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战局依然很激烈,只不过丰州守军到处逃窜,更多的是气势汹汹,如捕快一般进行着追杀的东州军,想来高琼他们的大军已经彻底攻破了丰州。
只是,他所有的心思,并不在此。
转眼之间,他已经追到了丰州西门,李慈三人竟不负众望,将西门攻了下来,派兵驻守着。
三人早就派人去通知王肃观城门拿下,可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王肃观,消息也没有通知给王肃观。
三人拦住王肃观,刚要问下一步该做什么,王肃观哪有心思去理他们。
在王肃观的心中,欣儿远比丰州要重要的多,他抬眼一看,被火炮轰开的缺口还在,便随口应付道:“先将城墙修好,然后将丰州所有的反抗势力拔除,另外,传令下去,贤丰已经死在朕的手中,玉玺也在朕的手上。”
王肃观带着应付的意味随口说了两句,双腿一夹,白龙马如腾云驾雾一般呼啸而去。
他一口气追出上百里,直到夜幕降临,利刃消失在视野之中,方才颓然而反。
回到丰州城中,大军已经将丰州顺利的攻了下来,所有的反抗势力全都被拔除,朝廷百官也被抓了起来,带在了承文殿中。
王肃观本来也是随口一说,让李慈三人去拔除反抗势力,可这三人大军所指之处,文官武将全都投降,三人也没了主见,便全都一股脑儿的带入承文殿中,等待王肃观的发落。
王肃观经历了战争、得失的冲击,整个人变得闷闷不乐,脸上没有一丝喜悦,毫不客气的坐在史忆深坐过的龙椅之上,大声叫道:“顺朕者生,逆朕者亡。从这一刻起,你们都是朕王肃观的臣子,不再是贤丰的朝臣,如果是为了保命而向朕委曲求全,暗中对朕有不轨之心,朕绝不姑息。”
“臣等不敢!”百官拜伏在地,高声呼道。
王肃观心中烦闷,不想再处理这些头疼的事情了,虽然也知道应该将贤丰提拔起来的一群祸国殃民的势力拔除,但他们都是投降过的臣子,贸然踢开,只怕不妙,还是慢慢赶走的好。
他想了想,如今只能等王世鸿、杨士舫、林启吉、苏鸿治这些肱骨之臣来丰州助他一臂之力了。
正在此时,一人高声大呼,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此人如此冒冒失失的跑到承文殿来,八成是阎罗殿出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王肃观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他的势力还得正规化。
“出什么事情了?”王肃观皱眉问道。
“北凉王的大军开到红河南岸了,只怕不久便要度过红河,兵临丰州城下了。”那侍卫拜伏在地,气喘吁吁的道。
王肃观心头狂跳一下,他也是追到了红河边上,看到利刃飞到了红河对岸才失去了踪影。
“莫非,欣儿真的在北凉王的大军之中?”王肃观并未为北凉王兵临城下而担心,反而因激动而全身颤抖起来了。
欣儿,绝对与公羊尚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利刃的出现,北凉军的逼近,便是最好的证据。
第五百零一章 :婉怡来了
王肃观在龙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便醒来了。
赵一毛也不知道在哪儿猫了一宿,打着哈欠朝他走来,说他在宫中发现了几个人。
王肃观随口一问,赵一毛等人竟在后宫的一座偏殿中找到了许多死尸,全都是中毒而亡,已经让人辨认过了,东方智也在其中。
而且,他们还在那座偏殿中找到一个妇人,竟然是东方廖的妇人,小如的姐姐田氏。
不管东方廖如何因东方易的事情迁怒自己,但田氏始终是小如的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王肃观也不能去害她,便让赵一毛将她和东方廖一起放了。
宫中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忙,王肃观逐一处理,并且暗中差高琼打压被贤丰提拔起来的百官,最好能将他们逼走,那帮人都是红巾军中出来的土匪,要论江湖义气还行,要论治国当官,那可是差一大截子,王肃观自然不能用他们,让他们为祸国家了。
王肃观一直忙到正午时分,赵一毛回来了,带来了东方廖的传话。
“东方廖说老爷您救了他的夫人,不过也杀了他的兄弟,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他以后不想再见到您。”赵一毛小心翼翼的转述着,唯恐王肃观被东方廖激怒。
王肃观嘿嘿一笑,跳开话题,道:“有司马战和石信的消息了吗?”
