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空的?”
这货语气一冷,
“这人当时跟着你们进了那山腹,老铲没那么容易甩掉他,你仔细想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头,这人肯定一直跟着你们,那地方是当初在他身上做手脚的地儿。现在找到他也不顶用,北边那风水阵已经动了,他不可能离那棺材太远……”
当时进长白山,老铲带的头,一个棺材就卡在那悬崖口子的地方。
没过几天,几个汉子就把东西运回了砖街。来的是辆大货车,正好停在古董店门口,我朝着那里头看了一眼,狗日的居然把那棺材连着附近的一整块山壁都给撬了下来。整个棺材被封的死死的,就在边缘石头的位置,几只死了的尸鳖嵌在上头。像是知道这玩意的名堂,伙计抬着这玩意进古董店后院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用手去摸。我站在街上,眼睛突然就看着外头的位置,旁边的闷棍奇怪的不行,
“小爷,你看什么?”
就在街口外头,空荡荡的路上压根没几个人在走,都是过路的。我摇了摇脑壳,声音奇怪的不行。
“棍,你有没有发现,那街上比刚才少了一个人?”
“少了人”
第602章
闷棍叼着烟,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大街上头,一群货已经是把东西抬进了后院,不晓得的还以为又进了什么大型的古董。
闷棍将信将疑的跟着我就到了街口子的位置,看我埋头像是在找着什么,就看着在一个地方直接蹲了下来,在一个刚刚进街口的位置。两只什么东西死死的卡在石板缝出头,是两只虫子,居然已经是翻过了肚皮。
“小爷?这玩意刚才想进来?被下的招子给震死了?”
这货脸上一慌,瞬间朝着周围看了过去。路口子伸出去的几条街空的不行。
“这东西,没那么容易死。”我眼睛一眯,把两个黑乎乎虫子朝着朝着袖子里头一揣。头也不回的回了店子。
那棺材就放在古董店院子中间,几个星期过去了,始终没什么动静。
眼看着三四个月过去咧,每天夜深人静,砖街的那老巷子里头,空荡荡的就坐着我一个人,守着剩下的那十几块老牌位。没有人知道,这条巷子下头的那条路到底有多深?或者说这看似平常的青石板下头,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又是一天,天色蒙蒙亮,我出了巷子朝着店子里头走,敲了半天闷棍这货才开了店门,后院房子的灯直到这点都还亮着,进门之后直接倒头就睡。闷了两三个小时,迷迷糊糊就看到小婆娘在边上穿衣服的动作。
“厨房我炖了汤,你中午自己起来去喝。睡个觉连鞋都不脱。”
“上回的袜子已经跟你洗了。凉在外面自己记得去拿,我给呆娃买了点衣服,到时候你拖人给他带过去……”
“那山里头晚上又冷,你说呆娃习惯不习惯……”
我像个死猪一般的睡在床上,小婆娘在屋里头忙来忙去絮絮叨叨的起码一个小时才出了门,最后来了句一走要半个多月,看我睡的根本没反应,拿着个什么东西铲了我几下才罢了休。
……
又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小婆娘大多数都在外头跑生意,祝老头砖街的店子是越开越大,就剩我这边的小门面,始终没什么变化。有一回小婆娘回来,出奇的在街上待了半个多月,祝老头简直都笑的合不拢嘴。算上闷棍和另外一个伙计,天天晚上“一家子五口人”吃饭,祝老头没拿筷子两个伙计压根就不敢动。到了晚上,就两步路,小婆娘都要送着我出门,就站在店子门口,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直到我走进拐角那巷子。
长时间之下,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平房屋子里头都是小婆娘买的西装,只要是这货离开时间长,再回来的时候上头有些都开始沾灰……虽说心头别扭,但慢慢的也开始穿这些玩意,打着领带,有好几回都不像那家人的被祝君拖着出门,下午跟着去咖啡厅这些地方见她朋友,说的都是些高档玩意,逐渐的我有自知之明,晓得不能中途跑就坐在旁边,有时候一下午都开不了两句腔,其余的时候都是看着小婆娘端着杯子跟她朋友些聊天。很多时候,估计你自己都不会发现,原来有一种生活是你潜意识里头一直在奢望,有点简单平凡,祝老头明明端着茶壶板着个脸,吃完饭碗一甩摆开棋盘就要开始显摆,被这货盯上我躲都躲不过,小婆娘就守在我边上,没回一看我整不赢被祝老头一个劲的念叨,她就要开始伸手,祝君的手艺,十来分钟后,老东西就气的胡子都在抖。
有一天下午,眼看着太阳都开始斜边。就在屋子里头。
我根本就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那么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那一双眼睛就一直看着睡的跟个猪差不多的我。
“王澈,你饿不饿?”
