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会儿我们的人进去，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似乎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分工好了。
“祁老师是我们学校优秀的数学老师，这些年为学校付出不少。他快五十了，要是在里面发生点什么，我这个校长也干没脸干下去了。我不能在这里干等消息。”
“我带来的是正规军，你不要给他们添乱。”
我笑了一声：“他们进去过？了解里面的情况？”
“没有。”一个年纪大点，头发有些发白的矮胖男人说道。
他就是刚才刘主任说的高教授。
“里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万一遇上要动手的事，有点力气反抗的人也就那哥们儿一个，其他几个该怎么逃命？”
我不是诅咒他们，而是两天过去，里面一个出来报信或者呼救的人都没有，问题不小，得谨慎对待。
“徐胜利刚分配到我们这里，不要小瞧他的实力。并且他们不能，你进去就能？”刘主任轻蔑说道。
“我也当过兵，你打算小瞧我？”
刘主任被我怼住，想了想，似乎觉得多一重保障也没错，于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就在大家各自准备进进厨房的时候，他看向人群里的一个小姑娘：“你是祁老师的亲戚，留下等消息就行。”
我这才留意到，原来人堆里有个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孩。昨天在大家一起住旅馆也没发现她。
“不，我和高教授说好了，我跟着他们进去干些端茶倒水的活儿。”
“啥？”刘主任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以为他们进去旅游吗？”
“他们离不开我。”女孩自信的抛给他一句话，就去到旁边，放下自己的背包，整理里面的东西了。
刚才那个矮胖的男人走上前来，对刘主任说道：“是呀，我同意她和我们一起进去。”
一直看着厨房里面没吭声的小伙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高教授，她没有任何经验，你要带她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这边怎么写报告？”
刘主任关心的是自己是否能交差的问题。
“可是她有压缩饼干和自热食品，你搞得到吗？”
八十年代末，这两样的确算稀罕东西了。
刘主任妥协，向女孩那边喊道：“祁思妮，写一个自愿进洞的承诺书，出了问题自己负责，我就让你进去。”
祁思妮拍了拍自己的大背包，爽快应道：“没问题……”
她是祁老师的亲戚，我本来想和她说两句，但是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进洞，我也只能先去把自己的行李放好。
我带了几个馒头，一壶水，和一把匕首，轻装上阵。
而刘主任带来的人马，每个人背上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背包，听说他们这次还带着什么学术任务。
一行人准备妥当后，要进洞的人已经自觉站到了厨房门口。
我发现，他们并不是十个人都去。
刘主任当然是不会进去的，还有两个在厨房外架起无线电设备的人，看样子也不会进去。
而那个小伙子，我有点琢磨不透。
高教授看了一眼他们颇有规模的队伍，说道：“大家两个人一组，路上相互照应。周霞，你主要负责保持和外面通话。思妮，小沈同志是和你一起来的，你们就一组吧。”
祁思妮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小伙子，没点头也没摇头。
“秦校长，前面交给徐胜利同志，你也是一个人，就暂时跟在我们队伍后面，行吗？”
对于高教授的安排，我没有任何异议，因为队伍前后的安全都很重要。
高教授安排完毕，又对他的几个学生私下叮嘱了几句，队伍这才有序的进入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坍塌的案板已经被立在另一边的角落里。
高教授路过时，还刻意上前看了一眼这块案板所用的石板。
他看了看前面，又把手伸到后面去摸了摸。
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让助手把石板移动了一下。
在看清石板的背面后，他两眼放金光。
“是了，这些文字是仕国流传下来的，小李、小华……”
在这个学校干了一多年，我都没发现这块案板的背面有字。
他兴奋地叫了两声厨房外负责无线电的两个学生。
那两人赶忙走了进来。
