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溶洞大到手电筒的光照不到对面的石壁。
沈凡突然身子一顿，向后面的我们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几步上前，低声且不客气的对发出惊叹声的学生说道：“这么大的洞穴，没有一点声音，你们就没有一点警惕性？”
有个学生不服气道：“这溶洞这么大，手电筒也照不到边，能有什……”
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洞内响起了翅膀扑腾的声音。
那个学生立刻闭上了嘴巴。
已经走出通道的人，又退了回来。
除了那个学生。
不是他不想退，而是沈凡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服，不让他退。
沈凡一把拿过他的手电筒，调暗了灯光，往他头顶的溶洞顶部照去……
这一照，我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开始以为顶部那些黑色的往下捶着的物体是钟乳石，直到看见一只扑腾了几下一米多长的翅膀，又缩了起来，继续倒掉着睡觉的生物，我们才知道那个学生大声说话有多危险。
沈凡把调暗的灯光照向地面，压低声音道：“不想成为它们的食物就小心点。”
其他人闭紧了嘴巴，直点头。
沈凡这才松开他，两人一前一后退回通道里。
“黄志，管好你那挺机关枪，你以为这是在研究院吗？”
高教授队伍里唯一的女学生周霞，背着一个小箱子式的无限量联络器，小声的骂他。
“周霞，他不知道，别说了。”高教授的助手提醒道。
“王毕，要不是沈凡同志，我们都差点让他给害死。”
“行了……”黄志被周霞说得有点生气，不得不压低声音开口：“这只大概是蝠类家族里的一种我们不认识的生物而已，生活在这里，肯定是吃素的。”
“这么大个儿，你用什么保证它们只吃素？错了就错了，不要为自己辩解。”周霞在气势上压过黄志一头。
“都别说了，我们听听老师的。”
王毕提醒他们后，几个学生才把目光转向高教授。
高教授还仰着头，站在通道口看溶洞顶部的生物。
“猿脸蝠在一千多年前就灭绝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见到？”
第7章
骨架
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家听得真切。
“我听说过猪脸蝙蝠，很凶猛，但他们怕光和火。”祁思妮说道。
“这个是它的亲戚，凶猛程度是猪脸蝙蝠的几百倍，并且他们遇到火或者光会暴躁。小沈说得对，它们是吃肉的。”
“只吃肉的话，这个地方是两天前被发现的，这些蝙蝠在这个溶洞里不知呆了多久，它们怎么活下来的？”王毕问道。
“这个就……需要研究了。”高教授也没想明白，“其实，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它们的样子和记载中的猿脸蝠还是有区别的，古籍里的猿脸蝠表情没有这么狰狞，而且个头也没这么大。”
他一说起这个，在旅店刺死了一只百八十斤耗子的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么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周霞问道。
高教授默了默，向沈凡走了过去。
“小沈，看来你比较有经验，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往前走，但是没有方向。”
沈凡看了看黑暗处：“前面倒是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找两个人探探路，找到路后，大家把手电筒光线调暗，轻手轻脚过去，别吵醒它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些畜生特别喜欢鲜肉。”
黄志被无形的打了脸，沉默的站到了一边。
说起探路，那么就只能是我和徐胜利去了。
“秦校长，你和胜利出去一定要小心。”高教授不忘嘱咐我们。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手电的光只能照地上。”沈凡康概的送我们一句话。
和徐胜利下了通道的抬价，地面就不再平整了，全是乱石。
我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渐渐的就看不见通道那边了。
我和徐胜利商议先直行，摸到对面墙壁后，一人往左，一人往右这样寻找。
差不多走到溶洞中间时，地面出现了一条黑黑的印记，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干掉的血迹。
徐胜利看看我，他也应该是看出来了。
我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改变计划顺着血迹而去。
走了不多时，地上又多了些碎布。
是深蓝色的棉布碎片，眼下很流行这种布料做的外套。
