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刈手。扰野没答话,将头缩进围巾。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刈手。
刈手没回应,身边的伊武取而代之开口。
“闹得那么凶,全天下都会注意到。”
“这就是他们隐藏的东西啊。”刈手望着在电灯泡白炽光芒下照射的冰封箱子。“看来没有更多待探索的谜团了……真快。”
在我看来,他似乎很失望。
“伊武,把他绑起来。”
伊武点点头,俐落地将倒在地面上的有里双手用束带捆起来。
此后我们等有里恢复到能自力行走后,便回到了卡利雍馆。一回到宅邸,我们在刈手的房间集合。有里也与我们同行。他一进房间就被上了脚枷,已是插翅难逃。他看起完全死了心,精神萎靡。
只有仓卖不在房里。我与悠悠紧紧相依地站在窗边,美雨疲惫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援野贴着门站着。伊武坐在床上,紧盯着地板。刈手还是老样子瘫坐在椅子旁边,在椅面上托腮。“要不要叫馆主来?”美雨问。
“仓卖已经离开这座宅邸了。”刈手眼皮半掩,睡眼惺忪地回答。“他大概领悟到卡利雍馆末日将至,自行前往死亡之处了。”
“离开?死亡之处?”
刈手没理会我的自言自语。
“接下来是解谜时间。我判断我应该跟各位分享我们整理出的情报,以检阅官的身份,向各位报告这栋卡利雍馆发生的杀人事件来龙去脉。”
刈手维持原本的姿势继续话题。
“刚才我听前辈报告过时雨在密室遇害一事了。三个月亮都陪衬在死者身边,看来谋杀也到此为止。凶手——就是仓卖。他策划了一切的计划,并付诸行动。”
“我就说嘛,仓卖就是凶手!”有里得意洋洋地说。刈手无视他的发言。
“按照顺序说明吧。首先来说明前天晚上牧野的死。”
刈手向美雨等人说明之前曾跟我们提过的诡计,就是利用船将牧野的尸体吊起来的诡计。美雨跟有里频频点头,连连发出1叹。
“乍看之下虚弱的人不可能涉案,但这诡计反而才是老者会选择的诡计。凶手能够不受牧野防备就成功把他找到船停泊处,而仓卖也符合这个条件。要是仓卖催促他快点逃跑,牧野想必会开开心心地答应。”
“那矢神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他是从大楼的窗户掉下去摔死的,难道是馆主把他推下去的吗?”美雨问。
“仓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再说他也未必能爬那么高的梯子上上下下。”
“那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前辈你是怎么抵达命案现场的?”刈手冷不防向檀野提问。
“我从四楼的窗户走下去,穿过大楼内部走到五楼的底部。”
“你为什么没去其他楼层?”
“因为通往其他楼层的路无法通行。”
“连接四楼与三楼的路坍塌了不能走。连接四楼与五楼的路是唯一能通行的路。而连接五楼与六楼的路被淹没了。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
“横倒大楼上方的楼层都泡在水里。由于这些地方被水淹没,欲抵达现场五楼谷底,只能从四楼的窗户进入大楼前进……但事实上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吗?请各位仔细想想。被水淹没的地方,不就等于跟水路相连?前辈你其实不是没办法过去,你只是没想办法过去吧?”
“我的确没有进入水中确认。”檀野坦荡荡地承认。
“仓卖并未从上方把矢神推落。他把矢神从下方运到上面。没错……透过海中被淹没的地方搬运……”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反问。
“仓卖大概把矢神叫到那栋大楼旁边,趁他不注意杀了他。为了让死状看起来像是摔死,他应该殴打了无数次。仓卖知道大楼里藏著书籍,而在这件事上,矢神他们完全受到他的掌
控……到头来幕后黑手不是时雨而是仓卖。矢神只能听他的。只要仓卖叫他把藏在大楼里的书籍移走,矢神就会乖乖听话,爬上梯子去藏书的房间拿书。当他爬上梯子的时候,自然会背对着仓卖。此时仓卖便挥舞钝器,杀了矢神。”
我对刈手的说明有点疑问。他理论根基中的犯人形象,应该是虚弱无力的人。但在刚才的说明中,仓卖是亲自将矢神殴打致死。就算矢神背对着他,仓卖果真有办法做到吗?
