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田翠花,却不乐意张铁嘴的问话,她乜了一眼他,冲我一笑道:“沐风还你念念叨叨的做什么?”
“还你问问他今天都去破庙做什么了?”
“庙子?”田翠花很紧张的样子看向我道:“沐风,你去庙子门口干嘛?”
我不动声色暗自想道:一定是吴奶奶告诉他的,面子上却装出一副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样子道:“看见一老头在那算命,我们就”
“算命,你把手给我看,我给你算。”张铁嘴把烟袋在鞋底上磕了一下灭了火苗,就势走了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一步退后,把手背起,拒绝跟他看。
看我这样,张铁嘴满腹狐疑的紧盯着我道:“怕什么?你是我儿子,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其实我不是怕他看手,只是在看出我的手是七绝手之后,会连累矮冬瓜都没有地方住。
我一步步后退,讪笑道:“别,我不能给你看手。”
张铁嘴见我这样,疑心更重,执意要看。
我偏不给他看,我们俩在原地对持矮冬瓜急得不停搓手,走来走去很是紧张。
最后还是田翠花打圆场冲张铁嘴撇撇嘴道:“看什么看,以后有的是时间,天黑静了,你走还是不走?”
张铁嘴拿眼瞪我一下,哼哼道:“没事找事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无赖?”
无赖?我只听吴奶奶说喂不饱是讨口子,在后来耍赖,才学到那么点命理之术怎么从张铁嘴口里说出来,又变成无赖了?
田翠花见我很是困惑不明白张铁嘴的话,她急火火的样子看了一眼外面道:“你叔叔心急了些,但他是好意,想提醒你,没事别去招惹喂不饱那条疯狗。”
我跟矮冬瓜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那么忌讳一个讨口子出生的喂不饱。
“阿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太想知道那么犀利的人物张铁嘴,也会惧怕喂不饱这一类人的。
田翠花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述了一遍
喂不饱从县城回到蘑菇屯,在死人街挨个的寻求师父,想学点真本事来混口饭吃。
要是在以前,喂不饱诚心诚意的来拜师,说不定还真的能遇到一位好师父看他现在,背也驼了,脸起了很多皱纹,连说话都嘚嘚嘚的抖不清楚还想拜师,门都没有。
挨个的找,挨个的挨骂,还被鄙视,冷言泠语的话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的刺在他的心窝里。
失败乃是成功他妈,喂不饱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总结了失败的原因,再根据店铺老板的脾性摸索出一套软硬兼施的妙法来。
临出门前,喂不饱对自己说,这一次必须成功,不成功就。
这一次他要去拜访的正是张铁嘴。
张铁嘴面冷心热,在蘑菇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喂不饱去街上,灌了一肚子的免费蒸笼水,就背起手,吸拉着破了脚后跟的半胶鞋去到张铁嘴铺面。
张铁嘴早就从其他店铺老板那听说喂不饱的企图,已经做好放狗咬无赖的计划。
喂不饱厚起脸皮,准备了一大堆的恭维话,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一条浑身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虎视眈眈的凶他。
喂不饱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张铁嘴会有这一招,经此一吓那一大堆的恭维话也给吓没了。
张铁嘴也怕黑狗真的咬人,其实用一根铁链拴住狗脖子的,见喂不饱吓得脸都变色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把狗拉了进去。
没想到丫的喂不饱却在这个时候就地一倒,大叫道:“快来人啊,张铁嘴放狗咬人。”
张铁嘴明明看见黑狗没有下口咬喂不饱的,他特么的还假戏真做瞎嚷嚷起来,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吗?
他气冲冲的奔出来,张口就骂道:“我草泥马,喂不饱你给我滚,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赖我”骂着骂着他愣住了,惊疑的看见喂不饱腿上果然鲜血直流,还真的像是被狗咬的。
我听到这儿,暗自道:张铁嘴够狠,居然把看家狗用来对付喂不饱,看吧惹事了。
可田翠花却又说道:“你们猜喂不饱是怎么把腿弄出血的?”
“苦肉计?”我吃惊道。
“对,他腿上的确有伤,那是摔的,见我们当家的这样对他,就一狠心抓破伤口诬赖说是我们家黑狗咬伤的。”
“然后呢?”我追问道。
张铁嘴没好气,一头黑线道:“然后能怎么办?他诬赖我,我也百口莫辩,要么去派出所去蹲禁闭,要么就私了给一笔医药费,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教授他一门混饭吃的命理之术。”
“哇靠!喂不饱是这种货色?”矮冬瓜夸张大叫道。
我笑喷,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张铁嘴竟然会被喂不饱给倒打一耙!
