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那个女的?”大鶫问道。
“唔……其实没有关系,不过只是刚想起罢了。”老先生说:“四楼有位独居的女住客,跟由美小姐年纪差不多,一样留着长直发,也是位美人,可是她的交友关系很复杂,常常有不同的男性到她的家过夜。哎,我不应该说人家的闲话,但这种不会洁身自爱的女孩子,只会令这公寓的风评变差。”
大鶫一边听着老先生发牢骚,一边想着那些男生里面有没有凶手的可能。
“说起来,她好像两天不见人影了?”老先生抓抓头。
当大鶫打算追问那些男生的事时,两个穿制服的警员走进公寓大厅。
“有什么事情?”老先生问道。
“请问桂小姐是不是这公寓的住客?应该是四楼六号室的。”高个子的警员说。
“嗯,对啊。怎么刚提起她便有警察来找她了?”老先生奇怪地瞥了大鶫一眼。
“我们接到她家人求助,说她数天没接电话,联络不上,怀疑她在住所里遇上意外。”
老先生跟大鶫面面相觑,没想过时间来得这么巧。在警员的指示下,老先生从保险柜找出备份钥匙,带着两位员警到四楼。大鶫跟着他们,老先生没有说什么,警员便以为他跟老先生是一伙。
“是这儿了。”老先生按着门铃,又大力的拍门,可是没有回应。于是他拿起钥匙,打开门锁。
大鶫曾有一刹那以为门后是另一个血海,然而打开电灯,却发觉房间井井有条,十分整齐。
警员查探后发觉没有可疑之处,便跟老先生说住客可能只是没通知家人,去旅行了。高个子警员留下字条,说明他们曾到过这房间,并要求住客回家后联络警方销案。大鶫站在玄关,打量着房间的四周。
“好了,回去吧。”老先生在警员面前锁好大门。警员离去后,二人站在六号室门前。
“奇怪了,桂小姐从没试过一声不吭的跑了。”老先生说。“喂,怎么了?”
大鶫盯着六号室大门下方,双眼瞪得圆大,表情僵住。
“那是什么?”大鶫蹲下身子,以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照向门缝。
一片长约一公分、厚半公分、小小的褐色东西黏在门板之下,露出毫不起眼的一小角。大鶫掏出手帕,用手指轻轻把那物体挖出来。
那是一片肉块,附着毛发的肉块。
捕捉
“学长,我不知道这案子跟您们正在调查的有没有关系,以防万一,还是把资料交给您。”
“哦……失踪吗?”
阿铁刚到刑事一课的办公室,便遇上户口组的一位女警,拿着浅褐色的文件夹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早上八点多,刑事一课的成员还未上班,身为新人的阿铁习惯比他人早进警局,希望让前辈们留下好印象。他倒没想过提早上班有这种好处,可以遇上这位年轻貌美的女警——阿铁经常被人唤作菜鸟,被人叫“学长”是头一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阿铁心里冒起这调侃话,当然他没有宣之于口。
“学长,您认为这和那起案子有没有关系?”女警紧张地问。
“唔……”阿铁站在走廊,翻着文件,说:“和死者住在同一座公寓吗……也许有关,也许没有。不过不管是哪个都没差,谢谢你把资料送过来,说不定这正是破案的关键。”
女警得到阿铁的称赞,露出高兴的神色。
“对了,你在户口组上班吗?工作辛不辛苦?要处理繁杂的人口资料,应该很不容易吧?我以前——”
“咳!”
