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那东西，是用一种黑色的金属材质弄出来，看样子，像是被大火烧过，虽然有段距离不能看得太清楚，但是，隐约地能看出来，那歪着身子摆造型的东西好像在哪里遇到过，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由得警惕起来，虽然里面那塑像一定不是不是我之前看到过的“血煞如来”，但是，从造型到风格诸般细节的处理方式，都跟当年在小茅屋里看到的那个画像分外相似啊……

第938章 棺材

嘶……这不科学……难道说……这也是鬼舞道门的东西么？自从上一次跟张三爷交手之后，基本上没了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见，心里头想着，不由得想要看个究竟，反正，有小胖他们给我作证，也不用担心外人的闲言碎语。再者说，那老太婆抢了我的东西在先，总不至于为此落人口实。
想到这里，一伸手将那门板扶好，轻轻用力往上一端，便将那门板从门口卸了下来，将其放在一边，我走上前去，刚一迈步进来，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在那儿！”在我身后一指里面的东西，小胖对我说：“是那个，我看见它动了一下！”
小胖说着，快步上前，循着他指的方向过去，才注意到，那木板床的床头的位置，靠近枕头的地方一个黑色的木头匣子正梳着拜访在床头的位置，宽在二十厘米多一点的样子，长也不过四十左右，那匣子很厚，外面涂着油光锃亮的黑漆，看它的形状，却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狐狸老大，这是一口棺材吧！”探出头来看看那木头匣子，馨儿的弟弟一咧嘴。
“我看也是。”点点头，我说。
棺材这种东西，跟寻常的木器还是有区别的，从外形上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是，这么小的棺材，我还真没看过，我小的时候，曾经听爷爷他们提起过，做棺材跟做家具不同，用料和制作方法都有讲究，最基本的一点，是做棺材不能用锛子凿子锯子这类东西，要制棺材，只能用斧头劈砍，当然了，这里说的棺材，都是大人的棺材，那些幼年夭亡的孩子，一般都是没有尸骨的，我们那边，在民国以前的习俗是用席子卷了埋好，或是用大号的坛子成殓，像这种给不大点的孩子打棺材的，还真没听说过，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好奇，站在那小棺材的前面看了看，又看见，那棺材猛地一震，整个棺材都跟着抖了一下。
里面有东西。
肯定是有东西。
用脚心想，我都能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现在咋办？要不要把里头的东西带走？”从口袋里头取出墨斗和红绳，小胖问我。
“先等等看，我们等半个小时，要是那老太太回来，我们就问明情况，她要是不回来，我们就把东西收走，反正都是害人的东西，万万不能留下来。”我说着，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一时间，也不明白这种搂着一副小棺材睡觉的女人究竟生的什么坏习惯。
“你说这里头这个究竟是什么？是僵尸么？还是妖怪啊？”手掐腰盯着那棺材，小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蹲在门口。
“怎么说呢，僵尸是一个大的种类，道家的人认为，凡是死而不腐的身体都可以称为僵尸，从这个角度上看，里面这个，也勉强能算。但是，一般来说僵尸是没有意识的，因为它们的体内没有魂，只有魄，咬人扑人，也都是自然反应。可你也看见了，我上次跟这东西交手的时候，它明显是有思维有意识的，更明显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玩意对烈爪金睛虎很是忌惮，既然它知道害怕，就证明，它不是一个会动的空壳子，可你说它是个妖怪吧，却也不算，尸妖确实是有的，但是，那玩意要形成，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还要占据风水要冲，你看着四周，那里像是什么风水宝地啊，再者说，尸妖都是再生造化的典型，不论男女，都是面容姣好的一类，你再想想这东西的样子，差得也太远了吧。”
我说着，拍了那小棺材一下，又道：“诶呀，想那么多也没用，如果它是自然形成的，倒还好说，可偏偏，这老太太是个有手段的人啊，学法的人要是心术不正，什么样的东西都能搞出来的。”我说着，苦笑了一下转过身来，又突然，给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提醒了一下。
是啊，学法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莫不是说，那老太太，养了一只小僵尸在自己身边？可这东西，也不算僵尸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失败品。
正寻思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赶忙从口袋里头掏出来，一看，来电话的是我那派出所工作的师兄。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走到一边，我赶忙道。
“你这接的什么单子啊，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也查。”对方说着，像是很不爽似的。
“哎呀，要是好查的我找你做什么，能者多劳嘛，行了，别扯淡了，说说你查到什么了吧！”我说着，靠在门框上向外面看过去，这时候，我那师兄像是在吃盒饭似的呜呜呜地对我说：“你别急啊，听我跟你说。你让我帮忙看的那个宅子，是一个外国人留下来的，很多年前出了几条人命，后来，又稀里糊涂地死了几个，当地谣传是凶宅。这宅子的租客里头第一个死的是一个外地的富商，大约二十年前东南沿海过来的，他们家以前是做什么的，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有资料显示，这富商的爹妈，可能是靠拐卖人口起的家，后来上面出了政策，查得紧了，就洗手不干了，一家人搬到这边做了正经营生。那个死在宅子里头的胖子，外号叫大头鱼，早先跟人合伙儿搞的建材生意，手里有几个钱，还有个漂亮媳妇。但是，这老小子好像有点毛病，结婚好几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们家另外几个兄弟姐妹的状况也跟他差不许多，据说老两口看着都跟着直着急。这卷宗上面的说，有证人表示，为传宗接代这事儿，他们家里没少打架，后来，他们也去医院检查过，男人没问题，女人也没问题，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生不出一个娃娃来，谁也说不出是啥原因。”


