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的秘密 (姑射山人)

校长果然有两把刷子，事实上亲王校长的数学都不错呢。他一下问到点子上：“温莎先生，我有个不解的地方，为什么光会是最快的速度，假如我朝光的反方向以另外一个速度飞奔，那么不就是产生了一个新的速度，而且比光还快吗？”

虽然歪楼了，唐宁还是耐心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校长，根据我的测量，光速在所有的方向上都是一样的，这就意味着没有东西能够用你所说的方法来产生新的速度。”

阿尔伯特：“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呢？”

校长似乎在考察人才，唐宁感觉到这点，欣然道：“假如真空中的光速是一个常数。按照经典力学的时空观，这个结论应当只在某个特定的惯性参照系中成立，这个参照系就是宇宙中无处不在的介质以太。其它参照系中测量到的光速是以太中光速与观察者所在参照系相对以太参照系的速度的矢量叠加。您刚才所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叠加，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矛盾——假如观察者相对于以太以一定速度运动时，长度在运动方向上发生收缩，抵消了不同方向上由于光速差异，这就ok了。”

这是就是隐藏着相对论的洛仑兹变换，希望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把牛顿时空观否定掉的重磅炸弹，否则唐宁就有难了，要他把相对论说清楚？要死了。

由于唐宁说得很随意，亲王随行的科学家和工程师都以为这是开个玩笑，疯了，空间长度怎么可能会收缩？

当然，这个“玩笑”很有想象力，校长很满意，不歪楼了：“英国电报公司的网络建设得怎么样？有困难吗？”

唐宁：“很顺利，全英国都可以使用无线电报了，欧洲和印度、美洲、澳洲都在规划当中。很快，在全世界的海洋上只要带着一个不太大的电报机就能与全球各大城市通讯，装在船上很适合，海军会喜欢的。还可以发生海难时很快联系到附近的船只，当然，这个理想需要大多数船只都装备上无线电报机。我就是为了这个理想才顺便发明打字机的，这样的组合能使所有人都能学会发电报。而且我正在尝试把首次使用无线电报的费用降低，每年的年费是100英镑，不到一艘大船的百分之一，可比去找保险公司保险多了，毕竟财产损失了可以赚回来，人命丢了就再也找不到回来了。”

首相动容道：“啊，对啊，可以用在战舰上，这个……厉害了，这个对军队指挥系统是一大革命。”

唐宁正为打动了首相而洋洋自得，不料首相罗素勋爵低声道：“这个事关重大，可不要轻易把这种技术泄漏给别的国家。”

唐宁一怔，这……这个可与自己的理想不符，他想把全球性的通讯网络以永久中立的方式经营电报公司，可是……

一头冷水浇下来，刚刚还得意跟英国政府首脑搭上线了，结果发现自己可能被套牢在英国，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还想回中国呢。

跟罗斯柴尔德叫板没关系，跟英国政府叫板，那就无处可逃了，这么讲究法律的国家，一纸法令下来，他的永久中立计划就胎死腹中了。

被打击了的唐宁在随后的讲解和回答中就心不在焉了，瞎子都看出来了。等亲王夫妻要走的时候，他差点把自己的费马大定理都忘了，就算没忘，也只是意兴阑珊地说：“校长，我在从印度坐船来伦敦的时候解决了一个数学难题，当时希望能凭此谋一个剑桥的教席，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转交给某个对费马猜想感兴趣的数学教授吧。当然，现在要为英国电报公司操劳，全职教授就不可能做了。”

阿尔伯特亲王对自然科学比数学更感兴趣，说：“你要当教授，也是物理学吧，这个似乎更有意思，不如你把无线电的原理写篇论文给教授们瞧瞧。”

唐宁微笑道：“您是想说物理学更实用吧？其实数学也能实用，比如，我能造一台自动计算器出来，这就是数学家干的活儿，有空的时候我会完成的。”

阿尔伯特大赞：“很好，这个项目我很看好，看来你在数学上的造诣也很深，我会把它交给剑桥最好的数学教授看的。”

最后，罗素勋爵邀请唐宁到唐宁街10号去详谈！哎，这可能就是唐宁起这个名字的初衷，可是，事到如今又感觉不是那么有趣，这位唐宁街10号的主人貌似是要把他的无线电报专供皇家海军使用了，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16.第16章唐宁街

