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晚上,娱乐设施就很少了。安琪儿和毕炜只能是坐在一起聊着天。毕炜介绍说,现在这座村子名字叫大火村,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我觉得叔叔阿姨挺有意思的。”安琪儿坐在了床上,抱着双膝说道。
“有意思?那叫……”毕炜紧张地左右看看,“为老不尊!”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父母呢?”安琪儿扳起了脸。
“唉,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呀。对了,给你看看这个。”毕炜转过身去,从柜子的顶上拿出了一个方形的扁平纸盒子。上面积落了一层的灰尘。毕炜端平盒子吹了口气,灰尘飞了出来。安琪儿嫌弃地挥了挥手,驱赶飞到自己面前的灰尘:“哎呀!”
毕炜打开纸盒子,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相册。他拿着相册,坐在了安琪儿的身边,打开后一一指给她看:“你看,这是我爸年轻的时候的照片,这个是我妈。”
“叔叔年轻的时候蛮帅的嘛!”
“切,有我帅吗?”
安琪儿打量着毕炜,满脸的嫌弃:“你呀,估计也就两三分吧。”
“满分十分?”
“一百分!”
两个年轻人开着玩笑,一张张照片翻下去。安琪儿从这些封存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照片中去探寻毕炜的秘密,而毕炜,则从中想起了诸多的往事。他看到自己小时候骑在父亲脖子上的照片,会会心的一笑;看到母亲将小时候的自己负在背上去下地干活的时候,心中又有些许的苦涩。仿佛那些许多遗忘的片段,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咦,这是谁?你姐姐还是你妹妹?”安琪儿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他。照片中,是一个小女孩和毕炜蹲在一起,两个人互相搭着肩膀冲着镜头笑。背景,是一处果园。照片拍摄的年代很早了,两个人看上去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小女孩儿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一条粉白色的公主裙,笑容天真可爱。
毕炜顺着她手指的那个人看下去,却不禁周身一颤,神色大变。他说道:“这个……这个……我忘记了,看后面吧,后面还有。”他主动伸出手去,翻过了这张照片。
安琪儿不动声色,心下却充满了疑惑:毕炜有点儿反常。
晚上,安琪儿躺在了床上,听到了躺在地上的毕炜不停地翻身。估计他一样是辗转难眠。望着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帘,安琪儿忽然叫了声:“毕炜。”
“嗯?”两个人都有心事,谁都没有睡。
他们都没有说话,安琪儿希望毕炜能够将他的心事说出来。毕炜却希望安琪儿的疑问就此打住。“没事了,早点儿睡吧。”“嗯,晚安。”“晚安。”
农村的日头似乎要比城里出来的早,安琪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毕炜已经不见了。全家人只剩下了毕母一个人在忙碌。见到安琪儿醒了,她笑呵呵地说:“怎么不多睡会儿呀,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哦,没有没有。阿姨,毕炜呢?”
“嘿嘿,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一会儿都离不开。”这句话说得安琪儿脸颊微微泛红,“他跟他爸去学校了。说是学校有几张桌椅坏了,让他去修修。”
“嗯。”安琪儿点点头,问明了学校的去处。她正要走,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便问起了毕母,照片中那个跟毕炜在一起的小女孩儿是谁。
哪知道,毕母听了安琪儿的描述,刚才还笑眯眯的慈祥面容也变得低沉了,她叹了一口气:“按理说,你是警察,我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们毕炜……唉,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
毕母走过来,安琪儿搀着她缓缓坐下,她说道:“闺女呀,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毕炜很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
安琪儿看她神情郑重的样子,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安琪儿点了点头。
毕母这才道出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世:
照片中的小女孩儿,原来是毕家的邻居。不过他们那时候,没有住在大火村,而是在临近燕垣市郊的另一座村子,名叫毕家集。那个村子里,毕是第一大姓氏。当时这个女孩儿的家,就在毕炜家的隔壁。两家人是邻居,又经常走动,常来常往,所以两家小孩儿的关系也特别好。
村里的大人喜欢开玩笑,有的时候逗孩子:“毕炜,将来你长大了,娶她作媳妇儿好不好?”
“好!”毕炜擦着鼻涕,乐呵呵地说。
说到这里,毕母安慰安琪儿:“你可不要多心,都是小孩子的话,童言无忌嘛!”
“我知道,阿姨,后来怎么样了?”
