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意也不管这三人如何奚落石头手中的烧饼,和石头并排走着,吃下了香脆可口的烧饼,赞不绝口。
在尴尬的气氛中,几人来到城东的渡口,坐了渡船,顺流而下。
那渡船形制简陋,有底无盖,只可渡人,却不能过夜,傍晚需要停靠沿岸的村镇,借宿一晚才能继续赶路。
船上也没有像样的座位,只有几排长木条凳,乘客们不分男女老幼挤在一起,看那些人的模样,衣衫破旧,面有饥色,八成是逃荒的流民,不知为何却要前往饥荒最严重的浙江。
船夫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摇撸行船,渡船飘飘浮浮,向前行进。
几人本来都挤在长凳上坐着,石头见船帮边卧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也不知是男是女,满脸污泥,蓬头垢面,身形羸弱,一时恻隐之心泛起,便把位子让给了乞丐,乞丐也不说话,径直坐在了长凳上,石头则来到船尾坐下,看着河面波光粼粼,吹起清风徐徐,张如意不声不响地坐在了石头身旁,刘殿宗等人还坐在木凳的一头,和乞丐挤在一起,惹得吴亦明、廖碧蕊在心里一通埋怨。
第7章 落仙崖
“石头,你父母还健在吗?”如意问道。
石头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我不知道,我从小没见过父母,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或许都不在了吧。”
如意把手放在石头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听爷爷说他们得罪了官府,逃到了北方,后来爷爷也去世了,多亏了我师父收留我,要不然我早就饿死了。”如意谈起自己的悲惨身世竟丝毫没有怯懦,表明她的童年还是收获了关怀和爱护的,一点没有石头内心中的自卑和无助。
“你也是孤儿?”
如意点点头,淡淡地把自己的身世讲给了石头,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爷爷姓周名漾午,乃是江西抚州府人氏,至于父母姓名、年庚,她也不甚清楚,她入了正一道,便改姓张。
石头听完,看着张如意柔美的脸庞,那双眸好似两潭深不见底的**,盈盈勾人心魄,轻声说道:“想不到,我以为只有我这样。”
“是啊,以后不要见外,要把我当亲师姐看哦。”如意笑了一下。
石头心里一暖,自己总算和如意关系更近了些,虽然只是师姐弟,也足以让他有美梦成真之感!
刘殿宗早已注意到如意和石头,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蔑视,嘴角扬起一抹恨意,他是江西广信府贵溪县人氏,本是官宦世家,父亲贪污饷银获罪被斩,家道中落之后,母亲才把他送上龙虎山,他五岁开蒙,熟读经书,八岁上山学道,领悟之快,超过旁人,自幼和如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义暗结,此刻自然不愿意见到石头和如意亲近,又何况几年前石头劈断榕树,逼得他当庭下跪道歉,他至今犹觉耳热,如此大辱,怎能轻易忘记?
他思量一番后,向身旁的吴亦明低声说道:“吴师弟,你看茅山派的这小石头如何?”
吴亦明看了一眼船边的石头,冷笑道:“不过尔尔,看起来道法修为不过修士境而已。”
“如意师姐倒很在乎他呢。”廖碧蕊靠着吴亦明坐,听到两人谈话,也插了一嘴,“真是想不通。”
刘殿宗忽然作色问道:“师兄平日里待你们怎么样?”
吴亦明说道:“师兄待我们不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廖碧蕊也附和了一句。
刘殿宗看了下四周无人注意,低声继续说道:“我对如意的心意,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看这石头居心不良,我倒不担心如意会移情于他,只是怕如意被他故作可怜欺骗,所以,师兄这次需要你们帮忙。”刘殿宗低头把二人拉近,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频频点头,三人的话,被身旁的乞丐全都听在了耳中。
当晚,五人在一个叫龙湾埠的小镇上岸,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简单吃完饭,五人开了两间房,男女分开,各睡一间。
月上西窗,人畜安睡。
忽然,窗前黑影晃动,风声四起,惊醒了睡在地板上的石头,床铺上吴亦明和刘殿宗鼾声四起,睡意正沉。
石头看那黑影,肩上仿佛背着一个少女,一闪而过,他疑是如意遇险,心中一惊,也来不及叫醒二人,越窗而出,身子却跌落在街道上,石头举步飞升的功夫原本并不高明,顾不得摔痛,挣扎着爬起来,看那黑影飞跃屋顶,远逃而去,石头只得沿着街道追赶,直追了小半个时辰,早已出了龙湾埠地界,来到一处荒废的山神庙前。
“站住!”石头在身后紧追不舍,叫了一声。
黑影果然在前方站定,回过头来,蒙着面,一身黑衣,笑道:“你为什么要追我?”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要抢人?”石头喘匀了气,说道。
黑影冷笑两声,将肩上女子往地上一扔,却化作一个人状的小纸片,上书道符,落在地上,道:“抢人?现在呢?”