可始终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喂不饱还有一次硬碰硬的斗争。
第77章 戏子
夜释放出鬼魅的魔力,产生出一缕缕轻烟似的雾霭雾霭慢腾腾移动,逐渐覆盖了整个蘑菇屯小镇,天更黑,风更紧,雨淅淅沥沥的下,天干下夜雨,唧唧鸣叫的夜虫子在雨水的搅扰下,住了声。
绵绵夜雨,在风的鼓动下,它孜孜不倦地敲打着窗门屋檐下,滴滴答答、雨线如丝,更像有无数精巧的手在敲打一件奇异的乐器,演奏一曲情意缠绵的乐章。
面向后面的窗口,老是发出鬼祟的细微声响。
我能听得见矮冬瓜打呼噜的声音。
也听到了异常不同于人发出来的响声。
太困了,想抗拒矮冬瓜那震天呼噜声入耳,就把被褥拉来捂住耳朵跟面部。
因为我的出现,张铁嘴跟田翠花还真的是上心了。
他们又是添置新家具,又是请人来把阁楼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窗帘由童趣布景变成了海滩蓝。
雨好像停了,只是那风还在周边徘徊游荡,时不时的敲打一下窗格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矮冬瓜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梦呓声不断,直到子夜时分才消停。
二十四个秋老虎还真不是盖的,继续这么捂住被子睡觉,也不是办法。
我轻轻拉开被子,熏蚊子的中草药味道清晰可闻。
这时,窗格子传来啪嗒的一声脆响,不像是风刮搞出来的响声。
一股凉飕飕的冷气,倏地拂面而来,这股冷气很邪门,就好像是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灵体直接对我吹气那种感觉。
受到莫名冷气的侵扰,我把身子紧了紧,有觉得整个阁楼都遭到霜冻,每一立方米的空间充彻冷意尽管有被子裹身,但还是感觉股股寒意股钻进来,冷到骨子里,心里
这种太过突兀的气候变化,实在是不同寻常深知有异,我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静观其变中,暗地里有些担心矮冬瓜,他这会太安静了,没有打呼噜,也没有梦呓。
我们沉入在黑暗中,一线夜光从窗口斜射投进来,依稀能见到屋里模糊的轮廓摆设。
窗、颤动中,无声息的从外面推开,我的心蓦然蹭地蹿到喉咙口很压抑的感觉,喉咙干涩、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心里特别的害怕,有一种直觉,觉得有东西要从窗口爬进来了。
这种感觉不亚于第一次听见奶奶讲述柿子树上吊死鬼的故事那么惊惧害怕。
我极力闭眼,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幻觉、噩梦、在张铁嘴的地盘应该不会有怕人的东西出现。
可事与愿违的是,窗口窸窸窣窣的声音,逼迫得我不得不睁开眼来面对尼玛!我看见一只白得就像抹了荧光粉的爪子,移动、颤抖状倒扣着窗格子。
铮铮的响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这是桃木剑发出来的警告声。
我翻爬起来,准确的一把捏住桃木剑,就着夜光冲那种攀爬进来的爪子斩去啊!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我明明看见那只爪子被桃木剑斩断,落下一截什么东西,咔嚓下,窗子无声地重新扣上,冷意消失,重还了一室的暖。
我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口下,努力瞪大眼睛查看刚才落在地上的是不是指头可无论我怎么看,什么都没有,别说指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是眼花产生的幻觉,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邪门了,我没有回身,继续推开阁楼的窗格子雨后的夜空,泛着微凉的冷意,雨果然是停了。
我把桃木剑重新套好挂在墙壁上,可能是忘记关窗,一抹来自身后冷冰冰的注视,令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我略一皱眉,以极快的手法,重新握住桃木剑。嗖地转身,还来不及质问,一缕轻快的身影,凌风而来衣抉飘飘出现在面前。
手中的桃木剑铮铮颤动,我强压怒火质问道:“你是谁。”
“是我郎君”凄婉的声音,交织着怨恨与守候的期待此女是一个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相貌极为美丽,看起来约十岁、身姿高挑、眼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媚气。
现实世界里,出现盛装古代打扮的女子,我深知她不是人手中桃木剑几经铮铮挣扎几乎要脱手飞去吞噬该灵体。
“郎君,我为了你苦苦守候在断魂桥头、你你怎么可以辜负于我?”女子说着话,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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