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一下,问张仪“刚才睡着有没有梦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张仪嘴唇发白,口干舌燥,说:“我梦见小时候去世的外婆在悬崖边叫我,叫我过去。”说着,打了一个冷颤。
张仪显然没有听从梦中的召唤,犹豫间一直昏睡不醒。
我摸摸张仪的额头,她嚷着口渴,让她喝足了水后,她继续睡下。我寻思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她有可能被鬼迷住了。
我也不能肯定我们遇见的就是鬼魅,我刚才一直是睡着看见的,可能只是做梦,而张仪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了做噩梦,她先前没这么累过。
隔壁的伽陵还在“咚咚”击鼓,鼓声一直不停。我本想去隔壁问他怎么办才好,可想到我要出去就得放张仪一个人在这儿,况且走廊上又黑,要是真有鬼被我开门放进来,那才叫热闹。住在这里伽陵没有反对,大概他能有办法治住。
我本想守着张仪一直到天亮,不知是我一路路途太过劳累,还是刚才在梦里战肉块太累,居然又稀里糊涂的睡去。
这一觉睡下去,我们直到太阳高升才醒。
我看看时间,已经赶不上早班车,就没叫张仪让她接着睡。天亮以后便听不到隔壁伽陵的鼓声,他半夜起来敲鼓,现在正是好睡的时候。
我轻手轻脚地起来梳洗完毕,打算买点东西带上来给大家吃。一出门,房门口凭空多出一张报纸平铺在地上。
左右看看周围都没有人,也不知道这张报纸是什么时候放在我们房门口的地上,我很疑惑捡起报纸,展开看。
这是当地的一份晨报A版的其中一面,上面有一则简讯说,有两个男生趁着毕业吃“散伙饭”的机会把一个喝醉的女生带到一个宾馆。第二天,这个女学生就从宾馆的三楼离奇坠亡。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痕,已死亡多时。
我记得,我两年前,那时还在上学,看见过这个报道。我翻翻报纸,发现报纸上时间恰好是两年前。当时,女学生赤身露体在宾馆外坠亡。警方的死亡鉴定却认定她为自杀身亡。这则消息在微博引起不小的轰动。微博上甚至还有人扒出来,那两个背喝醉酒的女生开房间的男同学,都是“官二代”。害人者被人扒出来是“官二代”后民众都很激愤,要求重新尸检并且公开尸检结果。
当年,我也转发过那些寻求真相的微博,只是后来时间过去了,又有新的热点和新的不公事件持续出现。这条女学生离奇坠楼的案子就这样一点点的降下热度,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一直到今天女学生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都没有定论。
我们的记忆像鱼,只有几秒,情绪却像火山,随时都会喷发。
不过短短几年,已经没多少人记得这件案子。一来,社会上惊悚恐怖的事情太多,这些年来层出不穷,有了新的人们就逐渐淡忘了旧的,总有更可怕的事情刷新人们的三观。二来,现实社会很忙碌,许多事情让人群情激奋,但是却并没有发生在大多数人身边,许多人做过围观群众后,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却不知道是谁把这份陈年的报纸放在我的房间门口。是想提醒我,她的冤屈至今没有得雪?还是让我们这些不相关的人远离?
世道不好,新鬼烦冤旧鬼哭。人命如同蝼蚁,死个把人又有谁会在乎,还是顾好自己最重要。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怎么顾得过来。那女学生自然不是好死,死后冤屈也没有平复,显然害她的人仍旧逍遥法外。
正文 第619章 消失的古城
老话说的好,人死如灯灭。人一死去,三魂七魄也就随风散开,前世不论有多少爱恨都会烟消云散,从此了无痕迹。
可有些人就能违背这样的规律,独特的存在,这些东西就是鬼魂,他们或者有心愿未了,或者生前受了虐待,有极强的怨念。不管是什么,非得有非常执着的信念,才能让自己的魂魄不消散。
鬼魂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并非无拘无束可以到处东游西荡,大部分只能留在自己死亡的地方,直到信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去,或者生前的愿望达成。
昨天晚上我看见的“女鬼”,极有可能是两年前被人害死的女学生。这么一想,我把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不要让张仪看到,免得多生事端。被她知道说不定要提替女鬼报仇雪恨。
我买了吃的给张仪,又给伽陵带去一点。推开伽陵的房门,我旋即吓了一跳,伽陵靠墙角躺在房间暗处,一动不动,连喘气的声音都很微弱。我担心他生病了,又不敢上前触碰他。阴沉中只见他微微颔首,眼窝深陷,猛然一看以为眼睛处是脸上两个对称的黑坑。
