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野觉得巨响的来源可能是这里。”
“这样啊。”美雨抱起手臂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最好别扯上关系。总之房子看起来没有哪里损坏,我们就当作没事进去吧。”
“最好确认塔里面的情形。”复野说。“美雨跟悠悠,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跟克里斯去确认上面的门。”
上面的门应该是指与长廊相连的门吧。
“好啦,听你的。如果在你们离开的期间,时雨哥出来跟我抱怨,我会全都怪到你们头上。”美雨耸肩说道。悠悠紧依在她身边。
“那我们走了。”
我与援野离开塔,先折回宅邸里头。有里在迎宾大厅里走来走去,一见到我们回到室内便飞奔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似乎从我的表情中嗅出了不平静的气息。
“没什么。以防万一,我们现在要去塔那边确认。”
“时雨干了什么好事吗?”
“这还不清楚。”
“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一脸快崩溃的有里喃喃说道。昨天发生的事,强化了他对时雨的不信任。我跟援野正要离开这里,有里连忙跟上我们。“我也要去。”
我们走上三楼,来到长廊。
长廊上堆积的雪是一片纯白,没见到脚印,顶多是我们昨天留下的脚印,能依稀见到微微的凹陷。
“没有脚印的话,就表示他还在里头吧。”有里没走到室外,身体还躲在室内,单纯将头探出去说道。他冷得肩头都在颤抖,似乎不想踏出室外。
天色明朗不少。虽然天空仍是一片乌云,或许也比昨天以前黑压压的天空要来得好。风势也平稳不少。我与槚野步入雪中,小心翼翼地踩着长廊的楼梯,来到塔门前。复野敲也不敲就要直接开门。然而门还是打不开。
“上面怎么样?”长廊下传来美雨声音。隔着栏杆向下望,美雨跟悠悠映入眼里。
“门上锁了,没有回应。”我大声向下呼告。
“有其他出入口吗?”稷野转头询问有里。有里用力地摇头。
“两扇门的锁都是从内侧上的门栓。要是两扇门都打不开,时雨兄肯定还在里头。”有里解释。
接着复野更用力敲门,试探里面的反应。塔里没有任何声响。就算时雨睡得真得很香,也该被刚才的敲门声吵醒了。他没有反应,只能解释成他出了什么事。
“你退开。”援野对我说完,将手杖丁字形握柄较长的那头,像是打开盖子似地拔开来。被拔开的握柄里头藏着钢铁制的尖锐爪状物体。
复野从制服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接着他改用双手握住手杖尖端取代原本的握柄,向上一挥,开始敲打木制的门。细碎的木片四散,门的表面被刮掉不少。手杖仿佛化身为挖掘岩盘的鹤嘴锄。厚重的门扉转眼间惨遭破坏。说不定这把手杖真的具备挖掘岩盘的威力。
复野挥舞手杖的模样看起来轻松自在。他大概没有动用到自己的腕力,而是利用手杖的长度制造离心力顺势挥舞。在他的努力下,门上很有效率地冒出一个破洞。破洞扩大到拳头左右的大小时,复野把手杖恢复原状,接着将手伸进去。他靠着摸索解开门栓。
细碎的声音响起,门栓终于解开了。
这是一扇向外开的门。扰野打开门,脚边的雪顺着门的轨迹被拨开。稷野开了一道只能容自己身体通过的缝隙,进入塔里。
我跟在他后头。
塔里充满了刺痛着脸颊的冰冷空气。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冷到室外还比较温暖。我从内侧将门大幅推开,让还不太明朗的日光照进室内。
塔的内部挑高很高,一进门踩上的地板,是从地上一路延伸天花板的楼梯梯间。楼梯朝左右展开,右边朝上,左边朝下。阶梯沿着塔的内壁设置,我们正好位在楼梯中央。
楼梯上装设了管状的简易扶手,在我们站立的梯间,扶手也没中断。扶手另一端是挑高的楼中楼,可以眺望位于几公尺之下的一楼地面。由于扶手构造简陋,要是一时脚滑冲进塔里,搞不好会掉下去。
“有人。”
援野隔着扶手,指向底部的地面。
从我们站立的地方往下看,正面偏左的位置是暖炉与环绕着它的暖炉架。架上铺着白色蕾丝,上头摆了几个小型音乐盒。朝周围定睛一看,从柜子到地板上每个地方都摆满了音乐盒。
