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张博尧嘴巴出了名的紧,你别想从他那儿问到丁点东西,怕是问多了还要把自个搭进去。”烟灰弹在桌上的烟缸里,马明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港城治安很好,毛不思那身吃饭的本事也不是白学,可到底是个姑娘,“你去看看那丫头走哪了,等她安全到家你再回来。”
“需要我送她吗?”王经理口袋里还揣着车钥匙。
“不用,你跟着她就成。”马明义灭了手中的香烟,幽幽道,“她不还有点钱么,不舍得花就跑着吧,还能锻炼身体。”
王经理心底撇撇嘴,谁深更半夜的锻炼身体啊,铁定会打车回家。到底,王经理还是高估毛不思了,花她的钱,等于要她的命,毛不思这么多年来,依旧是个爱财如命的。
“喂!”手机传来清亮的铃声,马明丽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毛不思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远街上,没好气的接通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满头乌云的冲着话筒咆哮,声音在整条街上回荡,“我以后再跟马明义说话,我就是孙子!”
只是这时候毛不思并不知道,原来,当孙子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情。
从长安酒店到家,毛不思忙了大半夜也没什么睡意,天还没亮就到楼下的包子铺买了一笼灌汤包,配着咸菜甜豆浆美美的吃了顿早饭。
符纸被展开丢在地板上,收在里面的鬼魂立刻聚集成型,继续为着墙壁打圈圈,可惜这是毛不思家,不是长安酒店的7002,鬼魂绕了两圈,开始陷入极度的不安中,周围的相框被震得哗哗作响,鬼魂向着西北方扑身而去。
毛不思的家那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难听了,什么阵法符纸一应俱全,典型的神婆居住场所,只不过她这个神婆真的很灵验就对了。
到她家的鬼啊怪啊的,哪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出去,这不是打毛家祖宗的脸么。
就见身影刚碰到墙壁,就被一阵金光弹了回来,烫的身上白烟直冒。鬼魂滚在地上缩成一团,等烟雾下去,又再度飞身而去,结果自然与之前无差。
就这么来来往往几个回合后,毛不思看不下去了,又捻了符把他收了回去,从头至尾,脖子上的玉葫芦都与平常没有半分的不同。
毛不思好奇,越想越好奇,玉葫芦是她祖上传下来的收魂神器,只要对方还残留着贪念欲望,妄图偷偷留在世间,玉葫芦就会感应到其的不同之处,收入腹中。
至于这个鬼魂……毛不思盯着手中包成一团的符咒,他□□没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不知自己死去的人呢?
毛不思开着视讯,把自己的疑惑讲给了马明丽听,她嘴里还叼着半个肉包子,口齿不清道,“我跟着老毛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和风的房间十分宽敞,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很是好听,马明丽身上套着干净的浴衣,困得脑袋不停地点,现在还不到六点,刚和家里那混小子就‘你不要欺负思思’‘我没有欺负她啊’这两个话题进行了深刻而友好的会谈,谁料电话刚挂上,毛不思的视讯又打了过来。
为了佐藤家的那只女鬼,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好不容易整理干净,准备睡个好觉,偏偏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清净。
打了个哈欠,马明丽托着腮,“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死的安详,事后没看见自己的尸体,又没人为他出殡招魂,保不齐他真以为自个还活着。”
“可我总觉着他在找什么。”包子下肚,毛不思盘着腿回想刚才和之前在7002发生的事情,皱眉道,“他刚才在我屋里,拼了命的往长安酒店跑。”
听到长安酒店,马明丽才来了精神,急忙开口道,“你可看住他,我弟弟八字弱,经不起这些个玩意在他身边来来回回的。”
“我看马明义八字硬的很!”瞧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像个弱的。毛不思嫌弃的连翻几个大白眼,“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上午的飞机。”马明丽随口道。
“行,那你到港城直接来我家。”毛不思把包着鬼魂的符纸放到手边的小匣子中,又打了两道封印在上面,指着它道,“帮我照看两天。”
马明丽一听,就知道毛不思要出远门,“你去哪儿?”