要是谨慎地给他致命一击,或许也能成功。但我实在无法想像仓卖挥下钝器的模样。
刈手继续说明。
“杀害矢神的仓卖,将尸体丢到海里。接着他拉着尸体的衣服,一起进入海中。说不定海里还存在到达五楼现场的最短路程。再说要是利用海水浮力,就算是老年人也能搬运尸体。”
使用海中捷径将尸体搬运至现场。要是不擅长游泳,就不可能执行这个诡计。不,就连擅长游泳的我也未必能办到。
但理论上无法断言不可能。
“把尸体搬到五楼的老人将现场布置成尸体是在那里摔死的样子,之后离开现场。他大概是觉得这么做多多少少能让自己免去嫌疑吧。因为再怎么想,也无法想像老人爬上那个长梯,把矢神推下去……”
美雨跟有里钦佩地聆听说明。
“那时雨先生遇害的高塔密室呢?”我问。
那个密室之谜真有可能解开吗?高塔被雪封锁,而且还从内侧上了门栓。凶手该如何阅入塔中,并在杀害时雨之后成功逃脱?
“用不着想得太复杂。时雨的密室只不过是在两个误会之下形成的……”
刈手将手臂架在椅面上,把脑袋瓜靠上去。
“两个误会是?”
“只要思考凶手为什么要制造密室,答案就会水落石出。凶手既无意伪装成自杀,也没有想主张的讯息……那他制造密室的理由又是什么?”刈手向我提问似地看着我。
我摸不着头绪,只能摇摇头。
“根本没有理由。凶手打从一开始就无意制造密室。”
“你的意思是说,密室是偶然间形成的?”
“不……我是说密室不存在。”刈手垂下纤长的睫毛。“跟刚才说得一样,密室只是场误
会o”
我不懂刈手的意思。塔的入口确实紧闭,雪上也没脚印。我亲眼确认,不可能搞错。
“首先第一个误解是……脚印。追根究柢,各位认为昨晚行凶时雪上没留下脚印,所以很可疑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命案发生的时间雪停了。”我回答。
“这就错了。既然没有脚印,行凶就应该在更早前。在脚印会被落雪消除的时间。”
“这不可能。复野已经验尸推测出死亡时间了,同一时间,美雨跟悠悠也听到声响。”
“首先关于这个死亡时间……尸体躺在暖炉前。暖炉里应该还有余火。这不就表示尸体一直受到高温笼罩吗?而且是足以影响死亡现象的高温……前辈,你有异议吗?”
“至少我觉得我的推测没有错。但没经过详细调查,也无法推断出正确的时间。”援野照本宣科回答。他的回应肯定自己的相验结果,但也不否定刈手的主张。
“那我们在半夜听到的声响是什么?”美雨不耐地询问。
“雪从塔顶掉下来的声音吧。被暖炉的火加热的空气,融化了堆在钟楼屋简上的雪,让雪一口气滑到塔外。说起来你真的有办法在宅邸里分辨塔里音乐盒掉下去的声音,跟雪从塔上滑落的声音吗?”
“你这样问……我的确没把握。”美雨跟悠悠面面相觑,嘟起嘴来。
“所以这一叻只不过是仓卖在雪还没停的时候前往高塔,杀了时雨立刻返回。时雨再防备,要是仓卖叫他开门,他也不得不开。而时雨或许未曾想过自己的首脑竟然会杀害同伙。仓卖一进入塔内,就在等待时雨查看暖炉火势的那刻。说不定他假装发现了第三首诗,将纸递给时雨。等到时雨终于露出破绽,仓卖就拿起附近的音乐盒,打死时雨。”
“行凶方式不是从上方将音乐盒推下去吗?”我插嘴。
“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只不过是挥舞凶器朝后脑一敲,老年人也办得到。与其把加了铁板的奇特音乐盒当成凶器,把它视为以前曾有人实际尝试制作过这种艺术品还比较自然。而这些音乐盒全堆在暖炉前。也可能是时雨想拿它们代替木柴而放在暖炉旁。既然是为了代替木柴才准备的,当然会优先选择失败品。在艺术价值上太过标新立异的音乐盒,在这层意义上,被放在那里也是应该的吧?而时雨只是在被殴打的猛劲下,整个人栽进音乐盒堆里。”
“被锁上的门该如何解释?”复野问。
“连接长廊的门没有上锁。这是第二个误会。门打不开,是因为地上的雪结冻,卡住了门的下半部。它等于是用冰作的门档。长廊没有遮蔽,雪会直接堆积在上头,门前当然也是一样的状况。门只是单纯结冻,并没有上门栓。”
“但我把门栓打开了。”
“你只是从小洞用手摸索,把门栓移开吧?但那个门栓实际上是不是锁着的,没待在里面看的人怎么会知道呢?前辈你说是不是?”刈手用j种比起质问更像是闲话家常的态度询问,将脸转向扰野。“说不定前辈开门的时候,把脚边的雪踩软了,因此结冻的门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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