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变化的太快,我只觉得浑身一松,密密麻麻的黑线顿时断了个齐,手里头的银色符纸,正好燃起了个火星子。
“小爷?放不得啊……”
身后的汉子脸上顿时急的不行,被我回头一瞪,硬生生的闭了嘴。
……
茶楼已经是空空如也,我门槛上头,嘴里头还叼着烟,不一会儿,一个伙计直接跑了过来。
“小爷,都走咧。”
见我没有说话,这货伸手扯着衣服就给我包。眼睛根本就没看一旁的闷棍。
“我们得回去咧,街里头少了一半的人,可不能出事。”带头的汉子看了看远处空荡荡的街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爷,裤子都脱咧,你硬是泄了气儿,这不合规矩咧,狗日的都敢进成都路口子摆鬼食咧,就那两个山里头的老东西有点招子,他们那几下子我熟的很,他娘的本来一个都别想活。”
说完狠狠的骂了句。
“狗日的,也就这时候敢来闹,给老子等着,等腾出手,老子去剐了他的寨门。”
一群汉子终于没了影,整个屋子外头就剩着我跟闷棍两个人。这货之前都已经吓的傻了。
“小爷,看着架势,堂口要是再不管,西南边的大山口子,怕是就守不住咧。”就看到我咧着嘴,实在痛的难受。
“棍,你说我们拦的那些寨子,到底有多少家?”
“我又没去过,晓得个求啊?我听堂口的弟兄说,从明朝开始,我们就镇住那边咧,这么多年,就那山里头的人开始叫我们阀家,千多里的深山,鬼晓得里头有多少个山头。这回看那碗是来了十四个,先前露头的就两家,其他的肯定也在这周围。看着今晚这架势,他们应该会回去咧。”
这货最后一句话很有些自己骗自己的味道,我叼着烟看着手里头的符纸,边缘的火星子始终没有燃起来,用手一按。三叔说过,只要一天王家有人还能画这张符,从南边地下伸过来的那些阴路子,就一天都不会通。到了今晚上,我总算是明白了那“阴路子”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观才他们两个已经抬回去咧,两个哈锤子货,今晚要不是小爷你,怕是街上守着的兄弟也不会来……”闷棍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看了眼这跟着店子已经四五年的伙计。晓得他家里头还剩个老娘,年年就用小婆娘发的钱,给他老娘寄东西,此时,这货的说话居然带着些哭声。
“小爷,上半年魏老爷才把我的名字牌添到堂口那墙壁上头。这么多弟兄都是我看着过的咧,一个个都没了影。你说我们王家要……要是……就不说这南边的那些人没了镇头,往后就是小爷你,也……”
我一把就站了起来,咧嘴一笑,声音都有些沙哑,
“你哭个屁。砖街后院那墙壁,那么多牌牌不都还在么?”
要是换做平时,看着这货居然红了眼,我肚子估计都要笑痛。这货厚着脸皮要来扶,被我骂了一句,两个人顺着安静的街道走了出去。眼看到了半夜,周围的店铺已经都关了门,上街之后周围的店铺已经都关了门,两个人一瘸一拐的正好走到一个路口,我步子一停,下一刻,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小哥?”
闷棍比我还慌,扭头就看到边上站着个女人,我心头一惊,这货居然正是之前那屋里头的妇人,嫁了个姓彤的货。
第599章
好不容易两个人后半夜才回了砖街,
“小爷,香杆子是竹签子,你那看样子已经断到了里头,这玩意不挖出来要长成肉刺。”
刚打开店门,这货眼睛尖,“后院灯开着咧,肯定是老板娘回来了。”
就看着我撇了撇嘴,扭头就朝着一个方向走,闷棍站在店门口想开口,硬是闭嘴就上了店门。
老巷子安静的不行,巷子尽头已经是被砖墙完全堵住,我坐在墙边上,右手边就是个大箱子。刚好点了根烟,一个汉子就从旁边的围墙一翻,狗日的直接蹲到了我面前。
“小爷。就在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弟兄说,像是有点不稳。”
我扭头看了眼箱子上头的十来个牌牌,用手朝着墙上头一摸,这汉子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货正是之前在茶馆里头拿着符刀凶的狠那伙计,但这时候,就那么看着我摸在那墙上的那只手,脸上居然有些紧张。
“小爷?没事吧?”
