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容芷听来,自是明白晏子鱼在担心什么,不惜玄道之法都想到了,小心道,“晏君勿急,臣回去和医理司的太医商量看看,再着人仔细翻过古籍,定会查出来的。”
“你若用心,我愿意相信,但涉及阿市,我希望,一定是竭心尽力,而不是用心就罢了的事。”晏子鱼望住容芷,眸底见沉,言底尽是恳请。
“晏君放心。”容芷跪下,伏首道。
☆、心上殷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吧,有生之年过百章!
光照十一年九月底,垣市主持秋考新晋子述职,前二十名者,第一名刘彦卿留待京中政府司备职,三名之后者,皆按名次补缺此次广陌郑氏之乱,于郡县地方直接任副职,州府地方,依旧是备职一年,察看绩效之后,再予是否为正。
第二名楚西裕及第三名郭嘉则是归统学府司艺臣师流洇,一并率领各地举荐之士十名,以学习名义,同北上抚行林武城。
此次出行领队将军,是段正英的小儿子,段玉仁,时居五品骑尉院统领,任此职,为了名义好听,则官升一阶,脱离骑尉院,以四品银翎将军为职,三品宣抚使为名,率领一千西苑兵马出行。段玉仁久居京府,未曾出行遇兵,段正英荐他,本持锻炼之意,可以来说,这一行人马,完全都是新兵新臣。
宣抚之后,宣抚使之名当撤,故而以名不以职。
刘彦卿是左成安指名要的,左成安于京畿之地周旋多年,身边人来人往,司空见惯,未曾指名要过一个人。垣市私下问过,方知此人在光照八年考过一次,当时是第三名,任职地方一年后,却辞官而去,说是不见朝风,为官无用,足见其心骨之傲。
许是见垣市归朝,郑氏退朝,报效有地,今年再考,再进两名。左成安拿来用,只怕是见其心骨,用着,也见地方诸事,如此转圜衔接,京畿地方皆有了解,用得好的话,对上下诸事自见好处。
垣市遂允。
朝堂述职安排定下,晏子鱼以府学之师,宴饮诸子。其宴之上,诸子百显,各展所长,晏子鱼又见一医理有用者,名吴植,遂直接调去医理司,予容芷教导。
宴饮过后,晏子鱼与楚西裕与郭嘉两人单独会谈,一是言明北上学习所在,不仅在军,亦在北地民生,所带诸子,各方皆有,但有其察,定要书章成册,务必过目之后,确切其真,方可递回京来。
两人应允。
至于为何将两人并做一处往北,晏子鱼心中的打算,自是以其有争,方有其显的道理。这两人,是晏子鱼选来给垣宸的人,对郭嘉虽有偏心,但只是看起来而已,一切还是要实际验过才是。
九月底,天已见寒,十月初一出发之时,晏子鱼北门送行,嘱咐段玉仁务必要在居沙关封关之前出关,否则路将难行。
段家这十来年对晏子鱼的支持,段玉仁自来知晓,此事又是他任职以来的大事,当下应承。
师流洇换过便行红衣,收襟收袖,长发侧辫,人亦有几分英气,随行同马,麾罩身躯,丝毫不输男儿。晏子鱼任她拜别之后,目送远去,心中亦见宽慰。
师流洇一走,府学之艺便由明见无担上,编册之事,只怕是要他来打头阵了。晏子鱼早见过,对此人,男女之相兼有,惊奇之余,亦认为其心细致,用来编册顶师流洇之职,可用。遂按了个六品府学文正官的名头,给拘在府学内了。
至于清流社,晏子叔死前,早有安排,晏子鱼收归之下,全权打散,小用其职,大用其才,还是放在了府学辨会之上。
京中饿鬼戏风头犹在,遂下放府州,以其才,与辨会之上,识人论辩而用,二来,则是加快了一些消息递呈。毕竟,市井之言,若以诗词为传,隐晦而又有效用,流传也广。郑有盈有孕之事,朝堂虽是不言,广陌之地,百姓之家,却是各有版本流传,正是这些人的缘故。
得此之故,郑有盈回广陌,听到传言,曾书信传回,讥讽过晏子鱼,但两人之间,也仅限于此了。
至于孩子,到底是晏子康的,还是晏子叔的,一直未定,郑有盈也一直藏着,这让晏子鱼的母亲宋氏一直心有芥蒂。久居南苑之后,时常来晏子鱼面前叨扰一二,不过是想让晏子鱼想个法子,把孩子夺回来。晏子鱼听在耳中,却从来不理,宋氏无奈,现下也渐少往来。
师流洇策马北上,段玉仁早知其名,加之垣市晏子鱼对其皆有青睐,同行之中更是照顾,于十月十五闭关前夜抵达居沙关。初十瑞早在垣祯死的那年,退却青叶之后执掌居沙关,位列一品镇国侯,临朝中镇国大将军之职。
