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疯了,双脚乱蹬,双手在身体上乱扯,有一只虫子爬到我脸上,我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咬,“咔嚓”一声,一股恶心的浆汁冲入了我的喉咙……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肉身会被虫子一点点地吞噬掉,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马胖半天没有出声……他也死了吧……真是奇怪,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那一刻,我的脑中思绪纷乱,难道是人之将死的缘故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小贺,小贺,你在哪儿?”
是马胖,他竟然没死!
“我……我在这里。”我听见马胖爬过来的声音,他好像爬得很艰难,能听见浓重的喘息声,等他接近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虫子突然间都退了下去。怎么回事?
马胖道:“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苦笑:“就剩一口气了。”
“我也差不多,趁咱俩还有气,赶紧出去吧。我不想死了还给虫子当饲料。”
“你一来,虫子怎么都跑了?”
“我也不知道,别想了,出去再说。”
地窖内实在太黑,幸好我还大概记得出口的位置,于是就紧贴在马胖身边,我们一起往前摸索着走,艰难地找到了地窖出口。
当爬出地窖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我们身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的大门是从里面插上的。马胖一上来就昏迷了,他身上的伤都已露骨,看着相当瘆人。我蹒跚地走向大门,只来得及拉开大门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渐渐地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我面前,这人是双胞胎其中之一,我分不清他是哥哥还是弟弟,他满脸都是窟窿,浑身血迹,在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超大的紫红色虫子!
他对我惨笑了一声:“我弟弟死了,你瞧,他变成了虫子。他现在饿了,你去喂饱他好吗?”
说着他就把虫子从肩膀上拿下来,径直塞到了我嘴里,那只虫子在我嘴里不停地蠕动着,尖锐的口器扎向我的咽喉!我惊恐地张大了眼睛,我想挣扎,想把虫子弄出来,可是全身却像被灌了水泥,一动也不能动。
突然,我发觉自己的上下颌可以活动,于是咬住那只虫子拼命发力,我要咬死它!
就在我浑然忘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脸上似乎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下,耳边有个声音焦急地喊道:“快松口,痛死我了!”我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有很重的消毒水味。而我身旁正坐着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同志,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嘴里咬着她的一只手。
没有虫子,没有双胞胎,原来刚才只是做梦……
我赶紧松开嘴,女护士把手抽出来,只见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牙印。她眼神怨恨地瞪着我,我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对不起,我做噩梦了。不过话说回来,女同志你很奇怪,为什么要把手伸进我嘴里?”
“我才没有呢。”她辩解道,“我刚才给你量体温的时候,是你突然把我的手抓起来塞进嘴里的。”
有这回事吗?我毫无印象,都是做梦惹的祸。
那个女护士重新给我量了体温,然后又给我的伤口上药换纱布。直到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简直就和木乃伊没两样,全身上下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左手还吊着点滴瓶。
我想起马胖,醒来后没看见他,他到哪去了?
我急忙问护士:“请问有没有一个胖子和我一起送进来的。”
女护士头也没抬地答道:“有,不过直接给送到太平间去了。”
什么?马胖死了!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一起逃出险境,最后关头他竟然死了?
我的心顿时绞痛起来,眼泪滚滚而下,嘴里念叨着:“一朝生死两茫茫,山猫噬,虫群咬,一心求生,到头却没了……”
女护士看着我说了句“好诗,好诗”,然后接着问:“那人……是你父亲?”
