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菜上齐后,吴苗往客厅方向瞅了眼道:“南南人呢?”
除了王芬以外,此刻还没到场的就只有陆哲南了。
“估计还没起床呢,肯定又通宵打游戏了呗。”逮住这个机会,坐在陆礼边上的陆寒冰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损了一句。
“这小兔崽子,我去喊他!”陆义正要起身,陆哲南却恰逢其时地出现在餐厅门口。和吴苗打了声招呼后,他坐在陆义身旁。
就连隔壁桌的钟可都注意到,陆哲南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倦怠的面容毫无生气。
“怎么啦南南,脸色这么差?”陆义也发觉儿子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陆哲南只回答了一句“没什么”,大家也就没多在意。
众人在杯里倒上饮料后,陆义抢先举着酒杯站起来,发言道:“来来,今天是我妈七十五岁大寿的日子,我们一家人难得像这样坐在一起,那就好好地吃一顿。我知道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很难受,很低落,大哥的去世,我也很难过。”说这话的时候,他直视着陆文龙一家,“但我相信,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活着的人,要更珍惜以后的日子。我在这里祝我妈身体健康,福如东海,生日快乐妈!”说完,他将自己的酒杯伸到吴苗面前,向老太太敬酒。
“好了,动筷子吧。”吴苗宣布道,寿宴正式开始。
而所有人当中,只有钟可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陆哲南身上。
3
寿宴的氛围出奇的安静,包括今天的主角吴苗在内,每个人的情绪都不是那么高涨。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家里刚死了人,餐桌上不可能有太多欢声笑语。而所有人当中,胃口最好的是陆义和他的妻子骆文艳。尤其是骆文艳,即使吴苗多次向她投去嫌弃的白眼,她照样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一盘白切鸡有一半都是她吃的。
直到一道热腾腾的清蒸鲈鱼上桌后,其他人才加快了手里筷子的节奏。陆文龙贴心地剔除掉鱼肉里的小刺,将鲜嫩的鱼肉夹到妻子碗里。
“多吃点鱼,营养好。”
“谢谢。”张萌微微一笑,细细品嚼着软糯可口的鱼肉。
看到妈妈吃得如此香,陆小羽又开始闹起来:“爸爸,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别急,先让妈妈吃,妈妈怀了宝宝,需要补充营养,马上给你生个弟弟。”陆文龙拍了拍小羽的蘑菇头,安抚道。
“小羽,你想要个弟弟陪你玩吗?”张萌笑着问道。
天真烂漫的陆小羽噘着嘴,一副“有没有弟弟也无所谓”的样子。
那桌的吴苗听到了这番话,连忙凑到陆礼耳边悄悄问:“检查过了吗?是男孩吗?”
陆礼言之凿凿地回答:“放心,做过B超了,是男孩。”
吴苗露出放心的神情,转而又对两个孙子说:“你看看你们哥哥,都已经有两个小孩了,你们俩啥时候带孙媳妇回来啊?”
陆寒冰尴尬地一笑,道:“奶奶您放心,我已经有目标了。”
而另一边的陆哲南还是一语不发,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佳肴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这时,管家季忠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也跑来厨房帮忙。他和女佣一起把蛋糕拆开,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这是一个特制的鲜奶油蛋糕。蛋糕有三层,每层都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进口水果。蛋糕顶层撒着一层金灿灿的食用金粉,正中间用蓝莓果酱写着“吴苗”“福寿安康”字样,看上去富贵十足。
“来来,插上蜡烛。”陆礼自告奋勇地从塑料袋里拿出“7”和“5”形状的蜡烛,将它们插在蛋糕上。
“啊呀插错了,颜色不一样。”瞧见蜡烛“7”是红色,而蜡烛“5”却是绿色,对面的陆义连忙指出这种不协调,并从塑料袋里找出红色的“5”,重新插了上去。
陆礼向陆义投去不屑的目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再次打响。
另一桌的钟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有种在看宫斗剧的感觉。只不过,这部剧的主角是两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就连一直与钟可相隔而坐的叶舞也嗅到了这股不和谐的气息,她侧过脸,偷偷观察着旁边桌。
幸好,一直站在陆礼身后的小虹打起圆场:“我们点蜡烛吧,别让吴阿姨久等了。”
这次轮到陆义表现了。即使天气如此寒冷,仍然吃得满头大汗的陆义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唇,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妈,您许个愿吧。”
性格活泼的陆寒冰带头唱起了生日歌,其余人也跟着站起身,等着老太太许愿。