阿铁的背后冷不防传来咳声,回头只见泰士板着脸站在身后。女警瞧见长官的表情,连忙鞠躬敬礼,往走廊另一方逃去。
“组、组长,早安!”阿铁尴尬地打招呼。
“户口组那边交来文件。”
“阿铁,兔子不吃窝边草,别给我在局里搞些五四三。”泰士接过文件,没打开却往阿铁头上拍了一记。
“知道,组长。”看到泰士并没有真的生气,阿铁放松下来。
“之前交给你处理的工作,顺利吗?”泰士改变话题。
“没问题。”阿铁回答道:“不过B04案件的处理程序真是复杂,又要调查、又要控制情报、又要联络这又要欺瞒那……”
“不知道你是走运还是不幸,刚加入便遇上这案子。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遇上,挣多一点经验,将来你——”
“嘟——嘟——”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打断了泰士的话,同时间他的手机也响起来。
阿铁连忙走进办公室拿起话筒,泰士也按下手机按钮。两通电话所传来的讯息是一样的。
“目标人物于半小时前在邻镇被捕,正押回刑事一课。”
泰士露出振奋的神色。
阿铁调整着摄影机,插上电源,按下录影按钮,从显示萤幕确认过没问题后,向泰士打了个0K的手势。
泰士和一个神情畏缩、头发凌乱的男人面对面坐着。男人没扣上手铐,但双手放在大腿之间,弯着腰,垂着头,吊着眼,以疑惧的目光扫视着泰士和阿铁二人。他的身形略胖,个子不高,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短袖上衣。
“阿白,你知道我们找你找了一个多星期嘛?”泰士翻着面前的文件,没瞧对方半眼,低着头说道。那个叫阿白的男人没回答,只是以不友善的眼光斜视着泰士。
“你明明在东区发财,干啥跑到老远的海边?那边有好混的吗?不会是为了泡马子才到那儿去吧?”泰士继续翻页,阿白也没回答。
“还是说,因为杀了人,风声太紧,不得不
逃一下呢?”泰士停下手上的动作,瞪着阿白说。当阿白对上泰士的目光时,不由得微微一
“不、不,我我没有杀人。”阿白小声地说。
泰士没有紧咬对方不放,继续翻弄文件,缓缓地说:“这个月八号星期二晚上至九号星期三凌晨,你在哪儿?”
“我……我在家。”
“在家吗?我以为你在东区的废屋附近咧。”泰士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那天没去过那儿。”阿白吞吞吐吐地说。
“啪!”
泰士忽然一掌打在桌上,阿白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你要说谎?很好,这样我们更省事,干脆让你上法院被检察官对付就好了。”泰士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差不多A4大小的照片,照片里有一把银色的刀子。泰士说:“你可以说你不知道这刀子是谁的——反正上面沾满你的指纹——它是在一个命案现场找到的。”
阿白嘴角微微一动,想说话却又把话吞回去。
“你想说,这是你之前丢失的吧?不要紧,事实上我们找到比这个更有趣的证物。”泰士取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两颗白白黄黄的东西。阿白看到后脸色大变,变得跟他的名字一样。
“、、今 々今XS……坦.”
“这是你的臼齿吧?”泰士冷冷地说:“在一个碎尸案的现场找到牙齿碎片不稀奇,奇怪的是死者一颗牙齿也没少,地上却多了两颗。
你不会以为逮捕你的警员要你张开口检查是常规作法吧?”
阿白开始慌张起来。
“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人!我……我只是看到那女的长得正,想跟她来一次,怎料突然
杀出个路人
”
“阿白,”泰士把照片收回,双手十指互扣搁在桌上,身体倾向前方,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老老实实把当天遇到的、看到的事情一五一~H说出来,我便不会为难你,反正缉毒课那边对你这种小角色没多大的兴趣。”
阿白皱着眉,一咬牙,说:“好吧,我招了。
那天晚上我和老吉两个人在废屋那边闲着没事
“不是钓买货的客人吗?”泰士打断对方的话。
“呃……是,是,我们在等生意,可是整晚也没半个人。差不多十二点时,我们看到有个穿校服的正妹经过,老吉说要找她玩玩,她便跟我们走进巷子……”
“我靠,正经人家的女学生会愿意跟着你们两个臭男人?”阿铁忍不住插嘴,骂道。
阿白看到二人的脸色,慌忙改口,说:“不,我说错了,是老吉他见色心起,把那女的抓住,拉进巷子里。横竖他也要上了,不吃白不吃,我便帮帮他啰。”
“接下来呢?”泰士面不改色,问道。
“我们正在拉扯之际,有个男的走进巷子里。我见他单枪匹马,便拿刀子冲过去,谁知道那家伙力气大,一手挡过我的刀子,把我一拳打飞。我当时被他打得头昏眼花,接着只知道老吉揪着我逃走,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真倒霉。”
“那你第二天干嘛躲起来了?”阿铁问。“我们早早查到你们的身份,可是你们更早一步逃了。刚才说的都是胡扯的吧?”
“不啦!”阿白抓抓额角,紧张地说:“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老吉接着回家治伤,过了两、三个钟头才想起我丢了刀子。我们在五点多天快亮时回去找,怎料……看到那个恐怖的场面……”
阿白一提起凶案现场便露出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