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胖挠挠头表示赞同。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我问马胖:“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晚上,那些虫子为什么不攻击你?”
马胖说:“我也不知道,本来那些虫子冲着我来,我吓得都快尿出来了,可是它们到了我跟前突然掉头就跑。后来我琢磨了很久,你还记不记得那俩变态说在我体内下了什么子母虫?”
我点点头,马胖继续说:“我想没准儿我体内的虫子是外面那些虫子的老大,它们看在老大的面子上,就不咬我了。这叫什么,这叫因祸得福!”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来,马胖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证明了他体内的虫子比外面那些都要可怕吗?万一双胞胎哥儿俩都死了,马胖体内的虫子连大夫都不能驱除,那到时候虫子破体而出怎么办?
我把顾虑跟马胖一说,马胖笑着说:“别担心,我从小就福气大,哪有那么容易就死。”
看马胖还挺乐观,我心里就没那么担心了。是啊,无论什么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算是我愁断肠子也没用。
我和马胖决定下地窖,马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我左手提着煤油,右手拿着火柴,一有情况马上就动手。马胖打头阵,他小心地掀开地窖的木头盖子,一股难闻的气味冲出来,马胖用手捂着鼻子,拿手电筒在地窖里晃了几下,里面一片死寂。
我们刻意等了半天,并没有想象中的虫群汹涌而出。马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地窖内的空气异常浑浊,幸亏现在是冬天,换作是夏天,光是腐尸的臭气都能让我们中毒身亡。
连通着上面和地窖底部的是十几级水泥台阶,这在普通人家是很少见的。这个地窖的空间很大,马胖猜测这里可能是解放前地下党的活动室。我说如果是那样就可惜了,这么高尚的地方,却被如此邪恶的人玷污。
我们胡说八道地缓解彼此的紧张,短短的十几级台阶,我却走出了一身冷汗。终于到了底部,马胖用手电筒照着,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我看到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尸,它们像是已经死去多时,原本饱满的身体现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变成了小指粗细的细细一条。原本紫红的色泽现在变成了紫黑色,看起来更加恶心。
我压住开始翻江倒海的胸口,往里面看去,七八个大水缸凌乱地摆放着,有两个水缸被撞翻了,从那倾倒的水缸口里露出一截白骨架。
马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水缸里,然后就一脸恶心地开始寻找双胞胎哥儿俩的尸体。
“在那儿!”
我顺着手电光瞅去,真的看到了那对双胞胎。他们一个仰躺,一个趴着。我和马胖靠近尸体,看到仰躺的尸体面部肌肉泛黑,看样子并没有被虫子咬过。
我问马胖:“你看他们像不像中毒死的。”
马胖摇头:“虫子应该没毒,要不你被咬了那么多下,我肚子里还曾经住过一只,怎么都没事?”
我摇摇头:“我可没说他们是被虫子咬才中毒的——那天可能发生的变数太多了。他们也许怕被虫子吃掉,所以自己服毒自杀。”
这时马胖突然“咦”了一声,把手电筒对准仰躺的双胞胎:“你看他的脖子。”
我凑近一看,在仰躺的双胞胎脖子上竟然有一圈深紫色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掐住脖子造成的。
我诧异道:“难道他竟然是被人掐死的吗?”
马胖摇头:“小贺同志,我不是验尸的,对于你的问题无可奉告。再说了,谁能掐死他呢?不是你,不是我,还能是水缸里的那些死人吗?”
我怀疑地看着马胖:“真的不是你?”
马胖嚷道:“难道我还能骗你!那天我就剩下半条命了,有掐死他的力气我早就跑了。”
我一想是这个道理,可是那个双胞胎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真是缸里的死人干的?
我生生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
马胖蹲下开始寻找紫玉金蟾,我忍住恶心和他一起翻看,周围并没有紫玉金蟾的影子,那么只可能在双胞胎的身上。马胖掀起一个双胞胎的衣服,在尸体上快速摸索了几下,然后向我摆摆手:“他身上没有。”
我只好把另一个双胞胎翻过来,本想一定在他的身上,没想到竟然也没有。马胖和我愣在当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窖里没有,双胞胎身上没有,紫玉金蟾还能遁地不成?
