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队长?”赵丰面生疑惑,“不知是……”
面瓜接言道,“卢家卫队!我们今儿刚刚成立,我家老爷夫人处事低调,我们陈队长也是平和谦恭,所以,乐州城里,许多人并不知道。s。好看在线>”
“哎呀呀,陈队长,恭喜恭喜……”刘长明一脸带笑,“陈队长今日帮了必悦楼大忙,还望赏个面子,到必悦楼一叙,正可为陈队长走马上任庆贺一番!”
“刘总管,赵堂主,二位的心意,我陈叫山就心领了……”陈叫山看着躺于地上的水牛,以及八个兄弟的姿态各异,笑着说,“近日乐州城里,很不太平!我们今天刚在城中巡游,事情才开了头,所以,就不叨扰了……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不恭之处,还望刘总管与赵堂主勿怪才是……”
几人又寒暄一阵,陈叫山对兄弟们喊,“兄弟们,松手,我们将这水牛送回必悦楼——”
八个兄弟,各自使力,尽管陈叫山下了吩咐,但皆心有余悸,生怕稍一松动,水牛犊子,便又会撒蹄狂奔,那可真是后患无穷啊!
陈叫山走上前去,右手朝上一撩,将袖子抖了抖,略略下蹲,一把捏住牛犄角,而后说,“好了,兄弟们尽管放手吧!”八个兄弟将信将疑间,慢慢松了手……水牛犊子却卧在地上,反倒像偷懒一样,不想起身了……陈叫山左手一巴掌,轻轻拍于水牛耳朵下方,喊了声,“起——”,右手暗暗使力,水牛犊子尾巴甩了几下,便站了起来……
陈叫山一手握住牛犄角,拉着牛头前行,走过几步,在牛肚子上拍了拍,索性连犄角都松开了,但水牛犊子似已被陈叫山彻底驯服,只是徐徐而行,微微晃头摇尾巴,再不撒野了……
一路而行,陈叫山听刘总管说,年馑岁月,必悦楼的生意,也遭遇严重打击,食客寥寥,但既然开门做生意,有无食客,皆要预备菜肉诸料!为此,必悦楼老板方启闻,四处奔走,买牛买猪,购鸡选羊。但灾荒之年,许多庄户人家,为求果腹活命,将牲畜尽皆宰杀,有钱无货,徒之奈何!前天,好不容易在黄沙铺,购得此水牛犊子,但此牛野性桀骜,实是难驭,无法运送,昨天想了一天办法,才给牛喝下麻汤,将其麻倒,于半夜时分,才运回乐州。今日一早,本欲杀牛,厨房一位老厨夫建议说,水牛犊子尚未苏醒,姑且先待麻汤药性再稍微过一过,如此,牛肉也便新鲜许多,做出的牛肉干,才更可口。岂料,正在大家毫无防备时,水牛犊子忽然醒了过来,挣断绳子,撞烂房门,便冲到了街上……
“哎呀,今天若不是陈队长出手镇牛,以这畜牲的野性,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啊……”刘总管擦擦额汗,心有余悸,一脸戚然。
陈叫山与牛并行,其余人皆远离三尺开外,陈叫山在牛脊背上轻轻拍打,用指甲抠抠毛根,笑说,“我们卫队,本就以保护民众,维持安稳,以求太平为主旨。制服蛮牛,本也是职责之内,理应如此嘛!刘总管,你真不要这么客气啊……”
赵堂主深吸一气,转头看着陈叫山说,“陈队长身手矫健,智勇双全,忠义两备,实在令人钦佩敬仰啊!”
刘总管便附言说,“是啊,以陈队长之气度,之身手,日后定然宏图大展,一飞跃天,前途不可限量……”
卫队兄弟听着外人这般评价自己的队长,皆觉得面上有光,心里喜不自禁,感觉在陈队长手下干事,真是幸事一件,大有干头,大有奔头!
到了必悦楼后院,院内十几个伙计,或提棒在手,或扛刀在肩,严阵以待,正欲冲锋,听到牛的“呣”叫,更是毛发一收,神情紧张……
赵堂主将院门敲开,十几个伙计一看——起先狂野不羁的水牛犊子,而今被一人轻拍屁股,乖乖步入院门,徐徐前行,走至院内的桑树底下,将脖子于树干上蹭蹭痒痒,但再无发狂撒野之兆,手中的刀棒,这才缓缓放下了……
“如今,牛已经送回,现时宰杀,牛肉肯定新鲜……”陈叫山说着,冲弟兄们一招手,“来,兄弟们,搭把手,帮着杀牛!送鱼送到渠,送佛送到西嘛……”
于是,卫队兄弟连同必悦楼伙计,七手八脚,将牛以绳子紧缚于桑树之上,一位杀牛师傅换上围裙,将牛刀咬在口中,走到牛前,将牛脖子上一些刺毛,拨了几拨,取刀,一捅,牛血喷涌而出,牛厉声叫唤,却挣扎不得……
牛杀毕,陈叫山冲必悦楼的人一拱手,“诸位,牛已杀,你们就先忙,我们便先走了……”
刘总管和赵堂主连忙上前劝留,陈叫山却执意要走,恰在此时,忽听院门一响,进来一人,高声说道,“众位好汉,且先留步——”
第四十一章失踪
“众位好汉,且先留步——”
来者正是必悦楼的老板方启闻。
方老板连日外出采买,本就疲惫不堪,加之忧心灾年之生意,愈是急火攻心!昨夜将那水牛犊子,成功运回必悦楼,便一病而卧,一夜高烧!至清晨,头痛欲裂,请郎中把脉诊治,服下一剂汤药,沉沉睡去……
岂料幽幽梦境中,被家人急急唤醒,称出了天大的事:那蛮牛闯街,一旦闹出人命,恐是万劫不复!便硬撑着起床,被人搀扶着前来查看处理……
一步一步,方老板原本病体虚弱,但知那蛮牛之蛮,非同一般,怎可懈怠慢行?竟愈走愈快,令搀扶之人,反倒有些快跟不上了。
渐近必悦楼时,有人迎上禀报,称蛮牛已被送回,且已宰杀,一颗心,就此放下。心一放下,便觉病又上身,脚步发软。当听闻蛮牛被制服之细节后,强撑身体,紧咬牙关,一定要前来好好感谢镇牛之好汉!