为了理想而对政府对抗，虽然能成为平民英雄，但……也失去了得到国际影响力的机会，与大英帝国政府狼狈为奸也许更符合唐宁的理想，理想主义也是需要现实的支持的，所以，最后唐宁决定出卖灵魂，把电报公司卖个好价钱。

他一直在考虑要卖多少钱，要不，就比照伦敦下水道工程吧，这是一个尚未开始的工程，国会经过长年累月地争吵才愿出300万英镑，期间伦敦都臭得不行了，霍乱也流行了好几回。

我来了，唐宁街10号。

罗素勋爵是个奸诈高傲的老头，早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唐宁就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于是，一番寒暄之后，他就故意感慨，说博览会上的美国发明真是令他惊叹，一位叫马修?布雷迪的摄影师说美国人口超过了2100万，而且每年的增长速度超过30%，而全英格兰才不过才1500万，增长缓慢，美国已经出现了超过英格兰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的苗头，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回”美国去发展。

罗素大惊，他还在打英国电报公司的念头，这家伙居然来这么一出，他又不悦又不屑地说：“人多？你算错了吧？我大英帝国富有四海，包括印度、加拿大、澳大利亚、南非这些地方，人口会比美国少吗？经济更是没法儿比，你没在政府部门工作过，大概不知道，英国本土的工业产值占世界工业总产值的60%！哼哼，美国人是做得不错，但比起我们来还是差远了。”

唐宁讶道：“有60%这么多？……好吧，但殖民地跟独立国家是不能比的，我在印度看到当地很多地方在挨饿，经济很差，就是因为大量原料优先出口到英国本土造成的，更可怕的是……这个，印度总督虽然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要说，‘无嗣失权’这个太邪恶了，触动了英国的伙伴——印度当地贵族的利益，而印度人的士兵数量已经超过英国人，恐怕……这样下去会出乱子。而澳大利亚、加拿大……保不齐哪天会变成第二个、第三个美国，天高女王远，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美国刚刚打赢了美墨战争，又多了一个加州，成为东边有大西洋，西边有太平洋的超级大国，前途大大地有……”

罗素大不悦：“你对美国这么不吝赞美之辞，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认可身为英国公民的荣耀吗？”

起码把首相的傲气打掉了一成，唐宁赔笑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挺纠结的，你看，我名字就叫唐宁?温莎，正是我父亲在波士顿却心怀故国的缘故。”

罗素虚情假意地询问了唐宁在波士顿求学的生活，忽略了他那当下还未成立的母校mit，估计也是一所不知名的小破学校，粗鲁的美国人能有什么好学校？

终于，罗素言归正传：“我跟军官们讨论了一阵子，感觉英国电报公司的无线电报对皇家军队的指挥情报系统有革命性地提升，同理，要不了多久，各国的军方都会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内阁部长们都认为要立法规范这个发明对国防的影响，初步建议将英国电报公司国有化，你意下如何？”

唐宁淡然处之：“铁船大炮才是战争的关键吧，小小无线电报用得着要国有化这么夸张吗？我还想把生意做到法国、荷兰、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俄罗斯……”

罗素：“……将军们、部长们都觉得无线电报大有作为呢，你就不用装了，开个价吧，为皇家军队助力难道不是每个英国公民的荣耀吗？”

唐宁：“这……好像是的，您说得对，这是英国公民的荣耀，那我就……便宜卖了，一千两百万英镑吧。”

听到前面时罗素还暗暗得意，但听到那一千万……不禁又火了，强压火气，说：“这有点搞了，去年整个帝国的军费开支才一千五百万英镑，拿出一点诚意吧，温莎先生。”

唐宁透露一下自己的规划：“还记得那天我说的光速30万公里每秒的事儿吗？无线电报其实还有一个超级应用场景——全球导航，原理就是同时向三个位置已知的信号搭发电报，通过他们接收到电波的时间差来计算出发报者的位置，我不知道您对航海有没有一些了解，导航现在是一个很艰难的活计，而有了我们的导航电报，船长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矣。这样的电报年费要120镑，我想过了，10万艘商船使用我们公司的服务，我们每年就能坐收1200万英镑，当然，这需要几年之后才能达到，我很有信心，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出价多少才算合格的英格兰公民？”

罗素冷笑道：“10万艘商船租你的电报机？想得太美妙了吧？”他才不管你能赚多少钱，这位首相兼第一财政大臣只知道这一千万的计划是绝对不可能在国会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