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冷晓莲担心卫庄不同意,就又加了一句,“我已经告诉段欣我去了,看不见我他准会翻脸。”卫庄听了便不再多说。他到了后巷的宾利车边朝着司机一招手,“我自己开。”司机立刻跳下来让了位。
一路上这辆豪华的轿车走的尽是小巷,不得不转到大道上也是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见缝插针地穿梭于大小车辆之间。快到酒店路段,交通灯时间有点长,车子眼看就要被憋在长长的排尾。没想到他竟直接越过了双黄线,冲到了逆行道上,在临近路口的地方硬插回去,惹得前后几个被吓掉半条命的司机一阵狂骂。
“记住车牌,回头再找他们。”卫庄说。
冷晓莲正极力忍着晕车的恶心,并没答话。但她心想,还用记吗,这都到路口了,您老人家还敢这么玩,交通摄像头一准帮你记个清楚。
虽然卫庄开车抢回了不少时间,但赶到时包房的门还是关上了。里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就算进去了,陆满不留人,也会被轰出来,那就难看了。所以冷晓莲一直在打牵线人段欣的电话,可是没人接。卫庄掏出了手机往前台打了个电话,然后和冷晓莲就在包房门口等着。
一分钟不到,就走来个服务生。他敲敲门,然后拉开了走进去问:“哪位先生的酒杯打碎了,坏的我收走。”包房里的人显然都愣住了。
段欣一眼看见站在门外不远处的卫庄和冷晓莲,便说:“我打的电话。不是打碎了,是少了两副餐具。你瞧这不还有两客人呢吗。”
服务生转头忙把两人往里让,然后又去取餐具。段欣走出去挽住冷晓莲的手就往里走,还用眼神暗示卫庄跟上。
屋里算上段欣只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工商局新提拔上来的副局,跟卫庄有过几个照面。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儒雅白脸堂和一身干练气质的红脸汉子都很眼生。
那红脸汉子没说话只看看年轻的副局,后者无奈地笑笑说:“为了没外人打搅,这手机我是都收上来了,哪想到这小子这么贼。”
段欣一点没不好意思,咧开嘴就说:“刚才哪个家伙嚷着让我叫来瞧瞧,这会儿人来了,你们都羡慕嫉妒恨是吧。”
“欣少还真是好艳福。”那白脸堂悠悠地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来晚了先自罚一杯。”冷晓莲从段欣怀里抽出手,就把那只空杯摆在了自己面前。
段欣看冷晓莲几乎是默认了与自己的关系,就全心全意地要把人留下。他知道她有量,就拿起酒瓶立刻倒上说:“喝完这杯我们坐下说话。”
卫庄眼力奇好,站在门边就看出那是58度的五粮液,这一杯能盛下三两酒,段欣放水倒了也得有二两半。若平常对冷晓莲来说也不算事,只是刚才被颠惨了,这一杯下去恐怕要伤身体。
“有男人在,怎么能让一个女人领罚酒。”卫庄大步走到她身边,按住了冷晓莲去拿酒杯的手。
刚才卫庄一直都收敛着气势像个跟班,可这一句话却是气场全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白脸堂问。
“我哥。”冷晓莲说,“他送我过来的。”
段欣则是假装吹嘘冷晓莲的身份,把卫庄介绍给了大家。红脸的汉子就是陆满,白脸堂叫高楠是陆老爷子战友的儿子,但没从政是个律师。
听完介绍高楠就又半开玩笑地说:“想不到还是个大集团的股东。以后欣少手宽得很了。”
年轻的副局看了陆满一眼,笑着走过来说:“卫老弟我可知道,海量之人。”然后熟人般拍拍他的肩道:“你喝一杯可不行,怎么也得仨吧。”说着另推了两个空杯放到面前倒满了。
“直属领导,顶头上司,卫庄谢了!”他笑得那样有亲和力,仿佛真是感激着领导的提携与眷顾。三杯酒就连着下了肚,之后一口长气都没喘。
“好酒量。”副局拉开门冲着外面嚷,“再来两瓶。”
等酒来了,副局马上又开了一瓶给卫庄倒了一杯说:“刚才酒喝得不错,但话说的不对。这屋里都是朋友是哥们儿,没领导。罚你。”
卫庄心里清楚,这就是要灌他。但自己来晚了,这些人心里都不顺,所以这会也不好拒绝,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哪知陆满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其实他们是为了给我让车位,才被挡在电梯外的。也不能算迟到。”
“原来刚才停车场上是你,真是太巧了。”冷晓莲脸上笑魇如花,心里却是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早干嘛呢,酒都喝下去快一瓶了才开口。
其实陆满当时坐在后面也没看清卫庄的脸,只是那头发太少有,就记住了。
迟到这一关算是过了,段欣嚷嚷着大家都入座。卫庄背冲着门还没坐稳,就听包间门响。
“满哥哥,我也来送你。”
