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根,你是在陆伯伯房间哪里找到的?”
“是在他的笔筒里……听说陆伯伯的死亡现场有脐带之后,我就想到了婴咒。那天我偷偷溜进陆伯伯的书房,就在他书桌上的笔筒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可是……警察在搜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这根钉子吗?”
“警察可能并不知道婴棺钉和婴咒的事情,就算发现了钉子,也不会特别在意吧。”
钟可用两张纸巾分别将两根钉子包裹起来,随后说道:“那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吧。我是不太相信什么诅咒,但这可能是案子的重要线索。”
陆哲南没有说话。少顷,他突然脸色一变,目光中透露出极度的惶恐,嘴里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惊人的话语:“我可能今天就会死……”
“你胡说什么呀?”钟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了。
“真的……钟可,你知道吗?收到婴棺钉的人,当天就会死。”陆哲南的语气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我觉得我可能活不过今晚……”
“怎么可能……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陆哲南的额头沁出不少汗珠,他看上去真的很害怕。一阵沉默后,他忽然捂着头,焦躁地抓自己的头发。
“婴棺钉……婴棺钉就是个死亡预告。”他开始像疯了一样低呓,“陆伯伯在死之前也收到了婴棺钉,所以才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次……这次轮到我了,下一个就是我!”
“啊呀你别这么迷信啊!”钟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从来没见过吓成这副样子的陆哲南,“你别怕,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好吗?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陆哲南有些低落地摇了摇头。
说罢,钟可立即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上次那个梁警官留给她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不巧的是,为了彻查陆仁的人际关系,梁警官在外出差,要明天一早才能回上海。钟可在电话里向梁警官简要说明了钉子和诅咒的事,然而对方对这种不着边际的情况并没有太过重视。
直到第二天,梁警官才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赶来陆家宅。
6
过了晚餐时间,陆哲南始终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由于中午已经办过寿宴,到了晚餐,女佣便只简单做了几道小菜。了解陆哲南生活习性的女佣知道,他从来不在自己房间里吃油腻腻的饭菜,因为怕弄脏房间里的收藏品。因此,女佣没有把晚餐直接送去陆哲南的房间,只是在餐厅里静静地等候。
钟可下午联系完梁警官后,就一直在微信上安慰陆哲南,让他不要多虑。但转念一想,如果说那两根婴棺钉真的是杀死陆仁的凶手放的,那岂不是表示,这个凶手一直潜伏在陆家附近?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一个中二宅男的幻想?什么婴棺钉,什么婴咒,都是陆哲南瞎编出来的,跟陆仁的死压根没有关系。
一时之间,钟可的思绪变得很纷乱。她开始有些后悔一年前租了这里。工作压力本身就很大的她,如今却还要被杀人案牵扯精力。
饥饿感袭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钟可下楼吃了晚餐,却从女佣口中得知陆哲南一直没吃饭。钟可略有担心,决定去陆哲南的房间看看。
穿过客厅东侧的走廊,钟可来到“湖景屋”门前。她赫然发现,深黄色木门上的门锁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后来才知道,是陆哲南下午急匆匆叫保安公司的人来换了新的锁。看来他真的觉得自己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彻底提高了警觉。
敲了几下门,只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充满警惕的询问:“谁啊?”
“是我,钟可。”
陆哲南打开房门,他穿着睡衣,面容憔悴。衣服的一个纽扣没扣好,里面的棉毛衫鼓在外面,显得很邋遢。
“警察怎么说?”陆哲南看了看钟可的身后,有些失望,大概是以为会有警察来保护自己。
“他们明天一早就来。”
“来不及了……”陆哲南一脸愁容。
“哎……你真是的。”钟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你先吃饭吧,中午你也没怎么吃,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吃不下啊……”这句话从两百斤的胖子口中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
“真的吃一点,吃饱了我们再想办法,行吗?”
在钟可的劝说下,陆哲南终于决定先出来吃饭。离开房间时,他依然小心翼翼地用新钥匙将房门锁好。
两人来到客厅,只有女佣小晴还在。她看见陆哲南,马上为他盛了一碗饭,并把菜重新热了一遍。钟可也拿了一个空碗,想坐下来陪陆哲南一起吃点儿。用餐时,钟可注意到,陆哲南只敢吃自己夹过的菜。难道他是担心饭菜里有毒?钟可感到十分无奈。
“钟可,我有一个请求。”陆哲南咽了咽口水,突然说道。
“你说。”
“那个,晚上你能不能来我房间陪着我?”