开什么玩笑!我真想狠狠地骂她,就算是她看惯了生死,也得具备一些职业道德,看我这么伤心竟然还拿我开涮,实在可恶!我恨声道:“马胖他才二十多岁,他还没结婚,他……”我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滚落下来。
女护士急忙说道:“同志,你先别哭了,和你一起送来的胖子并不姓马,而且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是因为急性心肌梗死去世的。”
女护士的话炸得我晕头转向,这么说马胖没死?在我的恳求下,女护士出去帮我打听马胖的消息。过了一阵她回来告诉我,她联系到送我来医院的老大爷。
据说,老大爷是在捡破烂时发现的我和马胖,因为当时他人单力孤,发现我们的地方又偏僻,所以先把我送来,而马胖是老大爷随后叫人帮忙送来的。马胖此时正在这家医院的加护病房内,输了两袋全血才脱离危险期。
我大大松了口气,马胖没死,革命的队伍总算是没有倒下。
我安心地接受治疗,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还是等身体好转再去寻找答案吧。
第二天,我坐着轮椅来到了马胖的病房内,马胖正躺在床上输液,看到我来,他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我喊道:“呜呜呜呜!”
我也喊道:“马胖同志!”
革命的队伍终于会师了!只是马胖比我伤得更加严重,在那晚的劫难中,我有意识地护住了头脸,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存。马胖脸上的伤却很严重,整个脸部都被绑带包裹住了,所以不能讲话。
我们激动地对望了一会儿,目光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之后的日子我们就待在医院里治疗养伤,马胖托招待所经理把我们的行李拿到了医院,他还有八百多块钱,我们的住院费、治疗费用去了三百多块钱。马胖好一顿感慨,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看来他真的要从此洗心革面了。
第十七章 寻找解药
等我们的伤稍有好转,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距离过年就剩下几天。我心急如焚,我妈还不知道怎么担心我!但是我现在还是不能回家,因为那个神秘的紫玉金蟾还留在地窖里,那双胞胎哥儿俩不知道是死是活,地窖里的虫子,当做虫子饲料的尸体……这些都等待着我们去解决,我无法将它漠视,更不敢冒失地去报警。我和马胖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出院。我们先找到了送我们来医院的老大爷,酬谢了他一百块钱,然后问起老大爷当初发现我们的地方。
老大爷说,那地方是市郊,居住的人很少,发现我们的那座房子已经空置了很久,要不是他恰巧路过,我和马胖就有危险了,不冻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按照老大爷给的地址找到了那所房子,房子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我心里有些胆怯,虽说那天我上来后,随手把地窖的入口给盖上了,可是这也不能保证里面的虫子不跑出来。
马胖拍了拍我肩膀,说他这次带了足够的煤油,如果那些虫子还活着,保证它们葬身火海;要是双胞胎哥儿俩还活着,也保证能让他们焦头烂额。
我战栗地走向地窖的入口,马胖提出应该先到房子里看一下,如果双胞胎还没死,房子里应该会看出迹象,我们也可以作好防范。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我们俩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破旧的房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灰味儿,我和马胖察看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看得出来,这屋子有些日子没人住过了。正当我和马胖出门的时候,突然一团灰色物体从我的脚边飞快地跑了过去,我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却没有射中它,它回头看了我一眼,消失在墙角的洞里。
原来只是一只老鼠,虚惊一场。我上前捡起小刀,弯腰的时候我无意中瞥了一眼灶坑,看到灶坑旁边的干柴堆里,似乎有个东西。
我上前两步,拨开干柴,里面露出了一个很陈旧的铁盒子,是以前装饼干的那种盒子。我打开盒盖,里面空荡荡地只放了一张黑白照片。我有些失望,本以为藏得这么严密,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张照片。
我信步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日光仔细端详照片,这张照片一定是很久以前照的,都已经开始泛黄。照片上站着四个男人,背景是一座很气派的大房子,由于拍摄的光线问题,照片上的四个人面孔有些模糊。我看了几眼后,确定里面没有双胞胎哥儿俩。
就在这时,马胖突然大呼小叫地从内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我随手把照片揣进兜里。
马胖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拿起他手中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套衣服,很眼熟,我仔细一琢磨,这不是那天双胞胎哥儿俩在车上穿的那套长袍吗?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随手把衣服扔在地上。
“衣服还在这就证明他们俩没走啊!没准儿就死在地窖里了。”
我被马胖的推断气得够戗,我说:“马胖同志,你工作的态度值得表扬,但也要靠谱才行,谁告诉你他们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穿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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