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杀害博士的凶手可能也是数学家呢。”我瞄一瞄司马伶,她不正是冲着克卜勒猜想而来米基内斯的吗?该不会是这小妮子做的吧?
“你这眼神算什么意思?”司马伶鄙视着我说:“枉我还一心保释你出来,你这助手都不懂感恩。”
“是我不好啦,谢谢你。”
司马伶清喉咙说:“嘛,因为那奇妙的数学算式,所以西格德也不得不请求我的协助。只是当时他依然怀疑助手你跟案件有关,所以拒绝了你的保释。”
“真顽固。”
“我一时之间也不懂怎么办。”司马伶说:“刚好在那时候,麦克斯就把你的照片交到我手上。”
我质问她:“你有发现到照片的两个矛盾吧??”
“这还用说吗?要是我没有发现,我也没有资格当你的主人了。”
这丫头不止把我当成助手,还开始视作仆人了。她继续说:
“首先是拍照的时间,三月十八日的清晨四点四十四分。照片里面看见我的房间有亮灯,这是因为那一天早上我们正准备跟戴娜一起看日出。”司马伶挥舞手上照片,露出邪恶的笑容说:“可是这里出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助手的房间没有亮灯。根据我的记忆,明明我在之前就打电话给你叫你开灯提神,偏偏这张照片就没有这回事。这种跟认知矛盾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
“灵异现象?不对,是物理现象。什么鬼神的一点都不科学。”司马伶笑说:“助手也太走运了,遇到餐厅的老板娘不是用傻瓜相机或者手机拍摄,所以镜头才用上偏光镜吧?偏光镜能够过滤诸如玻璃窗反射的偏振光,偷拍佳品,我想这个游生也很清楚吧?”
不知道她是说我喜欢摄影还是喜欢偷拍,但她说的东西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是露沙被杀的当晚,我和司马伶分别在窗外看到不同画面的原因。
司马伶继续解释:“偏光镜的特性是中学物理科的知识,简单来说当光线穿过垂直的偏光镜就会变成垂直的偏振光,穿过水平的偏光镜就是水平偏振光。我们到戏院看立体电影所戴的眼镜就是两块不同偏振方向的镜片,左右眼分别看到垂直或者水平偏振光,从而达致双眼分别接收不同影像的效果。”
不愧是眼镜的专家,这方面司马伶应该是权威。
我补充说:“其实相机的偏光镜还有分圆偏光(CPL)和线偏光(LPL),你刚才说的是最简单的线偏光,跟立体眼镜一样。如果我们把立体眼镜面对面重叠的话,垂直偏光镜与水平偏光镜就会完全过滤所有光线,因此变成不透光,这就是那张照片里我的房间没有亮光的原因。”
“换言之助手房间的窗户被贴了偏光胶纸,我的窗户也是,只不过偏振光的方向不一样所以看到的结果也不相同,就好像立体眼镜的两个镜片一般。”
我附和道:“所以我认为当晚我们在窗外灌木林见到的鬼影也只是立体投影而已。我们分别隔着两个玻璃窗看,我看到蓝光,你看到红光,就好比戴上立体眼镜左右眼睛看到不同的影像罢了。”
司马伶生气地说:“根本那不是什么鬼魂作祟,只是某人的恶作剧!弄恶作剧的那个人太可恶了!”
“能够在酒店房贴偏光胶纸应该就是酒店的人吧?”
司马伶走到窗前说:“可是我检查过玻璃窗上的偏光胶纸,边缘积有不少灰尘,看来不是最近才贴上的。所以说是谁做我也没有头绪,但在灌木林播放立体投影的人肯定知道酒店窗户这小秘密!”
