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观一马当先,冲出一条道来,他组建的骑兵也跟了上来,一边冲一边杀。
好不容易冲开了街道上的围堵,王肃观不由有些累了,他骑在浑身浴血的白龙马上,看了身后的战场一眼,不由苦笑一声:“先前朕还在巩禾儿面前大义凛然,说什么要兵不血刃的取下丰州城。朕错了,是战争就会有流血,是战争,就会有牺牲,以前是,今后也是,前世是,这一世还是。”
追兵转瞬即至,王肃观也只能相信高琼等人会在西门打一场漂亮的仗了,当下再无停留,带着零零散散的三千多骑兵人马,杀向皇宫。
来到宫门口,王肃观刚刚演讲一番,只要杀到宫中,就能结束这场战争之类的话,忽然斜地里跑出几百人,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朝王肃观等人跑来。
王肃观心头大骇,下意识的就要带人去杀,定睛一看,原来是西门庆和常奋等人。
西门庆哭爹喊娘的道:“王爷,您的接应来的未免太慢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这些兄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肃观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不由哈哈一笑,道:“朕这不是来接应你们了吗,废话少说,快跟朕杀入宫中。”
形势万分危急,王肃观没有时间问他们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想来也不好受。
三千多铁骑如野兽一般向前冲,人人高声叫道:“丰州已破,降者免死”。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这如狼似虎,浑身浴血的骑兵,还没打就往里面逃了,宫门看来也要随之关上。
白龙马忽然一声长嘶,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前飞冲,在城门将要关闭的那一刻,冲了进去。
王肃观立刻挥起神脊古剑,只是轻轻一剑,身边四个侍卫手中的兵刃全都被削断了。
士兵们一见不敌,立刻向里面开始逃了。
王肃观站在宫门口,等着骑兵临近,将大门推开,这才催促着骑兵冲了进去。
杀入皇宫之后,负责防守的士兵立刻简直如乱成了一窝蜂,也不知道他们的守将是不是早就逃命去了,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王肃观的大军长驱直入,在西门庆的指引之下,一直杀向承文殿。
贤丰,就在那儿。
根据在大合帝国的经验,王肃观也知道宫中应该没有多少守卫,而且他刚才在北门打的那么凶,贤丰绝对不可能在皇宫里面布下埋伏,等着大军破城,在宫中与王肃观决一死战的。
果然,皇宫被迫之后,大有树到湖松散的势头,偶尔遇到几个忠心护主,保家卫国的士兵,王肃观也不与他们计较,让人将他们绑起来,并未取其性命。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如天梯一般的台阶,据西门庆所言,台阶一直通向承文殿,可是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台阶未免太吓人了,朝臣得走多久才能走到承文殿。
王肃观只好弃马而行,带着士兵慢慢的爬台阶了。
一直爬到承文殿门口,巨大无边的广场,比前世故宫都要大气磅礴。
王肃观真的猜对了,树到湖松散,巨大的广场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侍卫。
只是,却站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王肃观朝前走去,忽然目光一闪,讶然叫道:“子贤!?”
不错,孤零零站在广场之上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朱子贤。
他被王肃观派到了丰州,凭借着一身浩然正气,深得东方智、贤丰的宠信,据黄大力这些浑人说,他甚至还成了贤丰的“贵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肃观一摆手,让士兵停了下来,刚要过去见朱子贤,西门庆却是惊疑一声,道:“我们昨日进城之后,不敢攻取皇宫,便连夜去城中大闹,诛杀朝中大臣,似乎就是这个小子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带兵追杀我们。”
王肃观回头看了西门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一摆手道:“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朕。”
王肃观浑身浴血,如狰狞的魔鬼一般走上前去,微笑道:“子贤,好久不见了,真想不到,竟然在承文殿前见到了你。”
朱子贤二话不说,竟然如疯似狂的朝王肃观扑了过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神脊古剑往上一挑,朱子贤直接撞到了神脊古剑上,被神脊古剑洞穿。
“你……”王肃观大惊,就在刚才,他已经分辨出来,朱子贤向他扑来,其实是报着求死之心,所以才主动撞上了神脊古剑。
朱子贤双手抓着剑刃,鲜血染红了双手,嘴里咕噜噜的不断有鲜血流出,却安详的笑道:“王兄弟,如果我当初……当初没有来丰……州,该多好,我、我可以为你……一生尽忠。”
王肃观被朱子贤搞了个稀里糊涂,说实话,朱子贤身上的那股君子之风很感染他,尤其是那股子正气,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他却忽然死在王肃观的剑下,尤其是王肃观还弄不清楚原因,一时真的愣住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肃观大声问道。
朱子贤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回头才朝承文殿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像是在像心爱之人依依惜别。
王肃观顿时明白了。
朱子贤,他是真的爱上了贤丰女皇,所以才打算为贤丰殉国。
“你……你真是个笨蛋。”王肃观气得骂了一声,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眼角有些湿润,定了定神道:“贤丰祸国殃民,你为这种淫妇而死,值得吗?”