我疑惑的目光在双胞胎脸上掠过,却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我一把把马胖手中的手电筒抢了过来,往其中一个双胞胎的脸上照去,果然,我没有看错,我刚才翻过来的人,并不是双胞胎之一。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很容易让人混淆。
被扮作双胞胎的男人面孔是陌生的,同样面部肌肉泛黑,眼睛瞪得很大。掀开他的衣服,可以看到肚子上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应该是被虫子啃出来的。我在他身上摸了摸,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轻轻捏一下,里面好像装着一些粉末。
马胖大呼小叫起来:“这谁啊,死人也有假的!”
我从地上蹦起来,拿着手电筒挨个儿查看每个大水缸,不出所料,每个水缸里都躺着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有些肢体上的肉残缺不全,脸上都是洞,有的直接就是一副白骨,很多死去的虫子就缠在骨头上面,惨不忍睹。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老冯的尸体,他虽然已经死了,不过四肢和面貌基本完整,只是肚子被咬穿了一个大洞,里面爬满了死去的虫子。
马胖看着老冯的尸体叹了口气:“昨天的你是昨天的我,今天的你也许就是明天的我,我真想同情你,可是咱俩还说不准谁比谁更惨。你做了鬼可别来找我啊。”我捶了马胖一记,现在还有心思和死人耍嘴皮子,就他能想得出来了。我们将地窖内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但是紫玉金蟾的确是没了,双胞胎其中一个也没了。我猜想一定是双胞胎其一侥幸活了下来,还拿走了紫玉金蟾,他走之前和地窖内其中一具尸体调换了衣服。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些虫子又是怎么死的?他出去后会不会向我们展开更恐怖的报复呢?
这次我们不但没有拿回紫玉金蟾,还平添了很多疑问和烦恼。
按照我原来的想法,地窖里有很多无名尸体,都是被双胞胎哥儿俩弄来喂虫子的,应该帮他们找到亲人,入土为安。可是马胖和我据理力争,说尸体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们的亲人看到会更加伤心,与其那样,还不如就让这一切长埋地下。再说了,我们和这件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被公安查问,很难自圆其说。万一有个万一,大过年的两个人都进去了,家里人心中会多难受?
还有就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件事上纠缠。
我心中不能接受这种逃避现实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马胖说的是事实。
我和马胖动手把地窖口牢牢地封了起来,我心中感叹,不管有怎样的冤屈和罪恶,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样的。他们都要躺在黑暗的地窖里,一起腐烂,一起发臭,一起化为皑皑白骨……
尽管我归心似箭,但是马胖的事还没解决,他身上的子母虫当时给的期限是一个月,如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双胞胎一死一失踪,就算是找到那个活着的双胞胎,也肯定不会帮马胖把虫子取出来。
马胖表面上好像云淡风轻,但是谁心里不怕死?马胖有个着急上火就尿频的习惯,好几天夜里,我都听到他频繁地起夜。
有一次我凌晨时被尿憋醒,睡眼蒙眬地往厕所跑,没想到马胖蹲在厕所里睡着了,结果一个不小心,一泡热尿全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们在满台县又逗留了几天,马胖到处打听关于子母虫的信息,但是结果令人失望,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子母虫是什么。马胖一天比一天沉闷,他苦笑着对我说,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我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非常恼火,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马胖死去?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说服马胖和我一起回延江市。既然马胖第一次发作是靠手术把虫子拿出来的,那为什么第二次就不可以?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相信科学才是硬道理。
经过我的劝说,马胖和我一起回到延江市,我们来到上次的医院找陆真医生。陆大夫胆大心细,医术高超,也许只有他才能救马胖。
陆真看到我们颇为惊讶,我和马胖受的伤一直没有好,加上心理压力太大,所以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不堪。我正不知道如何和他开口,没想到他倒是先说话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找你们很久了。”
我惊讶地看着陆真:“你找我们有事?”
陆真道:“嗯……我开门见山地说吧,上次我在马山水肚子里取出那种怪虫子,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但研究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后来我去请教了一个人,他说这种虫子其实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虫子,而是一种蛊虫,叫子母虫。”我和马胖对望一眼,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碰上真正识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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