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就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往里面走,其实我很早就想知道赵老倌家倒底是一个什么格局,趁着现在薛在,正好问他,薛看了之后说门和院子都是正统的开法,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说完之后就一直看着堂屋门,我见他一直看着,就用了阴邪煞的格局来问他说是不是这样,然后薛看了看我,似乎是有些微微的诧异,但是我却看出来他这样的表情并不是因为我说对了,而是觉得我怎么会这样认为,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难道我们一直以为的事,是错的?
薛说他们家的这个格局,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格局,对于阳宅来说,甚少有这样的格局存在,但是唯一的不妥之处就在于这扇堂屋门,它偏了三指的距离,俗话说失之一毫谬之千里,正是这三指之差,导致整个格局突发性地逆转,成了一个凶局,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忽然问了一句说,以往的时候他家堂屋门上是不是悬挂着一面镜子,我点头说是的,而且以往我们都以为他家的这个格局是因为镜子正对着的招魂处而招来了祸端。
可是薛却说,堂屋门上方挂一面镜子,是用来矫正方位的,也就是说后来有人发现方位偏了三指,于是就用悬挂镜子的方法打算把它矫正过来,可是按照这情形,镜子挂上去之后并没有矫正过来,反而用了一面凶镜,什么是凶镜,薛解释说就是沾了怨气,或者见了血的镜子,所以薛推测说,帮这家人看格局的人一定恨透了他们家,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顿了顿,然后说既然他家有邱布的气味,那么也就不用多说多想,应该就是邱布在搞鬼,明显这里只是邱布布下的局的一部分。
而他们家则是这个局的支点,也是起点,听薛这样说,我似乎就能理解为什么邱布要附身在殷家人的身上进来到赵老倌家了,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单单只是因为他们家可以成为这个局的支点,从他们家可以让这个局开始。
事后证明其实也是这样的,赵钱与大姑奶奶扯上了关系,于是再到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薛说蒋工于心计,单是从这里,就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可怕,而且仅仅因为如此,就让赵老倌家近乎四代死绝,这也太狠了一些。
薛说了这些之后,又看了堂屋等等的格局,都说是一个很好的格局,可惜就是堂屋门开错了那么一点点,他听见我说赵老倌家还有地下室,就要下去看,哪知道才来到地下室门口,他说原来如此,我问是什么,他说怪不得赵老倌家的格局如此只好,原来是专门为了这个地下室而建的,薛说这样的话整个格局的好风水都被吸引到了地下室里来,这个格局被称为龙吸水,这个地下室就是一条吸风水的龙,所有的风水都被聚到了这里来,如果他猜得不错,核心点应该是在我说的那口水缸上。
于是第一间和第二间地下室薛都没有停留,也没有给予任何的评价,而是直接来到了第三间地下室,然后打开了门,只是门被打开,薛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一直看着里面,看了好依一久,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我说这里我来过几次?