复野口中的人趴在暖炉前倒地不起。但我并没有立刻认出他的身影。这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体被淹没在数不清的音乐盒里,仿佛溺死在音乐盒之海。
从他的背影来看,他肯定就是时雨。
“克里斯你在这里等着。”
“好。”
我点点头,复野走下楼梯。他一踏上地面,就立刻奔向时雨身边,检查他的脸色确认脉搏。“死了。”
复野的声音一清二楚地传到我这里。
没想到第三名被害者真的出现了。
第二名死者出现的时候,我内心深处仍否认这是杀人事件。人杀害另一个人,这种事怎么可能接二连三地发生……
复野起身,爬上楼梯回到我身边。接着他从我面前经过,爬着楼梯迈向上方。楼梯从我站立的位置开始,沿着塔内侧延伸半圈来到终点。复野爬完楼梯时,正好隔着挑高的空间在我的对面,不过比我高了几公尺。从他站立的位置向下看,刚好能在正下方见到时雨的身影。
楼梯爬到底的地方架设了铁梯子,看来是通往阁楼的道路。复野将手靠上梯子向上攀爬。这样爬大概会从阁楼爬到玻璃帷幕的钟楼。援野独自钻进了天花板上的黑洞里。
过了十分钟,复野再次现身。他走下阶梯,这才回到我这里。
“上头也没有人。”援野说。“看来是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
我在第一时间还没弄懂这个词汇的意思。这是推理世界的用语,未曾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现实与推理的混淆令我感到混乱。
进出高塔用的门从内侧锁上。杀害被害者的人不在凶案现场。
这就是密室杀人。
凶手到底是从哪出现,又往哪去了?
我与扰野一起走到底下的楼面解开门栓。上下两道门的门栓,都是用沉重的横木插进金属零件里来上锁。
我打开门让紧张地浑身紧绷的美雨跟悠悠入内。美雨发出惨叫,大概是见到了时雨倒在我们背后的尸体。悠悠没发出声音,呆愣愣地望着尸体。
“他死了?”美雨惊恐地问。榻野点头。
援野捡起在尸体旁掉落的音乐盒。木盒上沾着鲜血,而时雨的后脑也被血液染成一片黑。散落在尸体周围的音乐盒有十个以上,有的屁股朝天,有的盒盖大开地横躺在地。不仅是尸体的周围,塔内随处都放置着音乐盒。架子上、地板上、楼梯中途……有做到一半的,也有已经完成的……要是把这里的音乐盒聚在一起堆成一座山,想必会相当高耸。因此唯独在这个地方,时雨在音乐盒的覆盖下死亡也显得自然。
援野走近尸体,拿着染血的音乐盒朝尸体后脑比对。
“这应该就是凶器。”
“凶器?你是说凶手拿这个砸向时雨先生吗?”
音乐盒不太适合用来杀人吧。
“两扇门的门栓都从内侧上锁。门栓的横木下方挖了一个大凹槽,这个凹槽会跟金属底座卡死,因此在上锁或开锁的时候,必须用手把横木抬起来再横向滑开。也就是说这个横木无法靠丝线或金属线从外面移开。虽然塞冰块进这个凹槽也是个可行的手法,但门边看起来并没有冰溶化过的迹象。”
复野吃力抬起门栓的横木,放到一旁。
“你到底在说什么?L1美雨不解地歪着头。
“就结论来说,两扇门都只有在塔里的人能上锁。”
“你的意思是时雨哥自己上锁以后,摔倒撞到头死了?”
“人很难因为后脑自行撞上音乐盒的边角而丧命。这太不自然。”
“这么说来……”
“从现场情形判断,应该是某人蓄意造成致命伤。”
“有人打死了时雨哥吗?”
复野没回话,在尸体旁蹲下,调查起僵硬的关节与皮膺的状态。
“从尸体状况来反推死亡时间,时雨大概是在七、八个小时前遇害。暖炉生过火,可以假设室内温度比室外来得温暖。这个推测应该不会有太大误差。”复野站起来,转向美雨。“你
还记得昨晚你是几点听见声音吗?”
“不,我没特别注意过时间……这么说来我听见声音以后,心慌慌地朝窗外一看,雪几乎快停了。在那之后到我睡着的期间,雪才完全停住。”
“雪停是昨晚十点左右的事。”复野说。
“你怎么知道?”我讶异地问。“扰野,你没睡吗?”
“我偶然醒来,朝窗外望一阵子,见到雪停就随手看了一下时间。我不是刻意要确认,这只是无意识的举动。”援野说得稀松平常。“美雨跟悠悠听到的声音,可以视为这座塔出事时的声响。我虽然没听见,悠悠你们却听见了。我们的房间离塔比较远,悠悠的房间离塔比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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