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舒池有自己的手腕,外表冰冷得俨然不食人间烟火的寒舒池心是冷酷的,不近人情的时候也会让人不寒而栗。亚历山大万万没有想到,诺亚会先一步推出一批与亚历山大重金研发图纸一模一样的先进产品,那不是巧合。是的,那不是巧合,亚历山大可以将手伸到诺亚,诺亚同样可以将手伸到亚历山大的咽喉。诺亚在推出一系列与亚历山大同类产品后,便停止了该批产品的量产,竟将该产品研发图纸以转让的形式卖给了国内其他同行业,要知道,中国国内市场的产品复制能力十分强大,只要图纸共享,同类产品就会如雨后春笋般,马上形成市场饱和。寒舒池毫不在乎的让这种技术同行业共享,无疑是对亚历山大最大的讽刺,就好比亚历山大三年以来上亿美元的研发成本化为泡影。
与此同时,诺亚在巴西举行了一场空前盛大的产品发布会,寒舒池把目前投资的主体产品做了些简单而神秘的说明,面对转让图纸事宜却一笑置之,说诺亚有自己的品牌,是要独树一帜的。
第二十一章
凌晨一点,寒舒池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外面灯光一片,寒舒池内心里并不平静,接下来要应对的是亚历山大的还击,有怎样的后果都是自己走出这一步需要付出的代价,即使现在亚历山大面临的是产品滞留的局面,但仅凭此一击根本无法撼动经济实力强大的压力山大,况且亚历山大素来有些黑道背景,既然有不光彩的生意,便会有心狠手辣的幕后手段。如此,诺亚所要面临的恐怕是财产乃至生命的安全问题。
敲门声起,寒舒池走过去开门,知道这个时候来打搅自己的只会是爱川。
爱川手里拿着纱布和药水。
寒舒池让开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套房所在的厅里。
爱川专注的替她换药,不过问也不说多余的话。
寒舒池表现出的疏离令气场有些冷。
爱川系好纱布,慢吞吞的抬起头,有几丝呆呆的问:“你可以请我吃饭吗?”
寒舒池略略愣了半刻,忍不住笑起来:“想吃东西,你可以直接喊酒店的人为你安排,告诉她们帐记在我头上就好了。”
爱川默默低下头。
“自尊心还挺强。”寒舒池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不是无赖。”爱川突然开口。
寒舒池看着一脸认真的爱川,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她,这个人内心十分纤细,对所有的事都十分敏感,自己都不确定能在什么时候不会伤害到她。
寒舒池带她到楼下餐厅用餐,爱川对于正式的西餐有些茫然,寒舒池说:“你喜欢做勉强自己的事?”
爱川不解的摇头。
寒舒池满脸肯定的道:“饿肚子的时候,规矩还重要吗?”
爱川面色一红,别扭的拿着叉子吃盘中的食物。
“也许教会你吃西餐的方法会是一种礼貌,可是,怎么看来都让人不舒服。”寒舒池自顾说着话:“束缚会让人心情不愉快。”
爱川相信好教养的寒舒池能说出这样的话,寒舒池有叛逆的性格,仅仅从外表上辨认会变成某种假象。
“会跳舞吗?”寒舒池冷不防的问。
爱川摇头,寒舒池伸出手,用眼神示意她乖乖就范。
爱川握着她的手,被她带到舞池,两个人在高雅的舞曲中慢慢旋转,爱川有些抓不住节奏,乱七八糟的挪着步子,旁边的几对人偶尔飘来含蓄的讥笑,爱川一时有些面红耳赤。偷偷观察旁边人舞步,那一对人见她看过来,居然调皮的做了一连串高难度动作,爱川一时咋舌,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晃啊晃的的,当真越跳越乱。
寒舒池停下脚步,哭笑不得:“我们像打架。”
爱川这才发现两个人一直是手抵着手乱晃着,别扭到丢人。爱川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听着寒舒池讲解,别扭的将左手环在她的腰上,右手轻捏着寒舒池干净漂亮的指尖,握在她腰上软软的触感,一时让她害羞的红了脸。
寒舒池邪魅的挑挑眉,对爱川此时的识相表示满意。
“跳舞可以教你。”寒舒池眯着眼,是啊,自己无疑又自私了一回,因为喜欢这个人吃饭时的小动作,所以有理由的拒绝规矩束缚住这个人,跳舞是自己的兴趣,这个人必须学一学。
爱川自然没想到寒舒池偶尔的腹黑,只一心想着让她高兴一些,再多高兴一些。
舞曲结束,寒舒池扫一眼放在舞台上的吉他道:“既然教会你跳舞,回报是你的演奏。”某次是明目张胆的拒绝过,这次是代价,众目睽睽下的演奏。
爱川腼腆的努努嘴,走上舞台问负责人自己是否可以用那把吉他,对方很乐意有人要即兴表演。