当夜,段玉仁见叔伯,自是欢喜难禁,与一众子弟闹腾不休,师流洇亦带学生参宴,以军舞助兴。学生出口吟诗而来,虽被军中人士骂了酸气,但诗词之作,不失豪气,酸腐来酸腐去,也有临门摆脚的军士,唱起军中曲子,一并挟杂新词作歌,倒是好一番热闹应景之象。
师流洇见此,临场而思,再下场,以军鼓变曲,和越州小鼓,新创山河鼓乐,听其者,见北地之广穆,亦闻南越之曲折,无不心恸而感。再闻其势宏,承转相系,则更坚守国心,护南地之安。
一鼓罢了,场中寂静,而后起呼声,震天慑地,只叫人心系澎湃,难掩雄心。
初十瑞见此,老心甚安,亲邀师流洇上城墙,观南地远景,北地辽夜。
“师大人果如传闻,人有倾城之姿,亦有怀心之能。”初十瑞按剑阔步,与城头之上,放眼居沙关防卫夜景,豪迈而言。
“将军谬赞。流洇不过一乐助兴,比不得数万将士拼尽热血之功。”
师流洇谦辞而道,眼见关中防卫重重,心中亦是难掩平静。暗想当年寨中之景,远不过关中一隅,若当时有此防卫,何谈灭寨之祸。
初十瑞见师流洇眸底轻沉,想来有思,放轻声道,“明日出关,尚有十城,风景不同关内,人亦不同关内,大人领一行学生,只怕要操心了。”
“既是学生,自然是要学的。”师流洇回神,抿唇浅道,“关内有盛景,皆是守将之功,流洇此来所学,定会用心。将军若有言,流洇铭心而记。”
初十瑞捻须笑来,“本将学不来你们文绉绉的说辞,只管说实话。你是晏师亲选之人,这林武城的小世女,路过的时候本将也就见过两次,满月一次,去年回城一次,一晃十来年,尺来长的娃儿也长成了小将。你们之间的传闻,本将听过一些。故而,多说几句,希望丫头你,别介意。”
“将军请讲。”师流洇浅行礼,眸底认真。
“北地不比南方,过了居沙关,虽有十城,但居要防之地,一旦出了事,皆是兵戎之局。不管论不论得到台面上来,必是先见血,再言事。”
初十瑞按着城墙箭垛,放目远观北地,“长公主的打算,本将明白,所以一旦事情起了,除非打到居沙关,本将不会驰援。十城三十万人,是你们可周旋的最后余地。但各城皆有各的打算,何时用,何时退,你一路所行,需要了解一二,不然到了林武城,你也无用。”
“流洇明白。”师流洇道。
“段玉仁是本将的小侄子,兵法有些道理,但匮在无实战,你手下一堆人,皆是新臣,如何取用,当需思量。”初十瑞侧首,眉目凛凛,又道,“明日出关,本将遣一老将,此人虽居百人统领,却是这些年北地战乱活下来的。只不过人实在是有一堆毛病,又无向上之心,这官儿做不大,混来十几年,还是个老油子。本事嘛,倒是私察明锐,给你们领领路,绝无问题。本将怕玉仁不听劝,故而不和他说,权且交给师大人你了。”
“既是将军信得过的人,流洇自会听言。”师流洇再行礼道。
初十瑞见状,哈哈笑来,“瞧瞧你,都是郑氏带的好规矩,上来给本将行了多少礼了,可数的清?”
“一共五礼。”师流洇抿笑,端正的态度加上认真回言,霎时惹得初十瑞笑得愈发没有行矩了。
“你这丫头,身段儿有几分长公主的风采,不过太不及她的该放则放了。”初十瑞笑得大声,老来见壮,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将军取笑,流洇如何能与长公主比。”
提及垣市,师流洇忽然发觉,风原寺一会,时隔一年有余,那个人的青衣轮廓,终究是渐渐浅淡,可等到你拨开一切烟云拢绕,那个人,还是清流不拘地立在心上。明明是一抹青,到了心上,反而是心上软肉划开的一道口子,殷红殷红地跳着。
“你没有眼福,未曾见过长公主当年的北上军阵行,见她一行剑舞,方知天下女子,当其如是。”初十瑞笑来,言底满是悯怀,“不过你今日鼓乐,实在大涨士气,你把曲子留下,本将让人练习一二,用于军中,可行,可行!”
“是。”师流洇再行礼,起身时,忽地发觉颜上一凉,一仰首,便见暗夜中,飘下许多细小微尘来。
“喏,下雪了。你们的路,只怕更难走了。”
初十瑞摇摇头,往回走,道,“本将让人把你们的行驾都包毡一下,防寒衣物也备上。你们打京里带来的,估计都用不上。再往北走的寒,不是京里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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