方老板五十出头,宽额大眼,头发粗短,两鬓渐霜,而今有病在身,便显气色虚弱,伙计为他端来一张椅子,他却死活不坐,而硬要陈叫山坐于其上,受他一拜!
“方老板,卢家卫队刚刚成立,日后许多事情,还要请方老板多多关照才是……”陈叫山观方老板之容貌,听方老板之言语,便知方老板乃秉直刚毅,义薄云天之人,他若硬不坐椅子,自己也不可硬让,硬让,反倒凉了方老板之心,便任椅子空于一旁,抱拳相示,“我陈叫山初来乐州,无德无功,却承蒙卢家夫人错爱,以及众兄弟之帮衬,当上这卫队队长。陈某感激众人,无以为报,惟有尽其所能,为一方百姓谋太平,为乐州城保安危,才不负众人之抬举……送牛一事,实在属于卢家卫队份内之责,方老板千万莫再客气……”
方老板扶着桑树,听罢陈叫山一番话,一拍树干,“好——方某看得出来,陈队长绝非尘俗之人,今日既是上任头天,陈队长一心系于乐州百姓,此情切切,方某设身处地,深感理解,尤是敬佩,也就不多客套俗式了……这样吧,我敬卫队兄弟们,一人一碗酒,如此,既不耽搁卫队公干之事,也能略表我方某人之心意。陈队长,这——你总不能再推辞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爽快,痛快,善解人意,善体人情,如此,陈叫山还能如何拒绝?
“拿酒来——”方老板一声高喝,面色竟瞬间充满红润,似将疾病,一掷万里之遥……接过酒坛后,低头一看,又高喊一声,“换酒——”刘总管和赵堂主,便狠狠瞪了一眼拿酒的伙计,伙计两腿颤颤,心里也明白了:方老板是要沙河营老酒坊里的陈年丰乐桥。
方老板不允许任何人再伸手,自己亲自抱着十一个大瓷碗,高高一摞,形如高塔,一碗一碗,发于卫队兄弟!而后,启蜡,撬坛,摇酒,抱着酒坛,一碗一碗倒开去,直将三大坛丰乐桥,倒得点滴不剩……
陈叫山捧着大瓷碗,嘴唇搭在碗沿上,慢慢上推,仰头,抬臂,腮帮一阵鼓,喉结一阵动,将满满一大碗酒,点滴不洒,喝了个干干净净!
十个兄弟中,三旺最不擅饮酒,看着这一大碗酒,眉头紧皱,但知如今这情形,一碗酒喝下,便是当场醉死,也且喝了再说,死便死,活且活……陈叫山朝三旺看去,冲他眨眼一笑,三旺心领神会,再不怯怯,敞开喉咙,也将一大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洒!
“方老板,感谢好酒!”陈叫山一带头,十个兄弟,也齐声高喊,“方老板,感谢好酒——”
走在街上,面瓜对陈叫山说,“队长,我说的没错吧,你将俺该成我,多好!”众兄弟哈哈大笑,七庆辩解说,“咱队长不管咋说话,都威武神气哩……”
走到校场坝时,陈叫山又看见了麻杆男人和胖女人,一家六口,正在街边搭建窝棚小家:麻杆男人拿着一块石头,一下下地朝地下砸着木橛子,胖女人则手里绕着一圈线绳,脸上带着笑意,两个小女娃娃,从地上拣来一些树叶,逗着小男娃玩耍,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不远处抱来一块大石头,憋得满脸通红,刚走几步,一下摔倒,手指头被石头砸得鲜血淋淋……
众兄弟急忙赶过去,帮着他们搭建窝棚小家。陈叫山从胖女人手中接过一块棉布,替小姑娘包扎好手指,见她尽管疼,却仍是一脸坚强,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问她,“小妹妹,几岁了?叫啥名?”小姑娘说,“我叫树萤,树木的树,萤火虫的萤……我今儿刚满十三岁……”然后,转头问胖女人,“娘,今儿是不是我生日哩?”胖女人正从褡裢里,为小男娃找鞋袜,便说,“死女子,肚子都糊弄不住了,还记啥生日?”树萤便笑了,“娘,我知道哩,我就是问问,是不是今儿啊?”胖女人便一连说了好几个“是”,低头忙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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