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毛爷,上不上?”
我说道:“还记得昆仑山上吗?太乾给我们抓过一只藏狼,这次,是我们回报他的时候了!”羊的智商不高,有一把青草就能引着它走,我和金锁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颗绿色的植物,更不要说青草了。看来只好用第二招了,我让金锁学羊叫,我则准备了一个绳套。这一招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用过了,不知道准头儿还在不在。
这只羊大概也是体力到达了极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和金锁一路悄悄靠过去。金锁弓着身子趴在沙丘上,极力模仿着羊的叫声:“咩——咩——咩——”羊的头动了一下,等到金锁叫了两三声的时候,就跟着迎合起来。这也是羊智商不高的表现,人一叫,它也跟着叫。
我趁机从后面靠过去,这只羊体型不小,估摸着有几十斤,够我们吃一阵儿了。金锁扯着嗓子跟羊做着交流,眼神一个劲儿地冲我打信号,要我赶紧动手。这么热的天气下,咩咩地模仿羊叫,确实遭罪。我在距离羊十多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略做准备后,扬手飞出了手里的绳套。不过这一下,没能如愿套住羊头。我心说要完!
羊受到了惊扰,尽管体力耗尽,但还是勉强跳了起来,四蹄乱蹬,准备逃跑。没想到它这一蹬,竟然刚才踩进了地上的绳套里。机不可失!我赶紧用力一拽,绳套收紧。羊扑腾的四蹄随即踩空,惨叫着摔倒在地。金锁扑上去压在了羊的身上,我也拔出匕首跑上前去,扳住羊角,摁住了羊头,就像是看到了烤全羊,走你!我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流星般落下。
“住手!”耳畔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骑马的小姑娘,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怒目铮铮地看着我们。我忽然意识到:坏菜,人家主人找来了。眼前的小姑娘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娃娃脸,梳着一条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
羊还被我们压在身下惨叫,我赶紧冲金锁使了个颜色。蒙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他比我在行。金锁赶紧爬起来,挥着手跑上前去:“喂,小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昨天遇到了沙尘暴,实在没办法了,没吃的也没有水,看到了这儿有只羊这才……嘿嘿,你别生气,我们买,我们花钱买,好吧?”
一听金锁说这话,小姑娘秀眉直竖,手中的马鞭虚空抽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金锁摸了摸耳朵。“哼,你们的钱,在这里不好使,给我放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小姑娘这一嗓子也不甚响亮,但我居然乖乖地放了手。羊挣扎着站起来,跑到了主人的身边。金锁一见就急了,拍着大腿冲我喊:“毛爷,你这是精虫上脑了啊?让你放手就放手?”
“你们跟我来!”小姑娘调转了马头,喝了一声“驾”。
第五十二章 闷倒驴
本来这次的内蒙之行准备得还算是充分,只不过一场沙尘暴,将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在沙漠中挣扎着步行了两天,弹尽粮绝之际,又被一个小丫头呼来喝去的。不过,她虽然言语上强势得很,却给我们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她让我们跟着她走,总不会是把我们往鬼门关里引。小姑娘说话不好听,但总不至于是个江洋大盗吧,再者说,有太乾在,我还真不信有什么江洋大盗敢找我们麻烦。糟了,太乾!小姑娘自己纵开缰绳,正在缓缓走着。我回头望向太乾睡觉的地方,却见不知何时,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们后面了。要不是我早就熟知他这个习惯,非得吓一跳不可。
太乾迈步上前,一句话也不说。金锁颇为担心,问我们:“这小姑娘什么来路?”我也把疑问的眼光看向了太乾,太乾沉着脸,不说话。这表情就像是他见到了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似的,我不由地提高了警惕,生怕太乾跟这小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姑娘骑着马,走出一段距离,就会回头看看我们,等我们跟上后,再往前走。金锁汗流浃背,说道:“娘的,怎么像过火焰山似的?”我应和道:“你说得一点儿不错,唐僧骑着马,咱们仨跟着走……”“擦,你是说我是大圣?”不愧是金锁,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他都不忘插科打诨。
我苦笑了一下:“呆子,你想多了。”
我们不停地走,中间不做任何休息,差不多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了一条公路旁。说是公路,其实只是相对平整的土路。饶是如此,也足以令我们相拥而泣了。之前的广袤沙漠,景色虽然是苍劲壮阔,但要是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去欣赏,相信任何人都无暇去赞美。极目所至,全都是地狱般的环境。好不容易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了一条路,这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足以令你激动一世。