“我今儿晚上回来的晚,他们又收不到香火,隔着听这地气应该还稳的很。”我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找着什么,这货就看着我伸手朝着其中一个玩意前头的那根香一摸,下一刻,那根香居然悠悠的就断了。一旁的伙计脸色顿时就变了,瞬间朝着空巷子吼了一声,下一刻,居然十几个身影飞快的翻了过来,手里头全拿着铃铛符纸,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堵墙。
“墙有三层,下头的石头,都是前些年我们在各处找的一些墓,大门口用来镇坟的基石,撬到这边来的。加上这些祖……祖牌……怎么可能?”
就看到我脑壳一抬,
“没什么事儿,天气太湿,香受了潮,你们先回去。”一群人立马没了影,就剩那当头的货表情有些奇怪,像是不相信,始终盯着那根香,直到看我还像是没事一般的抽着烟,这货总算是放了放心,正要走。
“李哥,去打盆水来。”
这货一听我语气,立马就停住了步子。
“小爷,真……真的出事咧?”
脸上的表情,这货一点都不敢耽搁,就看着我脸色已经是阴了下来。不多时,整整一大盆子水就放到了这巷子尽头被封起来的坎边上。看着这他娘的半个巷子宽的盆,我骂都来不及骂。把那根断了的香一捡,搓成粉直接丢进了水里头。这货就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块牌位朝着水中间一放,接着又是一根香直接放在了那老的不行的牌位的木头边缘。嘴里头念着什么,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这玩意。不一会儿,这根香悠悠的就燃了,这货看了眼那飘起的烟子,顿时惊的不行。
“不是说点不燃的么?”
“你没看不是点的么?他自己燃的。”
就看着水里头的牌牌慢慢的就转了起来,最后停在了一个方向上头,我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正好朝着墙壁的其中一处。
“你就等在这儿,拿铜钱按在我的后心,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千万不要松手。只要这牌子一动,立马就把我拉出来。”
“小爷,这地儿现在没人敢进去。这地儿守了一年多咧,二爷交代过,千万不能直接进去。话说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把口子下这么重的招子来镇住。”
我把烟一丢,用手朝着地上那大盆一指,“你管他发生了什么?没看到这盆水,我这算是直接进?”
在这汉子无比的吃惊的表情中,我拿出出一张黄纸就朝着上头划,接着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两根头发。
“小爷,你自己的八字没这么大吧。”
眼看着我没开口,嘴里头快速的念了句什么,包着头发的黄纸立马就燃了起来。一脑壳就朝着那盆水埋了进去,身子立马就不动了。
我整个“人”已经离开了身子,周围漆黑的一片压根就没有人影,只看得到巷子里头的一丝烟朝着尽头一个劲的飘。不一会儿就像是走到了头,整个一条路开始朝着下方走去,周围安静的出奇,我心头一惊,周围开始升起雾气。我看着那道烟子,麻着胆子继续朝着前头走。
浓浓的雾气之中,周围逐渐变得宽了起来。终于,跟以前不同的是,前头已经没了路,我脚步一停,就这么看着雾气之中前面的位置,整个人已经是彻底的呆了。我敢肯定,这地方绝对就是鬼市入口的位置,从这儿往下,过不了多久就看得到鬼市的城镇,而现在我整个表情都已经是骇然,八九块巨大的石头堆了起来的石壁,在浓雾之中,竟然把前头已经是封死。
安静的周围,就剩着这么一道巨大的“石壁”,我晓得这玩意的来头,和那伙计说的差不了两样。但这货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九块玩意被堂口从土里头挖出来,埋在砖街巷子这地下。其实是从九个不同方向的墓地里头生生挖出来的闸石,而那些墓,全都是之前有伙计带着呆子进过的地方,被堂口倒了之后改地势不晓得养了多少年。这里头的名堂对于如今这些伙计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秘密,怕是也只有老鬼那一层,才晓得点这里头的道道,以及鬼市为什么一年多得封门的真正原因。
整个鬼市都和以前产生了不同,一年前以前,我老汉让我带着老家的那整整一排的牌位,回了砖街。就连堂口也只有外头那十几个汉字直到,直到现在,街上就只剩我一个人,在那门口供奉这那些点不燃的牌子,天天晚上守着这地方……
我这回都是瞒着老汉和三叔到了这地儿,看着这安静的石壁,心头有种感觉,让我自己立马转身就走。
我心头一狠,顺着那道烟子飘得朝着边上挪,那烟子直勾勾的飘向了偏下的两块石头缝的地方。我正要走到那一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