毕母的身子微微抖动着,眼神中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后来……后来就是那件事情了。小女孩儿被……被畜生糟蹋了……”
“啊?”安琪儿大惊。
“那一天,她父母来我们家,问孩子有没有在我们家里。那天我们都没有见过,她父母急哭了,说一天都没有见到孩子了。后来我们就去找,动员了全村的男女老幼,都没有发现。一直过了三天,最后说在附近的国棉一厂废旧的厂房里发现了那个小女孩儿……她父母当时就哭晕了……太惨了……太惨了……”毕母说到动情之处,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的情形,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她是被畜生糟蹋了……小孩子才五岁呀!”
安琪儿大惊:五岁的孩子被侵犯,犯罪嫌疑人已经不能用不是人来形容了。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阿姨,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柏欣美。”
第四章 女童被侵害案件
大火村小学位于半山腰,说是学校,其实是村民们自发筹建的。学校的桌椅都使用了许多年,有的,甚至毕炜当年都用过。因为学校拿不出钱来,所以这些教学用具修了坏、坏了修,一直好好坏坏的。毕炜这次难得回家,所以老毕干脆就带着他来学校帮忙修理桌椅。
不过毕炜很快就被桌子上刻下的字吸引了过去:“哟,小红我爱你,这小红是谁呀?”“豁,还真有人刻了一个早字。这是想学大文豪啊!”“哎呀,这孩子字不咋地,倒有画画的天分呀!没准这就是以后的齐白石呀!”……
老毕踹了他一脚:“小王八羔子,让你来帮忙,不是来看热闹的!”
“嗻!”
毕炜破案有一手,但是修理桌椅,就不及自己父亲了。老毕忙碌着,他最多也就是打打下手。老毕也有自己的打算,儿子常年不回家,他找个借口让儿子跟来,也是想找个机会和儿子多说会儿话。
父子俩从工作聊到了生活,从习惯聊到了毛病,从身体健康聊到了人生百态……累了,两个人就坐在台阶上抽支烟。下课声响起,孩子们一个个活脱脱像小鸟,飞出了教室。“毕老师再见!”
“再见,再见。”老毕夹着烟,脸上带笑冲孩子们挥挥手。
看着这些孩子,毕炜想起了小时候。他的心中隐隐作痛,又想起了那个叫柏欣美的小女孩儿。父子俩忙活了一天,中午煮了点儿面条将就一下。一直忙到了夕阳西下,才回到了家里。
一到家,毕炜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院子,喊道:“琪儿,我回来了!”心想:这真的有点儿像是在外忙碌的丈夫回到了家中,喊着媳妇儿的名字。
“别喊啦,那闺女走了!”毕母从屋里出来,端着一盆水,“你们俩先洗洗,别这么着进屋。”
“妈,你怎么让她走啦?”毕炜失望至极。难得安琪儿来他家中,哪知道只呆了一天便匆匆离去了。他跑出院子,果然不见了安琪儿的车,顿觉心里空落落的。
毕母也是有苦难言,她很后悔跟安琪儿讲了柏欣美的事情,因为她刚说完这些。安琪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与此同时,安琪儿驾着车往市里赶去。她对毕炜不辞而别,其真实的目的在于,毕母告诉她,当年的女童被侵害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好像后来还发生了几起类似的事情,受害者都还是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儿,而真凶至今仍逍遥法外。这件事情也促使毕炜立志考上了警察,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安琪儿回去,正是想调出当年的卷宗,仔细了解案发经过,帮助毕炜。一回到市局后,听说安琪儿要调取当年的卷宗,文硕只能是先去请示邢甫邦了。因为事情过去了二十三年,类似这种悬案大案的卷宗,是由专人管理的。
邢甫邦知道这件事情后,眉头紧锁,亲自找来安琪儿,问清楚她要调取卷宗的用意后,语重心长地说:“当初,我还是个刚入队的新人,比你们文队大不了多少。这件案子,憋在我心里也有很多年了。拿去看看也好。不过,你刚出院,可不要太拼了。”
拿到了卷宗后,安琪儿就开始了调查。卷宗上,一共记录着五宗女童被侵害案件。最早的一起,是1989年的6月8日,七岁的受害人饶某是在和母亲去公园玩耍的时候失踪了。第二天,有人在假山上的山洞里发现了一息尚存的受害人。从现场的照片来看,那些血迹几乎在狭窄的山洞内到处可见,斑斑点点。饶某的内裤上,也都是血迹……不难看出,凶手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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