更令人称奇的是,一条公路,将风景分为了截然不同地两个风格。我们这一边是黄沙遍地,飞沙走石的景色;公路的另一边却是草长莺飞,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被眼前这种场景所震撼了。一条平整的土路,却将两处风景捏合在了一起,自然之力,竟然神奇到了这种地步。
小姑娘停下来等了我们片刻,然后用马鞭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一条河。”一听这话,金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我看着他那肥硕的身躯隐没在草丛中,急忙也跟了上去。我很奇怪,像我们这种常年翻山越岭的人,就算没有八块腹肌,身上也决计不会胖到哪里去。可是这几个月来,我们去了雨林、雪山、海底……金锁这货没见瘦多少,现在反而胖成了一个球儿,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我拨开了一人多高的蒿草,身体还隐没在草丛中,就听前面有人大叫:“感谢老天爷!”接着就是“扑通”一声,跃入了水中的声音。我也不禁加快了脚步,当身手拨开面前最后一层杂草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足以令我喜极而泣了。这是一条河,四五米宽,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河底的鱼群。金锁整个人泡在水里,身上沾满的黄沙立即在水面上漫开了。好好地一条河,就这样被污染了。他也顾不上砂砾还没有沉淀下去,捧起水来就喝。
我笑了一下,跑到了下游,洗去了手上和脸上的污垢,捧起来喝了几口。这里的水清凉甘甜,很舒服。我心知这种水质,在城市中更是看不到了。太乾蹲在了我旁边,单手捧起了一汪水,喝了一口。他手也不洗,我真担心这小子的肚子是否受得了。
休息够了,我们从草丛里出来,却见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几十只羊散落在面前的草地上,正悠哉悠哉地吃着草。好似绿色的缎带上镶嵌了几朵白色的花朵,映衬着黄沙大漠的背景,风景格外优美。远处,那个小姑娘正骑着马,坐在马鞍上驱赶着羊群。见我们出来了,她喊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金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喊:“你看呢?”
小姑娘撇撇嘴,没有理他。我们走过去,小姑娘也下了马,坐在了草地上。我问这是什么地方,小姑娘对我们说,这里是巴彦淖尔市的乌拉罕,距离我们要去的乌拉特中旗还有很远的一段儿路,如果我们要靠走路的话,恐怕要走上四五天。四五天?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猛然一沉,看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既定的目标。我不由暗自庆幸,幸亏遇到了这个小姑娘,不然很可能困死在沙漠里。
虽然长居西南边陲,但内蒙的游牧文化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小姑娘驱赶着羊群来到这个地方,她所居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我问她所住的地方离乌拉特中旗有多远。小姑娘说,就算是给我们准备了交通工具,恐怕也会走上一段时间。我提出能不能跟她走,去她所驻扎的地方。
小姑娘一愣,眨着眼睛狡黠地问我:“行啊,不过是有条件的。”
蒙古族向来热情好客,在过去,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他们也会盛情邀请。不过随着市场经济展开,这种淳朴的民风早已不在。但这位小姑娘既然将我们从沙漠里的鬼门关救了出来,就算我们破一些财,也是可以接受的。我点了点头。
不想,小姑娘问:“你们是什么人,去乌拉特中旗做什么?”
做我这一行,被人问这种问题是家常便饭,我们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说辞:“我们是来旅游的,驴友,听说过吗?”
小姑娘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而后说道:“好吧,你不肯说,我也不逼着问了。休息一会儿,我们一小时后出发。”我没想到,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应酬式语言,竟然一下子被小姑娘看穿了,我不禁纳罕:这小丫头是什么人?
蓝天白云,绿草芳芳,远处大漠黄沙,身边是羊群与骏马,这种恬静静谧的心情,难得在生命中出现。趁着休息的闲暇,我向小姑娘询问了很多有关当地的古老传说与奇闻异事,其中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在乌拉特中旗,有一处禁地,传闻当地困囚着一条恶龙。可惜的是,小姑娘年纪尚浅,也只知道这一条信息,我想要打听更多,却不得而知。暂时先不去想这些,到了目的地,联系一下那个叫白业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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