吴苗十指交叉,闭上眼睛,默默许了一个愿望,随后在全家人的掌声中吹灭蜡烛。
然而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察觉,身旁有一双恶魔般的眼睛正向她投来充满杀意的目光。
4
众人吃完蛋糕,这场形式简约的寿宴就此结束。陆家人各自散去,这冷漠的感觉就如同刚开完一场乏味的公司部门会议。
陆文龙端着一些剩菜来到三楼王芬的房间,一边安慰母亲,一边亲自喂她吃饭。吴苗也回到自己房间看起了电视。陆文龙一家三口以及陆仁夫妻的房间都在三楼,两个房间都紧挨吴苗的房间,这样是为了方便照应年迈的吴苗。
与静谧的三楼相比,陆家宅二楼则有一个大房间被打造成了娱乐室,里面可以打乒乓球、斯诺克等。陆寒冰的爱好十分广泛,说唱、拉丁舞、户外探险、潜水、台球……涵盖歌舞到体育运动的众多领域。作为一个玩心特别重的人,陆寒冰非常喜欢二楼的布置,因此他选择和父亲都住在宅邸二层。然而,寿宴过后,陆寒冰并没有回房,而是匆匆离开了宅子,说是要去参加一个化装舞会。
相反,陆哲南在寿宴结束后就立即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一反常态的是,平时食量巨大的他今天在寿宴上几乎没吃多少东西,连最爱的蛋糕也只咬了一小口。从刚才开始,钟可就察觉到陆哲南心神不宁,她很不放心,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片刻后就再次下楼,敲响了陆哲南的房门。
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露出陆哲南的半张脸。看到是钟可,他才放心地拉开门。
“南瓜,你怎么啦?今天你很不对劲诶。”钟可走进房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陆哲南阴沉着脸,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样东西。
钟可看到陆哲南手里捏着一根钉子,便问:“婴棺钉?你昨天不是拿给我看过吗?你还在怀疑陆伯伯是被下了诅咒?”
陆哲南则以微微发颤的语调说:“这不是从陆伯伯房间发现的那根……”
“啊?”
“这是今天早上……在我的房间发现的。”陆哲南突然惊恐地指着自己的床铺,“就在我的床上,就在那里!”
“什么?”钟可终于明白陆哲南今天一直不安的原因了,“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谁放的呀?”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睡觉的时候,床上还什么都没有的……”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笼罩陆哲南的全身。“睡觉的时候我明明把房门反锁了,不可能有人进来,今天一起床就看见这根钉子。这太诡异了……”
“会不会是趁你不在房间的时候,有人偷偷溜进来塞你床上的?你睡觉的时候大概没注意吧……”
“也不可能,你知道的,我无论什么时候离开房间都会用钥匙把门反锁,钥匙只有我有啊,谁能溜进来呢?”
“你确定昨天没忘了锁?”
“确定!”陆哲南言之凿凿,语气极其坚定,“钥匙我都随身带着的,我房间里有这么多珍贵的手办,我不可能掉以轻心。”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房间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凉宫春日”的钥匙扣。
“那窗呢?”
“一直锁住的,好久没开过了。”
钟可环顾了一圈房间,通向外界的只有门和窗。她走到窗口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是胎湖冰冷澄静的水面。当初陆哲南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房间,也是因为能直接看到胎湖的景色。如果有人想从窗户入侵这间“湖景屋”,就必须跳进胎湖游到这里。况且,窗户外面镶着紧密的防盗铁栏,成年人的手都无法通过。说来也怪,既然是为了欣赏湖景才住在这里,又为什么特意在窗上装上如此煞风景的铁栏杆?询问之下,陆哲南竟回答说怕湖里有怪物闯进来,更怕有窃贼偷走自己的手办。
钟可不放心地掰了掰窗框上的月牙锁,如今也完好地锁着,并没有损坏痕迹。这样一来,这个房间等同于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究竟是谁,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把那根婴棺钉放进这间严丝合缝的屋子的呢?并且还是在陆哲南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放到了他的床上。
难不成……这东西是凭空出现的?这简直是一起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灵异事件。
5
“对了,昨天你给我看的那根钉子呢?”钟可若有所思地问道。
陆哲南又从抽屉里取出从陆仁房里找到的婴棺钉,交给钟可。钟可两只手各捏着一根钉子,将它们放在一起认真比对起来。这两根钉子的色泽、大小、材质、形状,甚至生锈程度都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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