冷晓莲回头看去,是位不认识的姑娘。卫庄却是听得真切,这女人正是省长千金,苏公子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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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惜蓉把她在地板下面发现的笔记都拿出来,交到盖聂的手里。
“如果你看完这些,还要去找卫庄,我不拦你。”穆惜蓉说完就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这本笔记他已经不记得了,看这个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人写的东西,但是笔迹用词都很熟悉。聂远帆曾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来观察研究卫庄。在笔记里他把卫庄描述的非常有破坏力,但盖聂还是能体会到聂远帆文字下涌动着对他的钦佩之情。他说卫庄是继黄英玓之后自己所遇到的最不可小觑的人。
这本笔记让盖聂对现在的卫庄有了更深的了解,让他更加确信这个叫卫庄的男人就是自己不断在寻找的“小庄”。而字里行间的欣赏也同样引发了内心的共鸣,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谢谢!”盖聂抬头看向穆惜蓉由衷地说。
“谢我什么?”穆惜蓉问。
“找到自己的感觉真好。”盖聂的眼里闪着喜悦的亮光。
“是想起什么来了吗,关于那场车祸?”穆惜蓉没太理解他的话,试着猜测。
“其实那场车祸不用想,我记得很清楚。”盖聂眼神又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那就是一场意外。如果真是有人为因素在里面,那要谋杀的目标也不是我,很可能是卫庄。”
第37章 车祸真相
依盖聂的说法,那天他开车出门后就遇到了卫庄的宝马车,于是习惯性地跟上去。但是开到一处桥上时就发现,车是卫庄的车,但开车人却不是他本人。
聂远帆正准备下桥后就分开走,没想到对面车道有辆跑车突然失控,撞坏了路中的隔离带直奔宝马的车身就冲过去了。开宝马车的人技术超棒,没踩刹车返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在不太宽的桥面上疾速画出了小内角弧线,硬是把对面冲过来的跑车给躲过去了。
跑车则是重重地砸在桥边,把护栏整个撞坏了,眼看着车身就要飞出桥外。而这时紧随其后就是聂远帆的车,结果就撞在了一起。
在盖聂述说的过程中,郭植来给穆惜蓉送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也被留下来一起回忆。
盖聂把细节说得非常清楚,郭植也点头说跟自己看到的情况差不多少。穆惜蓉最终相信了他的话,她把车钥匙和手机留在茶几上,说:“也许你想让他帮你实现你的理想,那你就去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就说出来。只要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不用我教你的东西去害人,我们还是朋友。”
盖聂听她这么说,心里充满了歉意。他说的都是实话但并没有告诉她,那跑车司机就是吴晖,他当天吸了毒,情绪非常不稳定。自己撞上去也不是因为来不及刹车,而是如果当时袖手旁观,那吴晖就一定会坠下大桥,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事总算弄清楚了,穆惜蓉再不用心怀愧疚,可以完全放下了。郭植也挺高兴,主动提出开车送盖聂。两人坐在车上,郭植少有地对盖聂露出友善,时不时侧过脸聊上两句,盖聂也望着他答话。突然盖聂发现郭植脖子上戴着条项链,且立刻就断定这绝不是他的东西。因为那在衣领内若隐若现的项坠竟是把有齿的宝剑。
卫庄以需要冷晓莲开车为名,宴会一结来,就把人从段欣的身边带走了。卫庄实在喝得不少,一上车就闭了眼睛,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冷晓莲要送他回家,不想得到的答案却是回金楼。
“都快下班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冷晓莲很心疼卫庄的身体。
“倒想看看,他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卫庄用力扯松了领带。
冷晓莲有点牙酸,岔开了话题:“你觉得这位陆公子怎么样?”
“野心不小,也颇有点头脑,骨子里带着阴狠。他家老爷子已然失势,他却能借着在位长辈们的怜惜之情,快速上位,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你从段欣那打听他与省长千金的关系了吗?”
“青梅竹马。”冷晓莲轻笑。
“原来如此。”卫庄勾着唇角无声地笑了,“陆公子也没料到这位会来,才临时收了众人的手机。可见他是不想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