“从动机方面想的话,你不认为那个‘餐厅老板娘’非常可疑吗?可能她想吓跑你离开米基内斯呢。”
“助手你的想法也没错,毕竟这张照片原本的主人就是那老板娘,再加上照片上出现的第二个矛盾——她在给我们看照片时撒了谎。”司马伶解释:“当时她说这张照片是在餐厅用望远镜拍摄的,可是照片里面的建筑物是酒店北侧,跟村内餐厅在酒店南面的这个事实互相矛盾。”
“对嘛,我们房内看出去也只是看到酒店北边的海岸,不会见到南边的米基内斯村。”我说:“所以餐厅老板娘能够拍摄到酒店北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她本人离开了米基内斯村绕到酒店北面。但是凌晨四点多,一个人摸黑走到酒店有何企图?这个怎样想都很奇怪吧?因此我猜她就是灌木林鬼影投射的真凶。”
“正是这个原因,我收到助手的照片时便立即找她当面对质喔。很遗憾,她否认了自己有在灌木林做过什么恶作剧,唯独日前那封寄到酒店门口的恐吓信则亲口承认是出自她的手笔。”
我记得就是那封写错了“司马”拼音的信吧。信的内容就警告我们离开米基内斯,跟老板娘在餐厅的态度一样。
司马伶续道:“除此之外,老板娘还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证供,那就是她会摸黑拿着相机走近酒店的原因——因为她当时见到有人带着无头黑影一同前往海鹦酒店。”
“欸?”我惊讶地说:“到头来还是和怨魂有关吗?这怎么可能。”
司马伶回答说:“我想老板娘她以前曾经在灌木林见过鬼影,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吧。看她的害怕的反应不像是假装出来,也许她也是恶作剧的受害者……不对,可能整个米基内斯岛上的村民也是被恶作剧玩弄了。”
我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一遍刚才司马伶所说的话。换言之当晚那位餐厅老板娘在凌晨见到无头鬼影走进酒店,于是她一直尾随到来,并在酒店外面拍下被诅咒的相片。
我恍然大悟地叫喊:“即是老板娘看见有‘无头人’走入酒店,与窗外我们所见到的‘无头人’剪影是同一东西吗!”
司马伶叹气摇头道:“还以为你明白什么,原来你还没有想到无头人的真身啊?”
“……如果你知道就告诉我嘛?”
“不,助手保持这样就好。要是什么都听我说的话,那么你就会失去了独立思考。我需要助手从别的观点跟我一起查案,而不是需要另一个自己在身边。”
“好吧……这个我再想想。”
“嘛,就结果而言,我有把无头人的真相告诉给西格德知道,就用作交换助手自由的条件。再加上之后莎拉又在灯塔遇袭,西格德也没有再坚持要把你关起来了。”
我问:“灯塔那件事的详细是怎样?”
“莎拉暂时被移送到岛外接受治疗,所以我也没有机会亲口问她详情。据西格德所说,就是莎拉在晚上十点左右一个人走到灯塔上看风景,然后被神秘人从灯塔瞭望台推了下来。”司马伶继续说……“第一个发现莎拉的是丹尼先生,他等到十二点钟酒店关门还没有见到莎拉回来,担心她出意外便开着全地形车走到灯塔附近,并发现莎拉昏迷倒在草地上。”
“不愧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这就叫做心灵相通吧。”我感慨说。
“科学一点说,尼尔斯博士和本杰明相继在酒店内被杀已经令莎拉非常头痛;我看莎拉今日一整天都非常不舒服似的,我想丹尼先生也应该察觉得到吧。而且莎拉也说过自己很喜欢那座灯塔,所以才把灯塔介绍给我们看日出。”
“喜欢的地方却差点变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
司马伶总结道:“以上就是今晚所有发生的事。终于把情报分享给助手了,今晚就先这样吧。”
“欸?不继续调查吗?听西格德说我们就只有明天一日的自由行动啊?不担心没有足够时间找凶手?”
“就是只有一天,我们才要养精蓄锐嘛。”司马伶拍拍扁平的胸口说:“再者一连串的案件我已经想通了一半。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助手再回去牢房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今晚就到这里解散吧。”
“对,明天才是好戏开始。”
“很早呢,昨晚睡得不错吗?”
“托助手的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司马伶从二楼餐厅取了几个三明治上来我的房间,然后我们二人就在房内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我在桌上倒了两杯柳橙汁,接着问她:“名侦探小姐,今天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果然还是从最初的案件开始吧。”
“但露沙小姐遇害的案件,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彻底调查了”遍吗?难道出现了新的线索?”
“当然有喔,但你也误会了我的意思。”司马伶把手上的三明治吞掉后,便拍拍双手,拿出手机,“对了,先找西格德他们帮忙给我找些资料。”
“警察他们什么时候也变成你的助手?”
“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虽然就只有今天。”说着的同时,司马伶用双手在手机打讯息;虽然动作非常快,不过要交代的东西亦非常多,于是过了半分钟司马伶便吩咐我把柳橙汁递过来。我把柳橙汁递到她嘴边,但她只是张开口,眼睛始终盯着手机屏幕。我非常无奈地,又小心地把柳橙汁喂给她喝,好让她继续聚精会神地跟手机对面的西格德讨价还价。
“好!完成任务。”司马伶收起手机,戴上粉红框眼镜,“要重新调查露沙的案件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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