的灭亡，缺少统治者的人类开始自相残杀。当时的美洲和非洲大陆，还是一片蛮荒之地，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另一处大国，一千六百年前的中国，却也同样处于一个极为特殊的历史时期……

五胡乱华。

尽管那段时期的历史同样模糊，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段时期的确对东方来说也是黑暗时代，几百年的时间里，战乱几乎从无止息。倒是蛮符合白月所说的标准了。

“我是在那个时候，降临人类的世界，按照初代神赋予的意志，对这个世界进行消减和再生。”白月说：“至于通过何种的手段做到这一点……就是如你们所见的，命运游戏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似乎只是随意地看了看我们几个：“话说，你们知道，消失的二百年么？”

“哈？”

“那是对黑暗时代的……另一个称呼。”说话的是小洛：“中世纪初期的那段时间，大概二百年的样子，不仅文明没有任何发展，整个世界的秩序也在不断倒退，关于那时的历史记录到现在都相当匮乏，即使是专业的史学家，都很难能搜集得到可靠的资料。

但在同时，魔法师，女巫，贤者之石，炼金术……以上这些，几乎都是在那个时间产生的，但因为被教廷视作象征罪恶的异端，许多巫师和炼金术师被绑上了火刑架烧死，所谓的炼金术和魔法，它们相关的资料也大多都被销毁，或者藏匿在永远不为人所知的地方。而在若干年后的今天看来，我们却只会认为那是荒谬可笑的无稽之谈。”

小洛慢慢叹了口气，和白月一样抬头仰望夜空，寒星般的眸子闪动：“这种事情，不觉得很奇怪么？”

“整整二百年的历史，就像是一片空白，诸多超自然现象集中爆发，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无法解释那段时期所发生的一切。如果炼金术和魔法都是真的，那么……那种力量，那种普通的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又从何而来？”

我愣住了。

月寒战，萨菲罗斯，水云洛和三无，也一样愣住了。

从何而来？

如果说之前还不清楚的话，那么在现在，白月和小洛先后的阐述之后，这些疑问……似乎可以已经得到解答了。

如果……把今天世界上的这一切，告知两年前，全球降临以前那时候，任何一个普通人，会得到什么结果？

当然是不相信。未曾亲眼所见，就绝不可能认为，这些东西是真实的。凭空落下雷电什么的，随手喷出火焰什么的，燃烧血气凝聚成铠甲什么的，精神冲击和控制什么的……这一切，若是放在千年前的中世纪，大概就相当于魔法了吧？

而我们身上的装备，那些功能各异的道具，白银青铜黑铁套，乃至种种神话传说中的神器，或许有一些，就是中世纪的炼金术，所炼制出来的吧？

那么，这一切超自然的能力从何而来，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那是第一次，现今人类历史上存在过的‘全球降临’。”白月说：“从西罗马帝王灭亡之日开始，持续二百年的时间，像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些，都曾经被那个时代的人们体验过。

穷凶极恶的异化种层出不穷，魔物丛生，人类的数量在短短的百十年大幅度消减，历史出现断层。如今所谓的从那个时代保留下来历史资料，一部分是被当时的人记录下来的细枝末节，而另一部分……却是伪造的。

那是一个堪称疯狂的想法，但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避免历史真的断层，在二百年的时间结束以后，一群人类居然通过种种方式，书写下中世纪时期的部分碎片，并通过持久的努力，将其根深蒂固在幸存者的脑海中，长此以往，就被认为是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但在实际上……”

那段时间，断层的时代，黑暗文明的二百年……是从头到尾都不存在的。

是为……消失的，二百年！

蒙在历史最深处的面纱被一层层剥开，任何都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残酷而可怕的真相。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时空，在小洛家中遇到霜狼英雄阿瑞纳斯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的话

“你只需要知道开端和结局，中间的过程对你来说无关紧要，而且终究有一天，你会了解到全部的真相。”

那个时候，他说的真相，就是这个么……

只需要知道开端和结局，是因为中间的过程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历史上从未真正存在过的二百年，他所没有吐露出来的意思，就在于此么……

不，应该还不止于此……

更为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被白月挑明。既然消失的只是从西罗马帝国灭亡开始的二百年，那么……

它又是如何……结束的？！

第638章史前遗产

“看来……已经醒过来了呢。

白月突然停止了讲述，慢慢回过头，看向王宫的深处。

在那里，巨大的裂缝呈蛛网状裂开，四处延伸出去。深不可测的裂缝之下，深陷在地面深处的人影，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爬上来。随着周围烟雾渐渐散去，他的身形也显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一张邪魅般的面孔。

最先从困境中脱身醒来的，居然还是路西法。

“还要继续和我战斗吗？”

白月头也不回，极为轻描淡写的样子：“虽然我现在是没什么兴趣了，不过如果你一定想要那么要求的话，也可以继续奉陪。”

没有人做声，众多的目光一同投向了路西法。虽然先前被白月操纵的白河击败，但现在这座王宫中，若是要找出一个实力最接近于白月的存在，那么也就只有路西法了。

若是初代神的意志连封神之路级别的强者都能够影响，甚至操纵，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可以在那种影响中得到豁免。如果真的动手，恐怕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不得不战了。

“算了。”出乎意料地，路西法摇了摇头：“你的力量本来就是为了制裁我们而生的，相似的实力水准下，你的克制效果会发挥成倍的威力，就算我继续战斗下去，结果也只会和六十年前一样。”

六十……年前？

似乎注意到我们几个人的疑问，路西法回过身来，在距离白月不远处的另一处断壁残垣边站定了，说：“说起来，你们几个就算到了现在，也还依然不知道，六十年前那场战争的原因吧？”

六十年前的那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伤亡数字多到惊人的战争，居然还有着某种埋藏在深处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