第939章 浓烟

“那你说，这是咋回事呢？”对方说着，也像是很好奇似的。
“在我看，这两批人，死法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下的手，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用铁丝勒人的法子，应该是茅山一脉的草人法，这是一种很阴毒的法术，我以前见人使过，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可以证明这是一个练法的人刻意为之，至于那小手印，就不好说了，可能另有隐情吧。”我说着，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个偶尔动一下的小棺材，摇了摇头，其实他刚一说小手印的事情，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那小东西做的了，只是我不太懂，这棚子里头住的老太婆既然有用草人法害人的本事，为什么，不一并将那奸-夫-淫-妇一起办了，她跟着棺材里头的小东西，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呢？
“哦，差点忘了说，关于这两个死者，还有一点挺奇怪的。”我那师兄说着，沉吟一声，又道：“这个女人在死的时候，是有了身孕的，那孩子快有两个月了，在它被掐死的时候，那孩子也被人掏了出去。”
“掏了出去？什么意思？”微微一怔，我道。
“就是表面的意思呗，那孩子跟母体不在一起，被人咬断脖颈扔在一边，那没看过现场不知道，那现场，特别血腥，到处都是血。”对方说着，语气沉重，我听出他的无奈来，苦笑道：“行吧，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么？没有的话就先挂了，别耽误你吃饭。”
“哦，没事，我这也是闲着没事儿，有时间请我吃饭吧。”对方说着，憨笑一声跟我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往事，寒暄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咋样？”蹲在一边听了个大概，小胖问我。
“先把东西收拾了吧，这东西好像不好弄。”我说着，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
当我再一次走进那个棚子的时候，心中已然没了犹豫，因为，此时的我十分确定，这棺材里的东西是万万留不得的，想到这里，也不多讲，将那棺材从床头取来打开盖子，一抬眼的工夫，正看见，那龇嘴獠牙满身都是结痂的干尸正以几十秒一下的频率不断地抽搐着……
那天，我用红绳将它勒住收进坛子当中，对它的元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当时看似乎没有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在当时这种用大姨妈炼制的绳子给他造成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此时的它，已经没有那时候的嚣张气焰，两只眼睛很夸张地瞪着，像是有什么夙愿没有达成而不愿死去一样。
现在是白天，虽然这棚子没有窗户，虽然这棚子里头黑黢黢的没有光线，但是，借着门口过来的光亮还是能将这玩意看得很清楚，在如此近得距离还有相对充足的光源下面打量它，更觉得此物粗陋可鄙。
我一闭眼将棺材的盖子盖上，直接将它夹在腋下抱了出去。
“狐狸老大，你要怎么收拾它？是不是要一盆狗血喷过去让它永世不得超生！？”馨儿的弟弟跟在我身后，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