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过身去,觉得真是老妖怪遇到了傻丫头。
我从罐头里挖出一块肉,送到嘴里嚼着。虽然背过了身子,却忍不住偷听他们说话,听张仪被他逗得哈哈哈。奇怪伽陵也没说什么有趣的话。
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张仪的罐头已经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手指。伽陵见她吃得很香,就把自己的午餐肉罐头放到她面前。
“能走了吗?”我突然感觉心里不大舒服。
我们一步三滑下了坡。入壑的山路比较平整,看样子经常有人进进出出,除了下山惯性一直往下刺溜,其他到还算好走。我们很快就站在了村口。
现在农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盖起小洋楼,但眼前的仍旧是一溜平房,要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房子是民国遗留。
伽陵敲开一户看着还算干净敞亮的人家,开门的是个老头子。已经鳏居,说是老头年岁也不是很大,最多六十,乡下人见老,也看不出具体的年纪。
他一双眼睛倒不昏花,皮肤虽然干枯如老树,肢体倒也灵活。外貌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农村老汉。
我告诉他,我们来这附近旅游,一不小心迷路,所以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老头看我们三个只是文弱的年轻人,尤其我和张仪看起来像大学生,我又承诺给住宿费,倒也没有怀疑,就开门放我进来。
进到院子里,老头养的一条狗对伽陵叫得那是一个凶,老头拉都拉不住。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畜生从来都比人要敏感,狗的嗅觉天生灵敏,知道伽陵是个异样人。看家狗怕了。
张仪只得和伽陵先进屋子,留下我给老头钱当作住宿费。
老头家条件不好,这一村的人家没有谁家条件像样。
夜里睡得是大通铺,我们都穿着衣服隔开一些距离躺着。床板很不舒服,伽陵在那一头,翻来覆去的闹起了失眠,他稍微动一动,掀起满屋子毒物腥气味道,搅扰的我几乎通宵没法睡觉。等到我能睡着,一睁眼看到天光已经大亮,感觉自己睡着到醒来只有几秒钟。
张仪在屋外的院子里和房东老头说话。他们都已经吃过了,只在木头大桌子上给我留了一个凉了的烘山芋。我一边吃山芋,一边听张仪和老头对话。
村子里住的基本都是一些老头子。村子里穷困,还有几户老弱的特困户。村前有一大片的乱葬岗,不知哪年哪月就存在,远在老头子的爹全家搬来的时候就有了。想来应该是很多年了。当年老头祖辈到这里为了逃荒和跑返。
日子逐渐好过后,很多有地方投靠的人家都搬走了。时至今日,村子里能走的人都走了,有的上城里打工,近的去了凤凰,远的去了大城市。还有人出去做了生意,生意有点成就,也就逐渐淡忘家乡。只剩下不愿意走,或者走不动的人留下,村后还有几亩薄田,留给剩下的人耕种,到收获的季节能打点粮食吃。日子虽然很穷困,饿死的倒也没有。政府每年都会给一些补助,虽然能到手里的,是上头指缝张开漏下来的,不多,但也总好过没有。
我听到张仪关切地问,光靠种地的农作物和一点帮扶金,就没有其他的帮助吗?
我听到老头子说,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只是这地方邪性的很。
前几年,上面年年来人在村前的山上种树。可以改善水土,植的树长大了,还可以按指标砍下来卖钱,算是给乡里乡亲的一条挣钱的路子。但这树木白天种上,晚上就倒下。一开始以为是人为搞破坏,却始终抓不到人。
山前这么多空地没法种树,种上了树就倒伏,没几天又全部枯死。连着折腾了好几年还是没能在荒地上种上树木。
接着就出事了,说是挖土种树,结果挖到了尸首,等县里面派专家来勘探这里是否有古墓,那些尸首又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此以后谁也没看见过尸首,尸首也都无影无踪。
没过多久,有个老汉夜里没回来,第二天天亮,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得腹部开了一个大窟窿,肚肠子都没了。一开始传是野兽吃人,但附近连个林子都没有野兽白天藏哪儿,后来就传闹鬼,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敢来。种树这事也就长久的耽搁下来,没人再提。
我啃着烘山芋,觉得有门,这里肯定有僵尸。前面有驼碑老龟,又有古尸被挖出来。这古尸还自己会动,晓得有人来挖还会跑走。说不定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种特别的落洞尸体。若是在这里找到了,那就不用接着往下找,在这里寻到就能回去了。
此地地处偏僻,此地的村民又稀少,荒山野岭的没人管。就算一时测不清楚具体地点,还可以一个地一个地的打洞。
我吃下最后一口烘山芋,从通铺上跳下来,跑出屋子,见到伽陵正好从门外回来。
只见他沉着脸,把我推进屋子,和我小声说:“这里的食物、水,若非我亲手与你,不要吃。”
我最后一口烘山芋噎在嗓子眼里,“我刚吃下去的烘山芋......”
