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
安静的茶楼之中,只有意识之中才听得到这无比凄惨的声音,我脸上没什么神色,手已经是紧紧的捏了起来。一旁的闷棍挣着个眼睛,
“小爷,难不成已经死咧?他们的魂在什么地方?我砸听着好像他们在喊我们。”
“小爷?要是铲爷还在这儿,这……这些狗日的敢这么做?”
我心头一惊,一年以来,我完全清楚南边的事儿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被人遮了,你瞅不到而已。”
我走到了桌子面前,伸手抓起其中的一双筷子,用手一掰,就看着整个桌子一震,四条腿硼的一声齐齐断掉。我瞬间朝着一个汉子腰里头一摸,掏过一把铃铛朝着桌子中间一放。
“三魂有其,魄归丧顷。”
铃铛声中,两个汉子手里头的筷子诡异的一落,接着两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我单手朝着两人的身子猛的一抓,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两个影子就回到了两人身子上头,相反,有什么东西刚刚一吼,就被我单手一摁,那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接着戛然而止。
“徒手捉鬼。我还以为阀家没人了,总算是来了一个。”
二楼走廊的一间屋子门不知道是么时候居然已经开了,就看着四五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就下了楼梯,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头。
“匡匡”的声音响起,老茶楼的第二层上头,几乎所有房间的门都开了,一个个衣服怪异的人陆续走了出来,眼睛全都盯在我身上。
“这两个人想来吃这碗饭,我说他吃不得……”
一旁的闷棍直接吓的脸色都白了,两个汉子身上,几个恐怖的血洞露了出来,我一枚铜钱压下,气息还算是平稳。我压根就没有看过说话的那老头,光是瞟着这货的半张脸坑坑洼洼的像是烂过的一般。一群人显得诡异的不行,嘀嘀咕咕的声音的绝对不是附近的方言。
而站在角落位置的一个女人,虽说衣服已经变了样子,但我绝对看到过,这妇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几年前在婚礼宴会上头跟三叔跳了一支舞,当时就被那货直接丢了出去,叫什么彤家媳妇。这女的一双眼睛眯着就盯着我,像是早已经认出来了一般。
“阀家人,你别往心里去。就是带了点饭过来,摆在这儿,这饭你能吃,今天吃了,该还的东西,让我们带回去……”
“这么多代人咧,吃山也靠着山,我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
别人听不懂这里头的意思,看我拿起筷子,一旁的闷棍已经是慌了神,声音小的不行,
“小爷,吃不得,南边千多里的山头,就靠平时弟兄伙镇着,这些人连川南都不敢进。”
我依旧没看这老头。下一刻,直接开了口。
“家里头挖了你们的祖坟,招子就在坟里头,想把东西要回去,该去找自己的祖坟自己挖出来。带饭到这儿来让我吃,吃了也没用……”
周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就看到我右手一提,凄厉的嘶吼声响起,两个狰狞的黑影猛露出了样子,我一只手从之前开始居然一直就捏着这两只东西,我看了两个伙计身上一眼,猛的一闭眼睛,顿时绝望的嘶吼声响起,两只山鬼被我提着一捏,直接变成了黑气,只有那声音似乎还在茶楼里头飘荡。
“你?”
下一刻,两个伙计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肉眼可见的一只只小的不行的虫子就从嘴巴,鼻子,里头涌了出来。这些玩意恶心的不行,离开两人身子之后立马就死。
就听到周围的桌子一震,接着我身子一抖,一条条细线从地上突然冒了起来,直接捆在了我周身,一旁的闷棍脸色慌忙从包里头掏出藏的木剑符纸,一把就朝着那细线砍了过去。
“别碰。”
我整个样子都吓人的不行,这根根细线居然会动,仔细看上头居然趴着一排排的小虫子,正不断的朝着我身上爬,而就在我的身子里头,明显的魂影儿开始挣扎。这一瞬间,这些东西竟然是要把魂都硬生生的啃死。
“这……这是什么?”