高教授指着这块石板激动地说道：“你们在保证无线电联络畅通的同时，抽空把这块石板上的土刷一刷。这上面有几个文字，看上去像失传的仕国文。把这些文字和符号都拓下来，回头好好研究。”
“是，老师。”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交代好以后，高教授也准备进洞。
到了洞口，先是徐胜利打着手电筒钻了进去。
四处看了看以后，才招呼外面的人。
高教授的年纪是这里面最大的，尽管身材不便，但他还是带头钻了过去。
第6章
肯定是吃素的
祁思妮见到文物研究院的人都过去了，她也弯下腰。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小伙子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是说让你走在我后面吗？”
祁思妮不钻了，让出位置给他：“前面不是有那么多人进去了吗？”
“别人我顾不了，我只管你的死活。”
话音落下，小伙子灵活钻过了洞。
祁思妮这才跟了进去。
最后一个是我。
进洞后，我惊讶的发现，这个使用了好多年的土厨房，竟然连着这么一副天地。
脚下是一条路石板铺成的路，地面还算平整，就是有点窄。
而石板的材质和那块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案板，材质是一样的。
两边的石壁上，有一条条用錾子开凿出的小沟。
高教授带上手套摸了摸，感叹道：“单从这个洞也能看出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
他的助手马上拿出相机拍照。
祁思妮也想伸手摸一摸来着，但走在前面小伙子扭头甩给她一个别毛毛躁躁的眼神，她无趣的放下了手。
高教授带上他的助手和学生，继续往前走。
二十来米后，只能由一人行走的空间变得宽敞起来，队伍自觉的变成了两行。
通道前方有个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祁思妮似乎不愿意和小伙子并肩而行，于是有意落后她。
我本来是一个人断后，现在身边多了个人，刚好可以聊聊天。
“祁朝阳是你的什么人？”我问道。
“我二叔……”
祁思妮也不认生，又反问道：“你就是秦校长吧，我二叔在信里提起过你。刚才你担心我二叔的举动令我感动。”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叫秦一尧，分到这个学校也没两年。你二叔是我们学校最棒的老师，孩子们很喜欢上他的数学课，我关注他是应该的。”
祁思妮眨眨眼睛，总觉的哪里不对。
“秦校长，我二叔是教地理的优秀语文老师，数学课讲得特别棒，这个意思吧？”
我不屑说道：“何止！他的自然、思想品德、体育，都上得非常好。”
走在前面的小伙子忍不住了，回头问道：“课都他上了，别的老师干什么？”
我对他们的问题很有耐心：“没有别的老师，就他一个。”
小伙子挑挑眉，转过头去，不继续插话了。
祁思妮蹙眉看向我：“你不是校长吗？为什么不能给他分担一点？”
“我也有事干呀，每天完成规定的各种表格以及汇报材料，闲暇时间还要补黑板修桌椅，遇上哪家突然不让孩子上学的，还得登门去了解情况。”
祁思妮同情的叹息一声：“你们都不容易。”
“习惯了，祁老师在这里付出了快二十年，我很佩服他。你呢，祁老师很少提起你。”
有了祁老师穿针引线，我和祁思妮就熟了起来。
我这才知道，祁思妮的父母早已过世，这个世上也只有祁朝阳一个亲人了。
她是大学毕业生，不过没有服从学校安排的工作，而是给一个丽国回来的华人老板打工。
薪水比号称铁饭碗的企业单位还是要高出许多。
在接到祁朝阳失踪的消息后，她立刻请假赶了来。
“他是你男朋友吗？”我指了指前面那个走得轻松自在的背影。
祁思妮因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呀，他是我家以前的邻居小哥哥，不是男朋友。你说是吧？沈凡。”
被她叫到名字的小伙子，没回头，也没出声，一直闲情逸致的往前走着。
“原来你叫沈凡，早上谢谢了。”
沈凡没理我，我就像在对空气说话。
“我们把背包换一换吧，你的背包太大了，我帮你背。”我怜香惜玉的说道。
祁思妮笑了笑：“没事，我每天也坚持锻炼的，负重爬山是我的强项。”
她拒绝了我，我也不再坚持。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这时走在前面的几个学生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
原来是大家已经走到这条通道的尽头。
而呈现在前面的，是一个偌大的溶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