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令黄家皮半晌无语。
不过,过了一会儿,卢二豹又来了电话,说在明月酒家请他喝酒。黄家皮心情复杂的接受了邀请。
二豹见黄家皮那无力的诉说,很是不满!“家皮啊,你比我大两岁,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事吗?”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还去想那些事干嘛?”黄家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
“你看你那鸟话说的,你说恶心不恶心人!那是我才七八岁,你也就十郎当岁,那也叫当年?要说那是当年,那现在是什么?是老年啦?”
黄家皮听了,头歪了歪。心想:现在叫什么呀?回到家,就连丑媳妇也敢朝自己发个脾气。没了钱,连想嫖个婊子都没底气。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那时候,你本事大了,和我摔跤,叫我跌十跤,我不会跌九跤!那个夏天的晚上,你说去王家庄偷狗,我还不敢,你硬是拖着根棍把快要赶上我高的大黑狗给打死了。在背眼的地方燃火烤那狗肉,没烤熟就吃有二斤,我两人还拉了好几天的肚……”
“嘻嘻……”黄家皮也想起自己小时的顽皮,不由一笑。
“你小子说想看丁香香的腿裆,拿了个破袜子套在头上。趁她尿尿的时候,把人家推倒就看了……”
“你也没少看,你还用手摸一下呢!”这事,到现在也没有人提起。黄家皮担心这事过去多年,说出去不好,便急辩道。
“不要一提到这事你就口水邋遢的!我是说你那小时候那顽皮劲儿都哪里去了?还好意思讲丁香香被东方朔干,你还想拿石头砸他,你为什么不砸呀?还心里难受多少天呢!你就是把他砸伤了,又多大事啊?”卢二豹见黄家皮如今如此谨小慎微,不禁感叹!
“有句老话:要想走得久,少在河边走。他和丁香香你情我愿,我想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再说那家伙力大如牛,我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不要说了!”愠怒中的卢二豹听他说这等话,哪里爱听?“家皮,我对你说,就是我现在这副总位置让给你,你干不了三天就得走人……我们每天都干些什么你知道吗?我们拉渣土,成天周旋于交警、城管、建筑的甲方、乙方之间。那该玩狠的、阴的,我们说玩就玩,哪像你顾虑这么多啊!”
“你跟我说这话有什么用?我现在总不能无故的上街去杀人吧?再说,我现在去杀人,总得有个给钱的主吧?关键是得有人给钱,你说是不?”黄家皮此时喝得满脸通红,眼里充满血丝。
卢二豹从身上抽出十张红票子,丢在他面前的桌上。
“你什么意思?就这点钱,真的指望我去替你杀人?”黄家皮虽然头喝得有些晕乎,但还算清醒。
“家皮我看你越来越海了!”卢二豹向他面前丢了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把烟雾向他脸上吐去。
“怎讲?”
“难道我们弟兄,就走到不帮忙就不给钱的地步了吗?”
黄家皮听了,抓起钱塞进裤插。
“要挣钱,不一定非要下远,其实,家门口就是钱,就看你有没有那胆量?”
“……二豹,你不要转弯抹角的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卢二豹把“致陶家庄村干部公开信”从身上抽出,丢在黄家皮的面前。
“你打算叫我干什么?”黄家皮看了之后问道。
“我不叫你干什么。这个,我已经复印了一摞子,叫我家对象在村里贴了……”
“这些手印哪里来的?”
“听说按个手印一家就能分个万把两万,谁不按啊?”
“你打算叫我干什么?”同样的话,黄家皮又问了一遍。
“我说啦,我什么事也不叫你做!不过,这事要是办成了,每家给个百二八十的出头费,我想哪家也不会不给吧?这不就是万把块钱吗?如果能成功,自己再分个万把两万……你想,你尾人家打工,一月又能挣人家多少?假设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做,我总不会得了钱去给你吧?”
“你别说了,我懂了!”黄家皮这账也会算:这一百多家,要能把这一百五六十万给分了,这一家给一百块钱,那就是一万多,要是二百呢,三百呢……
第206章 眼见为实
物质刺激能使人开动脑筋,这就是运动末期,有人将它视为至宝的重要原因之一。黄家皮经卢二豹这么一提醒,眼前似乎出现了大把大把红通通的票子。
“我妈啊。”黄家皮此时想起了妈妈——陶家村当干部的妈妈。
“你在哪喝酒的吧?”沈丹华正准备睡个午觉,见儿子打来电话,听他那短了的舌头,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一个朋友请的……”
“我说家皮啊,你把媳妇带来家。你在曹甸那房子租给人家,一月也能租个六七百块钱……”
“你孙子在托儿所了吗,钱已经交了,带回去那钱也就海了。下秋我们就回家……喂,我妈啊,如果不建水坝,一家能分个万把两万的,你同不同意呢?”黄家皮问道。
“我当然同意分点钱啦……不过,东乡长说要建水坝,我又能怎办呢?”