闷棍的话都还没说话,就看到我直接抢过这货手里头的木剑,朝着周边的地上一插,嘶吼声响起,整整六个人影突然从茶楼的地下冒了出来。其中一个被木剑整个穿过,挂在上头,还在凶猛的挣扎。
“王小哥。今天你走不出去。”
说话的烂脸老头这声音比磁带还难听,这狗日似乎不明白我自始至终就是懒得看他一眼。就看着我浑身黑线已经是勒到了肉里头,“小爷?”一旁的闷棍骇的不行,就是这么一瞬间,我已经是浑身是血。就看着我拿着木剑,一把把桌子上头的碗给打了个烂……
我样子极其恐怖,声音低的不行。
“你以为我不晓得,看着是今天才上门,三天前这两个人就已经中了招子……你们已经扣了他们三天。”
“你们错,就错在不该让老子进来,先把我弟兄的魂儿给救了。老子没说我不怕,老杂种,你们那些祖宗蠢,你更蠢,老子怕的是你们手里头的两个弟兄有点什么,你以为我是怕你?”
话音刚落,震天的铃铛声响起。下一刻,茶楼的大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猛的震开,一旁的闷棍这时候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看到外头已经是漫天的符纸。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一瞬间,屋里头的人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烂脸老头目光看着都有些骇人,这一刻,居然没人敢动。
阵阵的吼声之中,三四个汉子拿着符刀,笑嘿嘿的直接就走了进来。
“尤金扎,你个老龟儿子。”
第598章
“那么多山头子,老子还以为怎么也得来个二十多家,偏偏就来了你们十四个。”当头的大汉朝我身后一站,人群之中,四五个人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下一刻,几声惨叫声响起。就看着一个包着头步的中年人居然吃力的从烂窗户爬了回来,脸色变得惨白,不断的指着外头。
“咯老……盅阵……阵破了。”
就在这时候,所有人就看到,浑身被从屋子四面八方伸过来的细线捆着的我,伸手掏了一张银色的符纸,对着桌子一拜。二楼上头,一个老头突然走了出来,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符纸,
“你以为还是从前?小兄弟你想清楚,你敢?”
一枚卦钱丢了下来,那样式我压根就不认识,而就在这时候,我只觉得双腿一重,像是被两把刀给生生的割进去了一般。这狗日的什么行头,老子黑角在手,居然可以直接割到我的生魂八字上头。咔咔的似乎已经听到骨头的声音,三四个大汉拿着刀硬生生的没动,像是始终在等着我手里头的符纸,就看着我双脚弯折硬生生的要断了一般。安静的茶楼里头,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有外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急。
身后一个汉子脸色一狠,
“小爷,这些人的玩意太邪乎,你要再不动手,你这双腿的筋都要被啃断。”
我两柱香头朝着腿上一插,与此同时楼上的老头闷哼一声,旁边的人看的清楚,就在这人双腿的位置,居然就开始冒烟。磁磁的声音响起,就在那老骨头的腿里头,竟然像是有虫子在啃他自己的肉。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手上的银色符纸,就那么落了下去。
“三才杀阵。”
铃铛声猛的一停,整个周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两个汉子的身子还躺在地上,这一瞬间,我低着脑壳,就看着面前这张自己画的银色符纸。所有麻衣服的人都开始往后退,不断有凄惨的声音响起,一只只狰狞的影子陆续从周围的墙壁,柱子,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一般,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站在我身后的三四个汉子,脸上开始变得面无表情,接着嘴巴一咧。整个眼睛看上去都开始发白,渗人的阴气从屋子里头传来,就看着四五个面无表情的影子,一步步的从外头走进了几人的身上,与此同时,院子里头,十几个汉子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铃铛早已经松手,手里头就拿着明晃晃的符刀,面无表情的就站在各个窗户外头的位置。
桌子上头,那张银色的符纸,也一点一点的渗出了黑色。与此同时,周围地上的符纸,竟然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黑……当头汉子双眼亮白,声音显得渗人的不行,
“敢把山里头的鬼食拿到这儿来喂。爷身上的就是吃过你们东西的过路鬼。算上这些路鬼,你们沾过的东西,都得死。”
安静的大堂之中,另外一个老头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旁的人像是见过这场面一般,叽叽咕咕的飞快的说着什么,凶狠的脸上根本就藏不住惊慌。这一刻,引鬼阵下头整个茶楼都已经水泄不通。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算上那烂脸在内,两个老头居然慢慢的走到了桌子面前,端着上头的碗,一筷子一筷子的开始吃了起来,苍老的动作慢的不行,看着都有些吃力。两个碗变得干干净净。
“小哥,我们那儿,以前哪里知道有吃道堂饭这一回事儿。这些东西,都是你姓王的阀家带到我们那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