“这……”钟可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得出,陆哲南绝对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所企图才提出这个请求的。但要在一个男生房间里待一晚上,怎么说都很奇怪。
“你要是觉得尴尬,找把椅子坐在房间外面也行,只要守在门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哲南也意识到会被对方轻视。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要女孩子守着自己。但此刻担惊受怕到极点的他实在别无他法,只要有一个人陪着,也聊胜于无。
“坐在门口倒是可以……”虽然答应了,但钟可还是有所顾虑。毕竟第二天还有工作,如果要通宵在走廊里坐着,身体恐怕吃不消。
“你只要守到午夜十二点就行了,到了十二点我平安无事,诅咒就自动失效了。这样可以吗?求求你了,我现在只相信你一个人。”
“那好吧。”软心肠的钟可望见陆哲南近乎祈求的目光,最终答应了下来,“我就在你房间门口坐到十二点,你自己把窗户锁好,这样就没人能进得来了,你放心了吧?”
“太谢谢你了,钟可小姐姐!如果我渡过这关,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陆哲南脸上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但他并不知道,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笑了。
第五章 割喉之夜
1
晚上九点半,钟可和陆哲南一起回到他的房间。
陆哲南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入房间后,两人第一时间检查了屋里唯一的窗户。陆哲南打开窗,用力拉了拉外面的每一根防盗铁栏,手掌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与此同时,他不经意地朝外望了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无尽而深邃的黑暗。但他却仿佛听见了异样的声响,这声响好似来自潜伏于胎湖湖底的某种躁动之物。陆哲南感到脊背发凉,在确保铁条全都牢固无损后,他迅速关上窗,锁上月牙锁,并拉好窗帘。
随后,钟可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引起她注意的只有并排在书桌上的四个小玻璃碟,里面分别盛放了红、蓝、绿、白四种颜色的巧克力豆,正是陆哲南最爱吃的那种。然而碟子几乎是满的,说明陆哲南并没怎么吃,可见婴棺钉对他造成的精神压力之大。
陆哲南把房间里的懒人沙发搬到门口,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你就坐这里吧,这个坐着舒服。”说完,他又交给钟可一个橙色的方形遥控器,上面有一排按钮。
钟可接过遥控器,好奇地打量着:“这是什么呀?”
“这是陆家宅保安系统的报警器,如果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靠近房间,或者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过来,你就按这个按钮,”陆哲南指着遥控器右上角的红色按钮,郑重其事地交代着,“宅子里的警铃就会响起。”
“好的,我明白了。”钟可把遥控器塞进大衣口袋,同时思忖着陆哲南刚才的话语。他所说的“奇怪的东西爬过来”是指什么?钟可的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那个婴孩杀光村民的恐怖传说。
“小心点。”
“没关系。”嘴上这么说,但事到如今,钟可也不禁有些紧张、害怕起来,“我先上个厕所吧。”
“厕所在那里。”陆哲南指了指门斜对面的北侧走廊。陆哲南有一个怪癖,他不喜欢卧室里有卫生间,因此当初装修宅子时特意将房间和卫生间分开。
厕所位于北侧走廊的尽头,钟可进入厕所后,顺带也检查了那里的窗户,月牙锁同样反锁着。她放心地走出卫生间,又朝对面陆义夫妻的房间看了一眼。钟可心想,要是陆义知道儿子现在的状态会作何反应?不过以陆义的性格,听到诅咒什么的一定不屑一顾。所以陆哲南才会说只相信钟可一个人吧?
“那么,到午夜十二点前就辛苦你了,钟可小姐姐,真的谢谢你。”一切准备就绪后,陆哲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钟可听见陆哲南将房门反锁的声音,定下心来坐到懒人沙发上。钟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十点,再熬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这期间她会一直守在门口。到时候,陆哲南就会相信诅咒压根就不存在。
2
女佣的房间也在一楼,范小晴收拾完餐具准备回房时,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钟可。询问之下,钟可只能解释说陆哲南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坐在这边陪陪他。小晴脸上虽然留有疑虑,但也没多过问。她给钟可沏了杯热茶,就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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