“苏尾岛。”
她要去看看这个鬼魂不停打量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活着,甚至在她家里撞到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的想要回长安酒店。
超度亡魂容易,可超度误以为自己还存活的亡魂,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看不到她的人,亦听不到超度的经文。
想起来要自个掏钱去苏尾岛,毛不思幼小的心脏忍不住又抽抽的疼了起来,钱啊!感叹道,这年头像她一样良心的捉妖师,简直是世上少有,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距离苏尾岛还有四个小时。
许久后。
距离苏尾岛依旧还有四个小时。
大海中央,毛不思背着双肩包,脑袋上盖着件防晒衫,阳光照在身上,烫的人火辣辣的,她忍啊忍,终于被晒得忍不下去了,九月的盛夏,热的足够把一只鸡烤熟,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船舱,“大爷,您这船还能不能好了。”
“快了!”船夫猛踩了一脚,继续打火。
“两个小时前您也是这么说的。”毛不思捂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两只眼出来,“要不您用无线电再叫个船来吧。”
“我船上没有无线电。”年过半百的船夫热的双鬓冒汗,笑起来缺了一颗牙,“船有点老化了,多踩两下就好。”
“都这样了,您还敢带我出海?”毛不思愕然,“万一一直打不起火怎么办!”
“小丫头,你想四百块去苏尾岛,也就只能找这种船了,你之前在岸上不也看了报价的么。”船夫弯着腰持续鼓捣着这艘濒临报废的小破船,也不忘了安慰她,“放心吧,这片海域上救生艇蛮多的,实在不行我就插个求救旗。”
……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句话果然可以应用在所有的范围内。毛不思认命的坐在船头上,遥遥的望着广阔无垠的大海。
苏尾岛地方偏僻,岛民排外不太好相处,故而很少有人去,通行的船只自然不多,船一少,价格就上来了,毛不思看了好多家报价,皆是千元起跳。当然,也有便宜的,例如毛不思选的这条。再然后,船在半道熄火,停在了海面上。
唉——毛不思再次叹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多半是要等船夫插旗被救援队捡回去的时候,一条巨大的私家游艇向着他们缓缓行来,风帆被吹得飒飒作响。
“有船,有船!”毛不思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往旁边跑了两步,招呼船夫一起过来看,“要不咱让它把咱拉回去吧。”
如果对方愿意的话。
十分钟不到,毛不思就后悔了。
船上的人晃着玻璃杯,伏特加里滚着颗巨大的冰球,他薄唇高鼻,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当然,这是在别人眼中,落在毛不思眼里,则是,“哟,一天不见,毛毛你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
真的,好想打死他。
“关你什么事!”毛不思掐着腰,头颅高昂,脑袋上还盖着防晒衣,随风飘荡,小小的渔船愣是被她演出了加勒比海上黑珍珠号的气势。
来人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无视毛不思的高傲,“我去苏尾岛拍片,你干嘛去?”
我也去苏尾岛……毛不思张张嘴,愣是没说出口。
☆、二层阁楼
“那你能带着这丫头一起去吗?”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老船夫的,船夫听到苏尾岛三个字,当下就扯开了喉咙,指着自个破旧的渔船,“咱的船打不开火。”
“如果她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马明义耸耸肩膀,冲毛不思挑着眉道,“怎么样,上船么?”
心里天人交战,后来毛不思转念一想,跟了马明义的船,好歹能省下回去的路费,顿时也就不纠结了,点着头嗯嗯了几嗓子。
老船夫也没闲着,反正白来的不用白不用,顺便也拜托着马明义用无线电报了个求救坐标,自己这才安心的又躺回了自个的渔船上,等着海上的救援。
“你真是什么船都敢坐。”马明义靠在沙发上,船舱里面的空调呼呼的吹着,桌上的冰桶里镇着未启的香槟,切成小块的水果散发出清甜的气息,旁边是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喝哪个?”
“唔……香槟,一小杯就好。”毛不思也不是非要和马明义抬杠不可,这会他不疯了,她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你真的是去拍片子的?”
“我有病啊,大日头的去那地方。”香槟冒出白气,马明义顺手拿了杯子给她倒了半杯,眼见毛不思又要因他的态度变成斗鸡,才接着补充,“苏尾岛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为什么?”毛不思突然来了兴趣。
眼前的人剥了颗橘子,待把毛不思的胃口掉起来后,便不再接她这话题,只晃着腿吃水果,“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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