我不妨薛这样问,说少说也来过三五次,然后薛的目光陡然就冷了下来,又问我说有没有看过水缸里的水,我说不但看过,而且有一回还掉进去了。听见我这样说,薛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起来,那种神情都有些不好描述,我觉得如果要说真切一点,就是当即能把我给一个人吞下去的那种冷。
我被他看得一头雾水,但是更多的是心虚,心中开始有些不好的念头闪现,可是最后薛只说了一句——怪不得。
我问他什么怪不得,薛说这口水缸看似是一口寻常水缸,但是却是一个局中局,毋庸置疑,这个局很显然就是邱布设下来的,而且是专门针对我的一个局,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停了一下,然后说也可以说是针对他的一个局,听薛说到这里,我已经开始觉得不妙了,那几次闯入这里,包括掉进水缸里的情景都一一浮现出来,此前我还一直疑惑,这口水缸的存在倒底是做什么用的,现在看来,只怕是有更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了。
薛说,这个局,已经被我无意间启动了。
222、入局
薛说这口水缸是一个隐藏在风水局里的命局,但是这个局却一直是封闭的,直到我闯入到这里,很显然这个局是为我量身定做,在我闯入这里的那几次,我的命局就已经投影在了水缸里面,然后由这个局所牵动的所有和赵老倌家有关的事,都和我扯上了关系,也就是说,只要是我身上的事,就会投影到赵老倌家来,反之,赵老倌家发生的事,都会和我有关。
听见薛这样说,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还以为这个水缸的存在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现在想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薛说邱布以我下局,很显然就是要通过我对付他,难怪上次他说他已经设好了一个局等着薛,看来就是这个无疑。
我问薛说那么眼下怎么办,薛说暂时他还没有想到反制的办法来,但是他让我先不要慌乱,既然这个局是基于我的命局而建起来的,那么我就是核心所在,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么这个局要如何破,问题的关键还在我身上。
还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自始至终薛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一直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我觉得这个细节很有意思,问起了之后,薛才说任何进入到了里面,并且将身影投在了水缸里的人,都会成为这个局的一部分,为了谨慎起见,所以他并没有进去。
听见薛这样说,我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划过,不是因为自己成了局的一部分,而是自己一直以来被人暗地里如此算计,而自己却从来不自觉,这种滋味真的很难以言语,有愤恨,也有无奈,总之就是五味陈杂,很不爽的滋味。
之后我和先生从赵老倌家退了出来,薛就没有再说任何关于布局的事,因为我觉得薛说的已经够透,也已经让我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事倒底是为什么。出来到外面之后,就只剩下这座桥,而这些座桥最有看头的地方,自然就是对面的招魂处。
因为吊死女鬼已经说的很明白,陆在村子里建了一个招魂台,用来召集亡灵,它的位置自然就是在招魂处这里,所以这里被村里人弄成招魂处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薛看的时候是连整座桥一起看的,而且看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之后才缓缓地从桥上走了过去,然后到了招魂处的这边,其实整个招魂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村里人只知道在这边焚烧出殡的东西,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这样一个地方,人人都知道这里不干净,阴气聚集,但是你要真说这里有什么,有没有人说的出来。
薛看得很仔细,只是很快我就发现他的注意力好像被别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过去,而不是再停留在招魂处这里,我看见他的视线一直看向了这边的田野里面,然后定定地看着一处,问我说这里一直都田地的吗。我听见薛这样问,心想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而且他盯着看的地方还真有些巧,竟然是早先郑老秋父子住的地方。我于是把这事和薛说了,薛听见郑老秋的名字的时候神色动了那么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和我说这样的话就过去看看。
过去的路上,薛问了我关于郑老秋的事,我于是把知道的都和薛说了一遍,特别是薛在听到玉米地的那段之后,更是来了兴趣,听完玉米地上的那段事之后,他忽然说这事虽然是邱布在暗中搞鬼,但是有一个很让人值得揣摩的细节,就是关于我说的路边坐着的那个人是个披着人皮的大老鼠的事,我没想出这里面有什么究竟来,薛却看着我说,等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玉米地的事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我们来到了郑老秋家早先所在的位置,只是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荒芜的田野,薛看了一阵说,这里的阴气好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薛的这个问题,因为我对郑老秋的事知之甚少,而且薛说这句话也不要我回应他,说完之后,他往田里进去了一些,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田野里,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则站在路边上一直看着他,最后他上了来,我问他发现些什么了,薛说这里的阴气似乎是发源地,换句话说,整个村子的阴气似乎都是从这里窜进村子里的,然后薛又问了一遍郑老秋家祖上是做什么的,我摇头说,因为我所知道的就是他父亲无比落魄,整天就带着郑老秋捡垃圾为生,再往上就不得而知了。
薛说这个需要弄清楚,或许会很关键。薛的思绪转的很快,他说我们新家门口停着的棺材就是他坐在上面,说明这件事和我们家一定是有关系的,但是他守着那口棺材又是在等谁?
后来我们就这样回去了,我问薛说那么招魂处的事他看出来了多少,薛说暂时还不好说,但是现在那里还不是重点,他说现在的关键之处在于要找到我们新家的煞气的来源,他说他总觉得这些事是一脉相承的,虽然现在线索还很凌乱,但是他已经大致上知道蒋布的是一个什么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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