石头看到少女竟然化成纸符,疑惑道:“以符障眼,你,你是道门中人?”
黑影拍手道:“久闻茅山道法奇崛,石头果然有眼力。”揭下蒙面的黑布,露出廖碧蕊的真容,面带讥讽。
石头吃了一惊,道:“廖师姐,你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
“难得今日月色正好,你我何不月下讲道,切磋法术呢?”廖碧蕊从身后扯出青色的水纹剑,寒光闪闪,透着凉意。
石头单手施礼,说道:“廖师姐,石头若是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原谅,只是临行的时候,师父再三叮嘱,不能与人动手讲道,石头先回了。”
说罢,石头掉头欲走,却不料,身后早站了一个人,却不是别人,乃是尾随而来的吴亦明,仗剑在手,笑道:“石头师弟,如此雅兴,不可推托,早听说茅山赵石头击败番僧,道法威力无穷,今日一定要讨教两招。”
石头被阻住去路,只得停下脚步,欠身施礼,道:“实在对不住,师父有言在先,不允许我用黑曜石伤人。”
身后的廖碧蕊呵呵冷笑,道:“我知道你手中的黑曜石威力颇大,却不是你的道法修为,你不用它,不就没有违抗师命吗?”
石头在两人中间站住,陷入沉默,暗自纳闷,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动手。
吴亦明也不管许多,将剑一挥,摆个起势,说道:“石头师弟,得罪了!”说罢,将那宝剑祭在空中,明晃晃耀出一团黄光,宝剑周身燃起青黄火焰,热气逼人,此剑名叫神火剑,五行取火,吸取天地间火气,炼成火焰斩,看此剑的阵势,吴亦明的道法修为应在炼师境第三层。
廖碧蕊也不说话,宝剑升空,发出一阵青蓝之光,一道白气绕着剑身,赫赫成雾,此剑乃是水纹剑,五行取水,能聚水气,破神鬼,廖碧蕊多年苦心修炼,早达到炼师境第四层,修成碧水阵,力压吴亦明一头。
火焰斩冉冉烈焰飞空,碧水阵层层青气破天,向石头夹击而至,如风暴降临,摧折万物。
再看石头,惊慌之余,自料没有退路,只得从黑曜石中取出无骨玉剑,使出纯阳剑法,绿气缭绕,围而成圆,左右抵住攻势。
第8章 泸溪河畔
一黄一青,火水二阵,逼住中间的绿光,渐渐迫近,石头手中的玉剑绿光透体,运转如飞,但是石头的道法修为确实只在修士境第九层,自然不是两人对手,绿光结成的圆阵,在火焰斩和碧水阵的攻势下,似有破败之象。
吴亦明和廖碧蕊看在眼里,早已成竹在胸,各自催动阵法,向石头压来,如同翻江倒海,岩浆倾泻,石头感到身体左右一冷一热,冷意透骨,热浪灼人,如同掉落了人间炼狱,痛苦万分。
“啊!”石头承受不住疼痛,大叫一声,手中的玉剑落地化为绿气回到黑曜石中,怀里的黑曜石金光闪闪,灼热异常,石头却遵守师训,并不肯用,体内的阴阳二气被碧水阵和火焰斩的力量冲击,急速流动起来,在石头腹内旋转如轮。
没有了玉剑的剑气护身,石头的身子完全暴露了出来,碧水阵和火焰斩没有丝毫停顿,直逼了过来,看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今天不把石头当场焚死,也要打成重伤。
石头难受极了,毛发直竖,冷汗遍体,迎着前后挤压的火光和水光,侧身而立,伸出双手,直直一挡,只觉疼痛万分,那体内的阴阳二气似有所觉,从肚腹奔涌而出,顺着手臂直达手掌,一道蓝光飞出,击向碧水阵,一道黄光闪出,扑向火焰斩。
吴亦明和廖碧蕊本以为志在必得,却不料意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二人察觉不妙,急忙收手,碧水阵青气一震,化为虚无,水纹剑猝然落地,火焰斩黄光尽收,消失不见,神火剑跌落空中。
二人险些受到重击,踉跄几步,方才站稳,败给石头,实在出乎他们意料,正不知道如何收场,忽然飞来一道纸符,上写一个定字,贴在石头后背,石头脸色苍白,僵立在原地。
吴亦明和廖碧蕊见状,连忙捡起地上的宝剑,飞身离去。
过了一会,从黑暗中,跑出来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影,不由分说,从后面一把抱起石头,将石头藏在山神庙的门板之后,又围了一层干草,确认足够隐蔽后,便离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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