“如果要建水坝,人家就说要上访喽,你问问他,看他怎么说?”黄家皮双手抱着手机,瞪大眼睛说道。
“你要没有别的事,那我可睡觉了呀!”沈丹华是喜欢唠叨之人,但这话题儿实在是太过凝重,搞得她似乎在原地连续转圈圈儿似的有点晕乎,于是,果断的关掉了儿子的手机。
“家皮,你完了!”卢二豹酒杯也没来得及放下,便指着黄家皮道。
黄家皮一头雾水,眼神呆滞的望着他的酒杯道:“怎么啦?”
“你说话这样软不拉叽的,你还想达到目的?你要和人摔跤,一付软不拉叽的架子,你还想赢?”
“哎,二豹啊,那可是我妈呀!我和她横什么呀?”
“唉……我不是叫你跟你妈横,你应该给你妈带句横话给那小子!你应该说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不仅水坝建不成,连现在的办公楼也别想建了!陶家庄人不是别人随便捏的那软柿子!”卢二豹说着,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杯子此时真可以用粉身碎骨来形容,碎片纷飞。如果旁边要是坐着穿那短裙和短裤的女士,那么,玻璃杯的碎片将会毫不留情的插进肉里!
摔杯声引来了惊讶的服务员!
卢二豹此时方知失态。然而,失态也并非坏事,在多少次比凶斗狠之中,正是有时失态,才成就自己的地痞地位。
服务员见其凶恶的眼神,一个哆嗦,转身急切切的离去。
黄家皮倒满玻璃酒杯,又给卢二豹斟上,“来,二豹,我敬你!”话音刚落,便将杯中那约三两白酒仰面倒进了肚里。
“嗯……我现在就回村里!”黄家皮分明被二豹的豪气所感染,他要回村里到底要干什么,他也不甚清楚。
“家皮,我们要胆大,并不是要蛮干……明天村办公楼封顶,我们设法拦住涧西进山的道路,让他们混凝土车进不去,先造成一种声势!”卢二豹站起身来,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
“好!”
“你打算怎么办?”
“我夜里找几个人,用大石头把路封了!”黄家皮道。
“我家那拖拉机好长时间没用,你把它开过去,拦在路上!留下米把宽能走人就行!”
“……好!”
卢二豹吆喝结账,黄家皮匆匆而去。
由于酒大,黄家皮半入幻境:他走在庄里涧西的小道上,迎面碰见东方朔。四下无人,他一把将东方朔拥入山涧。涧水湍急,东方朔被涧水裹挟着流向大海。
村里办公楼盖好了,里面成了他和丁香香的新房……
“你他玛想死啊?”一辆出租车由西向东行驶,猛然间见一个人向他的车头倒去。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的一个急刹车,骂道。
“……你他玛的……骂谁?”黄家皮指了指电线杆,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高啊?再一看,原来不是人,他眼睛呆滞的在寻找着。“谁特玛的骂我?不孬种就站出来!”
那司机本想和他理论一番,一看是个醉汉,慌忙将车调头从他身边踅过。
“谁特玛比骂我?唵……你再不答应我就要骂你啦……我草你玛,我草你玛……”
卢二豹结完账出来,开车拐上大路,只见黄家皮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海骂,知道他醉了酒。这时他才发觉:黄家皮混世的经验与自己相比,还不是一般的少。
警车那刺耳的尖叫声由远而近,黄家皮愣了一下,向路边摇摇摆摆的走去,在路边石前呕吐起来。
卢二豹根据他还知道躲避警车这一点来看,他并没有醉到糊涂的地步,因为有事,便独自开车而去。
黄家皮趴在快车道边的绿化带边,睡得很熟,以至于那么多人围观他也浑然不知。
围观的人不一会儿也有人呕吐,因为黄家皮躺在自己呕吐物上那瘆人的模样,让一些嗓子眼浅的女士,只看一眼,便也呕吐起来。
这一下可害苦了环卫工人,面对到处呕吐物,面对躺在呕吐物中的黄家皮,几次拿出手机想拨打110,但终因心疼手机费而将手机装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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