“是自备干粮。”
本来想到可能会在这里找到落洞尸体,伽陵的话无疑是一瓢冷水,只是我被着冷水浇的莫名其妙。就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伽陵显得有些烦躁:“保护她。人之恶,想不到!我很累,很愤怒。”
这个她指的便是张仪,可张仪好好的在院子里和老头子聊天,我看不出她有什么需要保护的。
正文 第624章 昨夜火
我再次望向张仪,不知道是因为伽陵的话对我造成心理暗示,还是真的有危险。我总感觉那个老头看张仪的眼神有一丝眼馋,眼睛里似乎有钩子,像随时都要把张仪吞进肚子里。
伽陵让我把张仪招进来。伽陵指着我们昨晚睡过的通铺,说:“坐下。”
我们两个看着张仪都特别严肃。张仪疑惑不解地望了我们一眼,很听话的进来坐下,又有些不明就里地问:“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啊?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啊。”
伽陵的所作所为,我心里知道的并不比张仪多。
伽陵从怀中掏出一条小蛇。黑蛇一见了光,蛇信子一下伸的老长,浑身的鳞片都炸起来,那蛇像大了数倍。他垂下手,让蛇在地上爬。
张仪见状,惊叫了一声,但马上把自己的惊叫转化为一声咳嗽,腿却不由自主的收拢起来,远离有蛇的地面,很不自然地盘腿坐在通铺上。
伽陵轻言细语:“蛇能保护你。放你在外面,不放心。你好好端坐铺上,遇到危险蛇可抵挡一阵。”
张仪鼓着脸,这是她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习惯表情,我知道她在酝酿话语。
没想到她认识伽陵没几天,伽陵出去一圈回来,先要保护的是她。
张仪很想埋怨伽陵几句,但鼓了老半天脸,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有危险?我在心里嘀咕,大白天见鬼?这鬼要多厉害才能白天出来?这蛇可以抵挡鬼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蛇可以驱鬼。蛇和鬼都是邪气玩意。
伽陵示意我出门,临走不忘再叮嘱张仪不能出屋子,否则出了屋子,院子这么大的范围,蛇就保护不了张仪。千万要等我们都回来。
我完全搞不明白伽陵在耍什么把戏,也不知道他这一大清早的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以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伽陵心事重重,而且走得飞快,我从没见过他走这么快。他说,早去早回,竟是心急火燎的样子,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防人之心不可无。
伽陵没等我发问,暗自嘟囔开了。原来他昨晚一进村子就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大对。村子里没有毒物的味道,也没有僵尸的味道,可他总是觉得不对。
他伽陵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亮鸡鸣便醒转。他欠身唤醒了张仪,说自己要出去,让她注意点周围。张仪睡得迷糊,伽陵很执着的扒她眼皮终于把她弄醒。然后,他就出门去。
伽陵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去找着火处。顺着还弥散在空气中所剩无几的烧焦气味,他很轻易地找到了那家,我们还在山上时看见着火的人家。那家墙上还有烟熏的痕迹。进屋去以后的情景,让伽陵大吃一惊。
我惴惴不安地跟着伽陵绕过几家的屋子,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这家就是伽陵说的,让他大吃一惊的那户,从外面看平平常常,我把耳朵凑到门上去听,里面静悄悄的。
我刚想张嘴问,伽陵小声说:“莫声张,跟我进。”
被他这么一说,别说声张,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跟着伽陵进了院子。
院门没锁,推上门,我本想先进屋子,谁知伽陵止住我,移开了地上的井盖。
我仔细一看,不是井盖,只是一个地窖的盖子,圆形又是石头的盖子我错认成井盖。
地窖一打开,透上来一股风。我闻到那股风的味道,被熏得差点载跟头。
伽陵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见得要在这里面上厕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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