伽陵累了,昨晚他敲了半夜的鼓。
我把吃的摆在桌上,跟他说这里不干净,趁早吃完搬去别的旅馆。他点点头,算是同意。
吃完了饭,收拾好东西,我下楼退房,看见昨晚给我们登记的小伙子今天还在,觉得他能在这里干活,不知会有什么因缘。我也没有多问,还了房卡,退了押金,我带着他们走了。
走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宾馆在我的身后逐渐被淹没在左右的楼房中,但从外面看谁又能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和我们昨晚见到的。如果不知道,就算路人从外面走,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们挑拣了一家“干净”的宾馆住进去,在里面休整了一日一夜。
期间,我还在附近转了转,有个地方像是明清老街,有不少五进三出的宅子,颇为怀旧。屋子是青砖黑瓦,小巷深深不见人间。
爬山虎可以生长一百余年,墙外的爬山虎大概和房子一样老。老砖墙,老民房,遇上烟雨濛濛的时候大约能如画。不过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没有好的景致可以看。除了挨着城里的几条青石小巷,有些房子像是建在高坡上,看上去鳞次栉比,一层又一层。
伽陵告诉我,他站在城下,回想起以前来时的一些片段。那时候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商店,也没有多得让他眼晕的人。他记得当年他来时,还在矮矮的城墙垛口上站过,穿过城墙就是清一色的石砖,走上一条无名的小街,就能走到下面的江边上。江边上还会有人背着竹篓,里面装着生活必需品。背竹篓的男男女女都很矮,因为生活就是如此重负,所以他们也都长不高。
我没往人多的地方走,临近郊区到处都是工地。一些三线以下的城市沦为了大工地,到处都在破土动工,推倒旧的盖上新的房子。城市是一个被随意规划,任意打扮的小姑娘。古城在人为下慢慢消失。
第三天的一大早,我们离开了凤凰。
我们出了凤凰,按照伽陵地图上所标记的应当先往东走。
我问伽陵,到底要往东面走多少远,他画的地图上没有表明比例尺,只标上了大致方位。张仪在边上很安静,没了往日的活泼,精神萎顿。我偷偷问过伽陵,她这样不快活没问题吧,伽陵告诉我,正常人撞见鬼后总要萎靡不振几天。张仪这样属于正常现象。我才勉强放心。
对于道路,对于距离,伽陵的记忆并不清楚,以前他也不计哪条路,因为几十年前这里根本就没路可以记,只有一条人走的多了才成的路,伽陵只记得从这条路下去再向南走,一直到现在自治区的某处。
如今到处都在修路、盖楼,当年的路现如今已经变成了好几条宽阔的大马路,它们四通八达似乎每一条路都能通到“传说”中的大阳山。
为此,我拦了好几个路人问他们知不知道大阳山在哪儿,一众人都是统一的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大阳山这个地方。我不死心,又问抚仙湖在哪儿,这回的回答也很统一,抚仙湖在云南境内。
我转身告诉伽陵问他是不是记错了,可是伽陵说他能想起来的事情断然没有记错的道理。他说,现在的抚仙湖并不是真正的抚仙湖,而是旧时的罗伽湖。他说的抚仙湖在九州十八郡中的十万大山里,这个地方可能靠近沅陵,也可能靠近辰州。他记得的抚仙湖少有人烟,而且风光瑰丽,所以他才会在破碎的记忆中记起这个地方。
我和张仪全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我发现伽陵的记忆到了这里以后开始逐渐回忆起来。最明显的要数在凤凰城里,他看着城里的事物说的却是多年以前的景色。他的眼睛透过了现在,看到了过去。毫无疑问,他以前必然来过这个地方,只是现在变化这么大,我们是否能凭借伽陵过去的记忆去找到现在的东西?
不过,来都来了,我们还是按照伽陵所指的方向走下去。没有出租车肯载我们去那个模糊不清的地方,我只能在路边找了一辆顺路去东边的卡车载我们去。但愿伽陵能在路上想起来。
正文 第620章 鼋头
用卡车载着我们的男子看上去流里流气,笑容猥琐。幸好我们不用和他坐一块。
我们坐在后面放货的地方。卡车是一辆空车,里面的货早就卸载。
我们坐稳后,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轰隆隆的巨响,卡车拉着飓风,上路了。
相似小说推荐
-
花雨枪 (夏生) 湖南文艺出版社新武侠代表作家夏生实力之作,比肩“狄仁杰”“宋慈”的明末少女神探,科技...
-
猎罪者/阴间神探 (道门老九) 火星小说VIP 2018-09-17完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诡异的案件发生。生意最好的包子铺,它的包子馅却是用人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