朱子贤并没有回答,眼神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喉头滚动,鲜血涌出,安详的望着王肃观,道:“来生……子……贤……再…向王爷……尽……”
朱子贤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王肃观将神脊古剑拔出,定了定神,看到朱子贤安详的笑容,心中的惋惜也冲淡了不少,一挥手道:“来人,将他的尸首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践踏。”
然后,王肃观一挥手,带着大军向承文殿走去。
只是,发生了刚才的这段小插曲,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不再向先前那么激动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她竟然是贤丰
!!!
吱呀!
承文殿的大门打开了。
空荡荡的大殿,回音激荡。
刺眼的金光照射在大殿之中,空旷的大殿平添几分清冷之气。
高处龙椅之上,一人头戴皇冠,身着龙袍,清清冷冷的躺在龙椅之上。
王肃观已经见过贤丰女皇使用过替身,这次在偌大的承文殿中,只有那一道寂寥孤独的身影,他也不能肯定此人到底是不是贤丰公主。
“你……终于来了。”贤丰女皇躺在龙椅之上,除了孤独与寂寥,隐隐有一股桀骜之气流露出来。
王肃观顿时肯定了下来,这位女子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必然是贤丰女皇无疑。
王肃观一摆手,将身边的士兵遣开,让他们将承文殿团团围住。
对方就算再怎么荒淫无道,残暴不仁,毕竟是一国之君,欣儿的姐姐,还是该对她留点情面的。
他与赵一毛,先后走入了承文殿中。
“听口气,你似乎很想让朕攻入丰州。”王肃观凝神以备,目光灼灼的朝左右看去,待发现没有伏兵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其实,在他进来之前,子贤并没有提过承文殿中有伏兵的事情,想来就不会有了,可是王肃观还是用他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观察了一下。
“不错,因为朕在你身上输了两次。”
贤丰女皇仍旧躺在龙椅之上,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王肃观忽然心头一动,贤丰女皇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熟悉,他好想在哪儿听过似的。
“在朕身上输了两次,那除了大丰帝国要姓王了,你还有什么输给了朕?朕可不记得在其他事情上赢过你。”王肃观随口说道。
“是吗?”贤丰女皇随口一说,缓缓坐了起来,“那你还认识朕吗?”
王肃观全身大震,顿时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赵一毛倒清醒的多,讶然大叫:“史忆深,你……你……怎么会是你?贤丰那臭婊子呢?”
正如赵一毛所说,坐在龙椅之上的,竟然是和王肃观有过一夜缠绵的史忆深,那个一会儿称烈火寨,一会儿称赏金猎人的史忆深。
王肃观被赵一毛一句话喊的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颤声叫道:“你……你便是贤丰?”
史忆深派头十足的坐在龙椅之上,一股帝王气息流露而出,身上的气质也史忆深截然不同,乍一看真是两个人。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支金钗,放在案桌上的玉玺旁边,又缓缓的挽起袖子,露出那洁白胜雪的皓腕,上面,一个狰狞的疤痕裸露在空气中。
王肃观与她初次相逢时,一掌震毁了史忆深的金钗,事后得到小帘顺利生产的消息,他心中大喜,便给史忆深买了一件礼物,正是这支金钗。
虽然他只是无心之举,但那只记忆犹新的金钗,如何能够忘记。
尤其是,她胳膊上的箭伤,那是前几天她为了救他,闯入箭阵时留下的,对王肃观来说,也是刻骨铭心。
不管她是不是贤丰,她必然是史忆深无疑。
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史忆深救他的时候,东方廖看到史忆深那无比震惊的表情……
“朕,便是永丰公主的姐姐公羊忆深,更是大丰帝国末代皇帝,史上第一女皇,贤丰皇帝。”贤丰女皇端坐在龙椅之上,正色道。
王肃观隐隐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向赵一毛使了个眼色,将他也一起赶了出去,缓缓往贤丰面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