爱川所奏的是城之内美莎的《涟漪》,听过钢琴版的,吉他版倒是第一次听,竟然还加了歌词,全英文的歌词,伤感深情而婉转的节奏,空灵得透着寂寞的嗓音,享用食物的人们、散漫闲聊的人们纷纷情不自禁的将注意力移向舞台,爱川只即兴的演奏了一段就轻划了琴弦结束表演,台下的人似乎不太满意这样草草结束,要求再来一个。爱川抱着吉他腼腆而惊慌失措,寒舒池明显置身事外的表情让爱川委屈的努努嘴,酒店经理亲自出面一副可怜相的哀求,脸白白的躲闪着经理的爪子,不得不重新抱起吉他,这次是俄罗斯名曲《山楂树》,没有歌词,只是偶尔的哼唱,从喉咙里发出的令人沉醉的嗓音依然牵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侧耳听着,周围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声音,爱川的手指很好看,细长干净的手指,骨关节十分突出,拨动琴弦的动作也熟稔帅气,寒舒池几次碰到爱川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那一刻,仿佛触碰到的是只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一刻竟是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应该好好的藏起来供自己一人享用。
爱川在掌声的余热中走下台,一下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极力挣扎着躲闪围上来的人,身体突然被人圈住,下一刻,唇上多了一丝热度,对方不给自己反应,来了个法式热吻,爱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待对方松口,竟有些无力般险些栽倒下去,无意中还是扫到寒舒池冰冷的目光,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抽身从人群里挤出来。
寒舒池的脸色已经塭怒,心底里早就后悔让她当众表演,本该是对她做的小小惩罚变得索然无味,板下面孔牵起爱川的手,才发现那人手心里全是汗,冰冰凉凉的抖得厉害。
“爱川?”寒舒池担心的盯着她的面孔。
爱川惨白着脸颤着声音回话:“我想去洗手间。”
寒舒池要扶她去,爱川抽回自己的手,艰难的挪着步子自己去了,没了理智的爱川在寒舒池的注视下颤抖着双手拧开水龙头捧起水浇在自己毫无血色的脸上,慌乱的对着嘴唇狠狠的揉搓,寒舒池见着她的动作也有些慌了,搬过她的身子,按住她慌乱的双手,爱川眼中还有惧色和闪躲之意。寒舒池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停下来,只是意外,你怎么回事?”
寒舒池的自责让爱川稍稍平静下来,悠悠然抬起头,眼中润着泪水,声音还是颤抖的:“这样,我是怕的。”
寒舒池身心一紧,没来由的,爱川的恐慌再次触动了自己,舍不得放手,于是又紧了紧抱她的双臂。
爱川极力吸取她身上的温度,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失控。
“爱川!这是他们喜欢你,你演奏的很好。”
“我不喜欢这样。”爱川缩在她怀里固执的说。
寒舒池捧起爱川的头,将她的委屈看在眼里,心疼极了:“乖!不会再有人对你这样。”
爱川努力吸了吸鼻子说:“你会不会讨厌我?”
寒舒池知道她此时又在害怕什么,坚定的圈住她的脖子说:“我喜欢你。”
爱川已经恢复神智,只听到这一句,顿时面红耳赤,缓缓伸出手抱住寒舒池。
感觉到她的怀抱,寒舒池的心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这是不是说,爱川终于肯接受自己?
牵起爱川的手往外走,两个人直到走进寒舒池的套房,才相视一笑。
“我该回去了。”爱川有些窘,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平静。
寒舒池依然牵着她的手,手指与她紧紧相扣:“还害怕吗?”
爱川急忙摇头。
“这是不确定的。”寒舒池说。
爱川不知道寒舒池说这句话有何深意。
“你逼着我说我喜欢你,你是占足了便宜的。”
爱川眼底有丝慌乱,却躲不开寒舒池此时的温柔体贴。
“说说你的想法。”寒舒池把爱川拉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水。
“……”爱川想不明白。
“这……是种洁癖吗?”寒舒池问。
爱川想了一下道:“不是。”见寒舒池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又道:“和无法亲近的人做亲近的动作会很厌恶,这种情绪存在在这个身体里二十几年了,小姐……”
寒舒池看出了爱川说出这些话时已是鼓足了勇气,舍不得她太过勉强自己,立刻紧了紧她们握着的手指:“我呢?”