赵一毛摇了摇头。
王肃观叹了口气,忽然双眉一挑,道:“你替朕去一趟丰州大客栈,找一趟紫阳真人,问问朕托他照看的病人情况如何了,等忙完宫中的事情,朕便去见他。”
赵一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为了在丰州站住脚,王肃观一直忙着让官兵开仓放粮,弥补受了水灾的百姓,至于最麻烦的大军重新编制整合,准备迎战北凉军的事情,王肃观放心的交给西门庆、李慈、李三阁、巩禾儿等人,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傍晚时分,高琼忽然匆忙赶来,说他在清点阎罗炮炮弹的时候,发现炮弹只剩下不到三十颗了。
王肃观吓了一跳,原本准备的非常充分,可是在攻打丰州城的时候,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没有了炮弹,那可是一件大麻烦。
王肃观想了想,从云州去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丰州造。
好在凌霄云训练的炮兵当中,见过凌霄云制造炮弹的过程,王肃观立刻让他们加紧赶造,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麻烦事一堆又一堆,王肃观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但就算是个铁人,也会累的。
他难得找时间休息一下,躲在龙椅上与周公见面,赵一毛又匆匆跑了回来,将他吵醒。
王肃观有一种骂街的冲动,没好气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没看到朕在睡觉吗?”
赵一毛满脸赔笑,又一本正经的道:“老爷,卑职找遍了整个丰州城,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丰州大客栈的地方,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顿时醒悟过来,讶然叫道:“糟糕,朕上当了,这狗道士将她带哪儿去了。”
“肃观,你在承文殿中大喊大叫什么呢,也太不成体统了。”
苏鸿治的声音,忽然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
王肃观睡眼惺忪的朝大殿门口看去,只见苏鸿治和婉怡都出现在了承文殿门口。
他昨日攻下丰州,便连夜传令告诉了苏鸿治,请他老人家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只怕是连夜赶来的也说不定。
王肃观才刚刚睡一下,脸上挂着睡意,头发也都凌乱不已,衣服未换,身上还沾着鲜血,乍一看真是狼狈不已。
他讪笑着从轮椅上跑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叫道:“孩儿见过爹爹,爹爹一路辛苦了。”
苏鸿治看了王肃观一眼,瞧他的样子,想来打丰州的时候受尽了苦头,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了,温言道:“不要再随便去做龙椅了,免得让有心人说闲话。”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道:“孩儿知道了。”
苏鸿治拍了一下王肃观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丰州,为父也为你骄傲。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政务上的事情,就让为父先替你照看着,估计为父撑个把月,杨士舫、林启吉这些老家伙就会到了,到时候就不用你事事亲力亲为了。”
王肃观还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刚要去问婉怡什么,忽然心头一跳,讶然叫道:“爹爹的意思是,杨士舫和林启吉这些朝臣都答应复出?”
苏鸿治点了点头,微笑道:“为父跟他们写过信,总算为父还有几分薄面,他们都会重回朝堂的。”顿了一顿,去敲王肃观脸色变化,叹了口气道:“只是那王世鸿,说什么也不再回朝堂,老邻居的面子,他也不给,这倒是头一次。”
从苏鸿治的表情看,他必然知道王世鸿与王肃观之间的恩怨。
王肃观坦然一笑,拱手道:“多谢爹爹相助。那朝廷政务就有劳爹爹帮忙处理了,孩儿便去调兵遣将,准备迎接北凉王的大军。”
苏鸿治欣慰的点了点头,让王肃观将文书都放在承文殿的偏殿之中,自己便立刻开始处理政务了。
王肃观看爹爹走远,这才拉着婉怡走到远处,一把将她抱住,又亲又摸:“婉怡,真是想死朕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婉怡羞赧的将王肃观推开,嗔道:“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让我看着心疼。”
王肃观嘿嘿一笑,问道:“你给朕的那副信里面画了一朵花,是什么意思?”
婉怡神秘一笑,脸上泛着淡淡的晕红,调皮的道:“你都知道了,还跑来问我。”
王肃观登时乐得笑起来了,可是才笑了两声,忽然意识到爹爹还在偏殿处理政务,又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在婉怡白皙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朕终于得偿所愿,下次见到游散人,一定要给他找个老婆。”
说话之间,王肃观心中不由一叹,想起了史忆深,也不知道紫阳真人能不能救活她,救活她的话,他又要如何安置她,面对她,这件事情又该不该告诉婉怡?
婉怡倒是没有发现王肃观的异状,跟着笑了起来,手不禁去摸自己的腹部,秀美白皙的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道:“快去休息吧,打了这么久的仗,瞧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