我和徐胜利心里大概知道再往前会看到什么了，大家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仔细。
几分钟后，一具白骨出现在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
旁边零散的碎布更多，还有些毛发什么的。
附近空气中也飘着一股肉类腐败的味道。
看样子前一拨进来的村民惊动了这里的蝙蝠，有人遇难了。
果然，又往前走了一点点，就看见一具白色的骨架。
虽然我和徐胜利都当过兵，但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死得太惨。
骨架被吃得一点肉渣也没有，这些畜生究竟有多饿？
凭这具骨架和碎布片，我也无法判断他是失踪的哪位村民。
这时，徐胜利拍拍我。
顺着他手电筒的光，我看见有个洞穴模样的地方，洞穴是圆的，被人为用乱石头堵住了。
石头间还夹着一件外套。
能想象出这些人在进入这里后，走到一半，不小心吵醒了蝙蝠受到袭击，仓皇找到这个逃命的地方后，当时是多么紧张的把这个洞口堵住。
我正要走上前看个究竟，脚下“咔嚓”一声。
徐胜利和我，同时一顿。
在确定头顶上方的猿脸蝙蝠没有动作后，我蹲了下去。
刚才没有留意，这里竟然有副眼镜。
镜片早已经碎了，刚才我又一脚踩断了镜框。
看到这副破眼镜，我心里难受起来。
我非常肯定这是祁老师的眼镜。
难道这具骨架就是他的？
我把断掉的镜框收好，和徐胜利一起走到洞穴前。
“我来搬开这些石头，你负责盯着上面。”徐胜利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头顶。
这个位置离那具骨架不远，隐隐的还能闻到股味儿。
徐胜利大概也闻到了。
他的定力没我好，一边搬石头一边忍着胃气。
一会儿后，堵住洞穴的石头都清理开了。
我和徐胜利一起往回走。
他还拿了那件夹在石块中间的衣服。
回到我们进来时的通道那里，周霞蹲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小声和外面联络着。大家的目光首先落在徐胜利拿回来的那件衣服上。
“小徐，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徐胜利点头道：“前面有个洞穴，他们应该是往那里面去了。”
他看向我，似乎对发现那具白骨的事不想多说。
“怎么了？”高教授发现我脸色不好，问道。
“这件衣服也是我们一个村民的，他们遭遇过这些蝙蝠的追杀，跑进洞穴的时候，先用这件衣服做阻挡，然后迅速用石头的把洞口封起来，这样大部分人才逃过一劫。但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祁思妮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走到徐胜利跟前，摸了摸那件衣服。
“这是我二叔的外套？”
她和祁朝阳也是好几个月见不着一面的关系，也不能从衣服上分辨出她的二叔。
“祁老师的衣服不是这样的。”我小声说道。
祁思妮刚松了一口气，我又拿出了那副眼镜框架：“这个是他的，那个地方很臭，大家过去时要有心理准备。”
祁思妮刚松了一口气的心又让我给提了起来。
“从他尸体上摘的？”她的声音在打颤，“你看清楚了吗？我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是一具骨架，已经没肉了。”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轻描淡写道。
祁思妮拿过断掉的眼镜框，仔细看过后，点头道：“是他的东西，这副眼镜他戴了好几年了，我认得。二叔……”
她鼻子一酸，捂着嘴，找了个离通道口比较远的位置，蹲在地上无声哭了起来。
沈凡叹息一声，一副没玩过瘾的样子说道：“想不到他的命这么不好。不过就算是一副骨头，我们也要带出去的。”
他走到祁思妮跟前，低头对她说了几句话。
祁思妮不哭了，站起来吸了吸鼻子，和他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又一起走到了大家中间。
这时和外面通完话的周霞也回来了。
第8章
蓝色视觉
沈凡说道：“我们进来的目的是找人的。如果证实那具骨架就是齐朝阳，那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剩下的路你们各自保重吧。”
在刚才在这个通道口，是沈凡及时提醒大家，大家才留意到了危险。
不过现在他要和祁思妮往回走，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即便不舍，大家也没有理由挽留他们。
“尸骨的地方离我们发现的洞穴不远，他要是能跑再跑快一点……”我也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大家各自的检查了身上的东西是否妥当后，排成一字队，离开通道口，往溶洞深处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