我像个死猪一样在铺盖里头摇了摇脑壳,睡在边上的小婆娘蹙眉蹙眼的看了看我,打个哈且把头一转也是没了动静,结果当天晚上没了饭,祝老头站在院子里头朝着这屋硬是骂了半个来小时。
“不争气的东西咧,好吃懒做要败家的哟……”
长此以往,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很多东西已经习惯。
一年多以后的一天,我坐在店子里头,刚刚喝完一杯隔夜茶,一个伙计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小爷,那头有点事儿,您赶紧去瞅瞅。”
看这货那着急的神色,我以为又是要找我去对老鬼店子里头的账本,立马就有点想躲。这货眼睛一瞪。
“大鱼,小爷,这回绝对是大鱼。”
就看着我手一哆嗦,茶碗都差点打翻,回头一瞪,闷棍早就从柜台里头走了出来,手里头已经是把我的平光眼镜拿了出来。这货连店子都不守了,就想跟着我朝着那头走,我心想狗日的没见过市面,两句话又打发回去看点门。
古董店里头,一个中年人正坐在门口,两个伙计在周边忙,压根就没理这货,好在两个锤子货还知道给人泡了杯热茶,就直接给晾在了旁边。
“桂先生真的不在?他给我说的时间已经到了咧,我等着才敢上门。两年前我跟他约好的。”
两个伙计脑壳都没转,
“你这人怎么回事?坐就好生坐着,你摸个球?摸了你买得起?”
一个货打着算盘,狠狠的骂了句,这一身考究的中年人正拿着一个陶罐,赶紧又放了回去,这人也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
“小哥。桂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忙完?”
这伙计打着算盘,随口念了句“再等等”,连看都没看前头的座位一眼。更别说回答这货的话。不多时,两个算账的伙计脑壳一抬,立马就到了门口。带着眼镜梳着头发梳光光生生的我从外头走了进来。算账的伙计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我眼睛一瞪。
“我就来看看,上午也没什么事儿。”
说完往旁边一座,中年人盯了我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就看着两个伙计再也没回柜台,在外头忙来忙去的光是茶就添了三四回。这中年人坐在凳子上,眼睛始终在朝着后院的方向瞟。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着急。我心头猛的骂了句,这一年多时间抢老鬼的生意我也没少干,不过这一回,一看这中年人的样子,我心头居然小抖了一下。
“哥子,你这时间该到了呀。”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货立马扭过了头。
“小哥,您是?”
“姓桂的这几天怕是都不在。你这问题怕是有些严重。”一句话一出,这货脸色还有些不信,我接着就开了口,“哥子,你是不是埋过什么东西进地里头,我看你眉根不稳,最近就要有大凶,用你身上的东西去埋的那玩意怕是稳不住咧,这两天就要出土,这玩意帮你聚了三年的运,你家大业大,它在下头被压的难受,要是真出了土,到时候就凶了。”
这一回,这中年人彻底的变了脸色。脸上完全不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心头算着老子要是下午出门,晚上能不能赶得回来,两个还在假装忙活的锤子货早就把这人的事儿露给我咧。老子进门的时候,就连这货住在成都东边哪个位置我都清清楚楚。我站起来就要朝着外头走,这货再也坐不住。
“先生,您等等。”
不一会儿,在两个伙计笑嘿嘿的目光之中,两个人直接出了门,旁边的中年人有些恭敬的还在一个劲的问。店子里头,一个货叹了口气。
“掌柜的的生意,都给小爷抢的差不多咧,狗日的,到底哪个龟儿子去报的信,这单生意的数可不小……”
另外一个货正打着算盘,立马就开始骂,“桂扒皮是你爹?”
说完把算盘一放,“你晓得个球,小爷他自己不知道,打过招呼的,钱又不是他收,老板娘那儿有个帐,老子这会要出门,等会那叫闷棍的崽子会过来,你把帐算给他就成。”
当天下午,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在成都东头的一个山林子里头,地里头早已经挖了个大坑。周围站着十几个人,正用索子把一个锈铁棺朝着坑里头吊。这姓陈的中年人站在我旁边,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站在边上,眼睛一直就不敢看那土里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